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咖啡
是夜，江满洗漱完后回到房间，就看到杜潇吟已经开始整理早上的招新资料了。
高中时两个人就计划好将来考同一所大学之后，再一起租一间小房子。
江满家里很富裕，每个月的租金这点小钱对她来说也不算什么，但杜潇吟却还要在周末腾出时间去学校对面的咖啡店做兼职。江满劝不动她，只好每月还租金的时候瞒着她，自己多拿一点出来。
晾完衣服后的江满便直奔杜潇吟的床上，看着眼前一叠一叠的资料，江满往后直倒了下去。
杜潇吟笑出了声，伸出手将躺在床上的江满一把拉起。
“别想偷懒，来帮我。”
“知道了知道了。”江满不情愿地瞥了眼面前的资料，不经意看到了一个名字，便抽起其中的一张。“邹旭启？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闻言，杜潇吟抬头，抿了抿嘴，“是我们高中的师弟吧。”
江满想了想，拍了下腿，“对，我想起来了，就是比我们小一届的那个高考第一的哑巴帅哥！”
……
“哑巴？”杜潇吟怀疑自己听错，不由得将眼睛睁大。
江满笑着凑近去，眼睛笑成月亮。“对啊，听说他不爱说话，连同班的都很难接近他，别说和他有交集了。但他成绩特别好，朋友很多，追他的人也多。”
见杜潇吟没有回答，江满继续问道：“你认识他吗？”
杜潇吟摇摇头，“高中的时候没见过，是之前在回去参加誓师大会上见到过，早上报名的时候也见过一次。”
“誓师大会？”
“嗯，当时我们回去的时候刚好赶上学生代表发言，我就看到他了。”
“这都几个月前的事了，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啊？”
杜潇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确实记得很清楚。
大一的男生熟悉起来还是很快的，不需要官方的自我介绍，开个烂大街的玩笑什么的也就能打成一片了，在他们脸上看到的还是未褪去的高中生的青涩。
不到一天的时间，邹旭启也能和宿舍里的其他两人熟起来了。其中有一个也是从苑城一中毕业的，叫连或。邹旭启在高中就见过他，对他唯一的印象就是，隔壁班同学，还有办公室的常客。
连或也是在高中就认识邹旭启了。
在苑城一中，邹旭启这个名字也是无人不知。全级第一从未缺席，高考更是成了断层的理科状元。
只是邹旭启天生不爱说话，总是独来独往，偏偏又长了一张生人勿近的脸。他的眼角是微微上挑的，单眼皮，锋利的下颚线和抿成一条线的嘴唇，都给人一种清冷孤傲之感。
虽然说苑城大学也算是国内顶尖的学府了，但毕竟兼顾文化与艺术，比起清华北大，或者专业的艺术学院来说，还是差了一点。
在所有人都以为邹旭启会去更好的学校发展时，他却选择了来这里。而对于临时改志愿这个原因，邹旭启只是说，这里离家近一点，而且以后想往美术方面发展。
另外一个是隔壁二中的沈庭，性格跟连或合得来，熟起来后，察觉到邹旭启不爱说话，也总会时不时将话题抛给他。
“我都没想到会考到这，一开始还觉得只是随便填填的，没想到真考上了。”
沈庭转着手里的枕头，枕头太沉，直接掉在了地上。他又将枕头捡起，抛给了对面的连或。
“你呢或哥？”
“不告诉你。”
“不会吧，难道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一下激起了沈庭的好奇心，他用力踢了一下桌角，坐在电脑椅上面滑了过来。“偷偷告诉我，是不是为了哪个姑娘？”沈庭笑的一脸贱兮兮，故意将耳朵凑近听。
连或忽悠了他一会，见沈庭根本不中招，也就没否认，点了点头。“我去，还真的啊，谁啊谁啊？”
连或瞥了面前两眼放光的沈庭，闭口不答。沈庭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只好见好就收。“好，不说就不说。”
见沈庭灰头苦脸地滑了回去，邹旭启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他放下手机活动了下筋骨，起身走到书桌前，重新拿起桌子上的画笔。
今天是周六，也是杜潇吟每个星期的兼职时间。
她工作的地点是学校斜对面的一间咖啡馆，这里工资给的多，而且环境还好，老板是个中年妇人，人很好，对她也照顾有加。
工作的时间是下午两点，上完最后一节课后，杜潇吟匆匆跑去食堂打了份炸酱面，顺带买了瓶可乐。
刚把东西放好，消息提示音便响起。杜潇吟把手里的筷子放下，打开一看，是邹旭启发来的。
x：师姐，作品我画好了，下午你有时间吗，我拿给你。
杜潇吟：不好意思啊，我下午要去兼职……
刚想发过去，杜潇吟顿了顿，又删掉了。
杜潇吟：我下午要去对面的咖啡馆兼职，你下午没课的话就拿过来吧。
“好。”
杜潇吟没想到他会答应得那么快，便立刻把地址发给了他。
抬头看了眼时间，下午两点半。邹旭启将画放进了书包，拿起钥匙离开了宿舍。
下午总是一天中最热的时间段，烈日当空，人们像蒸笼里的包子，冒着热气又无法退缩。
来到校门，邹旭启打开聊天框，看杜潇吟给他发的地址。
地址：苑城大学斜对面200m
……
邹旭启摇了摇头，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他重新确认了下名字，收起手机，朝斜对面的咖啡馆走去。
邹旭启来到咖啡馆时，店里也看不见一个人。
杜潇吟在后面听见了门铃声，便拿起纸巾擦了擦手，将胸前的工作服取下，挂在挂钩上。她出来的时候，邹旭启已经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等她了。
少年的身影在阳光的照射下在地面留下了长长的影子。
邹旭启低头看着手机，睫毛在光下扑腾着，让人直直挪不开眼。
即使只见过几次，但对杜潇吟来说，他的长相，是她无法抗拒的心动。
所以她才会记得那么清楚的，是吧。
邹旭启发觉到动静，抬起头，对上了她灼热的视线。杜潇吟有些不知所措，连忙撇开视线，低头走了过来，在他对面坐了下去。
“师姐。”
“你拿给我吧。”杜潇吟双手搓着衣角，没有说过多的废话。
邹旭启也没有在意，将手机放在桌子上，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画，递给她。
杜潇吟接过时匆匆看了一眼，便轻轻地放在自己旁边。
“你回去等通知就好了。”说出来后，杜潇吟才意识到自己的言语中有驱赶的意思，便不再看对面的人。
邹旭启并没有立刻回答。
良久，邹旭启才开口。
“那我可以喝杯咖啡吗？”
杜潇吟本以为他会生气走人，没想到他并没有。
“可以，你需要什么？”
“冰美式就行了。”
“好，稍等。”杜潇吟拿起旁边的画，起身走到吧台，将画放在自己的书包后开始做冰美式。
邹旭启坐在旁边的沙发椅上，静静地看着忙碌的她。
她穿着白色的短袖和裤子，套着咖啡馆的工作服，也就是一个简短的褐色围裙。
还有随风摆动的高马尾。
那一刻，他的目光不想离开她。他只听到了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跳声，好像有什么话呼之欲出，而后又失声，什么也没有说。
店里放着周杰伦唱的《不能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