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不在场的大冤种
苏羽蓝没想到他们两个都直接拒绝了。
站起来的谭凤仙尤其激动：“我们醉西风不需要任何演出，酒客们是纯粹来享受美酒的，怎么可以让他们分神去看其他的东西。你若是想听，明日去他们鹤鸣楼便是。”
“我哪里说要在你这里听了，我、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的规矩呢。”
张公子略带歉意的抿了一下嘴，接着说：“阿柳，姑娘，不好意思，这醉西风不仅不可以说书，也不可以表演歌舞乐器等，只能舞刀弄剑。”
“对，这里是江湖人的醉西风！不许干别的。”谭凤仙抢着说。
张维城见他小孩子一样发脾气，反而笑了，接着说：“这是谭家酒面世到现在一直以来的规矩。我这好友，人虽然任性，也常常有违祖训，却在这件事情上始终坚持，实在难得。”
他看着谭凤仙因为生气而有些微微泛红的脸，故意夸赞了语气。
“那些歌舞琴乐，不过是娱乐消遣之作，我们谭家酒可是酒中大雅，只能以刚烈的武功来配，怎么能以那些柔弱俗气的东西相佐！”
“好好好，你们谭家酒天下第一，又没说非要在你这里说，不必动气，不必动气，坐下来，喝一口你亲手酿的梅芽酒。”
张公子好言相劝，将小二打来的一壶梅芽酒拿起来，为谭凤仙斟了一杯。
他端起酒杯，想到刚刚苏羽蓝太他们说的，这个就要大口喝，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怪，味道太怪了，他没忍住，一口将酒吐了出去。
这是他第多少次失败了呢？他自己也记不清了。
这些年，每年的尝新会至少要有四次，他创作灵感最强的那一年，除了春节和中秋那两个月，几乎每个月都有尝新活动。
先开始，人们还是捧场的，经过几次失败的酿酒，到现在，已经约不到什么人特意来尝新了。
最近这两次，他甚至故意隐瞒着老酒客，等到宵禁了，才突然宣布今天要尝新。
至于他发出的邀请信，也只敢发给那些不能拒绝的人。比如宝丰隆的易子萧，就住在他家隔壁，常来蹭酒喝，他不能不来。
但到今天这场为止，他新酿的酒，没有一个能让人满意的。
别说与久负盛名的谭家三色酒相比，就是与普通酒楼里的自酿酒水相比，都激不起任何人的购买欲望。
自从老谭掌柜身体突然抱恙，他被迫接手醉西风起，他就决心让这老招牌更加发扬光大，让天下喝酒的人都知道他谭凤仙的名字。
如今，这目标似乎越来越远了。
谭凤仙叹了口气，没有了刚才赌气的样子，只是自顾自的回味口中的苦涩和酸味。
“这酒味道没那么差，只是需要时间来让人们适应。”她还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自己不必多说。
后世这酒遍布全世界，还真是时间改变了人们的口味。
也许时间也会让这位谭公子接受阿柳在他这里说书吧。
很多合作机会也需要等待。
“希望是吧，不过，江湖上有句话叫做，今朝有酒今朝醉，既然易子萧把他的饮酒牌给了你们，那就尝尝我们店里的招牌酒，来人，给我们四个每人上一套三色酒，记载易子萧易老板的账上。”
呵，这谭凤仙可真不客气。
再看看张维城和阿柳，两个人也并没有拦着的意思，只有苏羽蓝隐隐觉得有些对不起易子萧了。
刚刚进门的时候，阿柳还为了省钱，不肯多要一壶酒，怎么一听到别人结账，就不拦一下了呢。
不在场的大冤种，今晚怕是要大出血了。
因为张维城是读书人，又与阿柳一样喜欢看一些奇奇怪怪的书，所以后来几个人聊天的内容，就变成了奇奇怪怪的事情大赏。
苏羽蓝听着也颇为有趣。
她将面前的三色酒都尝了一遍，果然红色的醍苏最是喜欢。
虽然绿色的醹渌只有小小一壶，以表示其珍贵，但她只喝了一口，入口绵软，怎奈度数太高，她喜欢不来。
听着那些故事，不知不觉，她就要将一壶醍苏喝光了。
当她给自己斟上最后一杯的时候，阿柳借着说话的时候一抬手，将她的酒杯打翻了。
“啊，蓝儿喝多了，不知道谭兄这里有没有可供休息的地方。”他迅速将她手中的酒杯酒壶都放到了桌子上，还不由分说的一把搀扶着她的手臂。
“我没有，这点酒算什么……”
她话没说完，就意识到他是不想自己在外面喝那么多酒了，也干脆左摇右晃，装起了醉酒。
谭凤仙让个小二带着他们开了一间客房。
一关上房门，苏羽蓝就从阿柳怀里挣脱，自己站直。
“你一会儿去把我没喝完的那杯红酒，给我送过来，我在这儿喝。”
“不行。”男人不悦的声音传来。
怎么了，今天晚上的男人都被传染了什么病毒么，干什么都不行。
“那你也别去喝酒了！”
谁还没有点犟脾气？既然要不痛快，那就大家都不痛快。
“我也没打算去呀，这么晚也回不去了，我明天还要去说书呢，今天我就睡这里了。”他把门一栓，自顾自躺在了一把躺椅上，闭上了眼睛。
显然，他是把卧榻留给了苏羽蓝。
“你不下去和他们再喝几杯？刚攀上的关系，咱们不能这么不礼貌啊。”
一想到可能因此就失去演出的机会，苏羽蓝也不再置气，语气温和了很多。
“那你求我。”
阿柳没起身，闭着眼睛，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犹如睡着了的人。
“我还求你？要不是你非要说我喝多了，我现在说不定都让他签了演出合同呢。”她在阿柳旁边的躺椅上坐下来，侧头看着阿柳那张毫无波澜的脸。
直看了半晌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
“你看不出来吗，谭公子这边很难改变。”他突然说。
“我也看出来了，不过他那位朋友倒是个很不错的人，我们可以和他常联系一下。”她依然看着他。
“而且，谭公子这人做事喜欢看脸，我现在这张脸可不合他心意。”他没回应她刚刚的分析，接着说自己的话。
“嗯，他那位朋友确实长得不错，文质彬彬的。”她随口夸道，却发现他微微皱眉，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