第16章 吻别
杜潇吟一个人跑到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从旁边抽了几张纸巾擦干。
薛欢不是第一年给她庆生。小时候的生日，薛欢偶尔记起，工作回来便会给她带点小零食或者玩具。懂事以后，看到身边的同学过生日都有吃蛋糕，办派对，她便小心翼翼地询问起薛欢，结果却换来了一顿指责。
从那以后，她便将生日当作一个普通不过的生日，没有人问过她，没有人帮她庆祝，她也没有过了。薛欢也是隔几年才能准确想起一次，有时候甚至已经过了几个星期，她才发来短信祝福。
高中以后，她也没有很在意薛欢有没有想起来了。因为每年的生日，江满都会给她专门订一个蛋糕，陪她过生日，送她礼物。
只是每次看到薛欢发的信息，她还是会情绪低落。
杜潇吟晃了晃头，将纸巾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走回了包厢。
邹旭启没有将手机屏幕锁上，重新夹了块肉放在她的碗里。等她回来时，碗里的东西已经满满当当了。
她重新恢复刚才的笑容，坐到他身边吃了起来。邹旭启见她笑，也就没有问她，继续往她的碗里添着菜。
“我出去一下。”邹旭启对她说道。
杜潇吟点点头，继续吃着。一碗下肚，她吃得很饱，便拿起旁边的纸巾擦了擦嘴。
这时的门刚好被打开，杜潇吟转过头，看到邹旭启手里拿着一个东西。她仔细一看，是一个蛋糕。
她的心微微一颤，看着他。他将蛋糕放到了桌子上，一点点拆开外面的盒子，将里面的蛋糕拿了出来。
蛋糕不大，刚好够两个人吃。蛋糕很简单，是粉色的，外面镶着一圈白色的奶油，还有一些水果，上面插着一个巧克力做的牌子，里面写着“小左生日快乐”。
“你怎么知道小左这个名字？”杜潇吟很惊讶，问道。
“之前偶然听到江满师姐叫你。”邹旭启笑着回答，“所以，小左是什么意思？”
杜潇吟抿嘴笑了笑：“我从小就是左撇子，写字画画什么的都习惯用左手，我妈妈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说完，她戴上了生日帽，拿起写着数字2和1的蜡烛插在了蛋糕上。邹旭启也帮她点燃了蜡烛，关上了灯。手机里的生日歌响起，杜潇吟小声也跟着唱。
“许个愿。”邹旭启开口说道。
杜潇吟点点头，闭上了眼开始许愿。
“好啦。”
“许的什么？”
杜潇吟摇了摇头：“说出来就不灵了。”
邹旭启被她逗笑，便将蜡烛拿了下来，帮她切了块蛋糕。
吃完蛋糕已是晚上十点。邹旭启问她还要去哪，她摇摇头拒绝了，说太累了，想回去休息一下。邹旭启点点头，陪她走回了公寓。
到了楼下，邹旭启将袋子递给她。杜潇吟伸手接过，抬头讷讷地看着他，睫毛微颤。
“好了。”邹旭启弯了弯嘴角，“开心一点。”
杜潇吟的鼻尖直发酸，忍住想哭的冲动，低下了头。
好像每次自己的情绪低落，他总能第一时间发现。
“今天我很开心，谢谢你能陪我过生日。”杜潇吟将挡住的头发拨开，抬眸看向他，声音微微颤抖着。“我很喜欢你的礼物，还有蛋糕。”
她看着他的脸，被路灯的光映得发光，像是本就存在的发光体。这一刻，她只希望他能永远属于她，即使她知道这个想法很自私。
她微微踮起脚尖，将身体慢慢靠近，在他脸上落下一吻。
如蜻蜓点水般，少女的唇瓣擦过少年俊俏的脸，他的耳根瞬间涨红。
没等他回应，她便与他擦肩而过，匆匆跑回了家。
换完鞋子，杜潇吟三步成一步跑回了房间，整个人躺倒在床上。她双手捂着脸，试图给滚烫的双颊降温。
太冲动了，她怎么会突然亲他……
躺了许久，她还未能回过神来，又在床上滚了滚，把自己缩到被子里。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杜潇吟拿起一看，是邹旭启打来的。她犹豫了会，还是点了接听键。
“睡了吗？”对面的人开口。
“没有。”
杜潇吟听到他轻笑了一下，以为是在取笑自己，刚想反驳，邹旭启便打断了她。
“那我给你唱首歌。”
杜潇吟满脸疑惑：“怎么突然想起来唱歌了？”
“你昨天不是说，想让我唱首歌吗？”
杜潇吟终于想起来了。
“行，你唱吧。”杜潇吟悄悄打开了免提，将手机放在到耳边，闭上了眼睛。
手机里慢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低沉而嘶哑。
“你问我，为什么顽固而专一
天下太大总有人比你更合适
其实我觉得这样不值
可没选择方式
你一出场别人都显得不过如此
互相折磨到白头
悲伤坚决不放手
开始纠缠之后
才又被人放大了自由
你的暴烈太温柔
感情又痛又享受
如果说不吻你不罢休
谁能逼我将就”
邹旭启唱的是《不将就》，少年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被放大，格外的浪漫且温柔。
声音渐渐收尾，杜潇吟才转过头，对着手机说了句：“这首歌太惨了，下次换首情歌。唱得很好听，晚安。”
没等邹旭启回答，电话又被掐断。邹旭启愣了一下，轻笑了一声。
什么时候能等我跟你说句晚安，再挂电话啊。
邹旭启刚想收起手机睡觉，又想到了什么，便打开微信，发了条朋友圈。
这是他第一次发朋友圈。里面只有一张照片，是杜潇吟闭上眼睛许愿的时候他偷偷拍的。
照片里的女孩戴着一顶生日帽，闭着眼睛微微笑着，蜡烛把她的脸映照得昏黄。
他的配文也只有一句话，却简单明了。
生日快乐，永远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