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连声姐姐也不叫了
看着苏羽蓝张开的嘴巴,阿柳接着说:“你下午需要我和你们一起出去吗?”
“需要。你要去试试衣服,看看还要不要改。”苏羽蓝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带上他。
“那吃完饭,我就和你们一起出去。”阿柳笑着回应她。
“我也和你们一起出去,看看这松江城里有什么好玩的!”曹老伯立刻跟了一句,还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曹伯,你就别去了,一会儿在屋里休息一下吧,我去一下就回来。”
阿柳用了稍微严肃一点的语气,才将曹老伯阻拦下来。
“好。那我喝点酒,一会儿睡个觉,等你回来。”
曹老伯似乎特别听他的话,没有反对。
他们三个吃完,就走下楼来。
王掌柜正在柜台后眼巴巴的看着楼梯口呢。
一看到他们三个人,他立刻从柜台后迎出来,语气里尽是奉承:“哟,柳先生、苏姑娘,这是要出去?”
苏羽蓝看他笑嘻嘻的样子,就知道他的来意。
“王掌柜,可是催我们结账?”她伸手就要掏银子。
“不不不,苏姑娘,您二位既然没打算离开松江城,那就继续在我们这住下去吧,不急,不急。”
“那王掌柜可是要给我们减房钱?”
“我正是此意。两位如果继续住在我们酒店,我们可以不收二位的房钱。”
掌柜擦了擦头上的汗,心想,这苏姑娘真是个难缠的主儿,你心里想的她都知道。
“王掌柜,这倒也不必,您也看出来了,我们柳兄不是一般的说书人,需要安静一点的房间休息,所以这房间吗……”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看着王掌柜不说话。
“有,我们有一间上房,只是,这个价格有点高。两百文钱一天,柳先生要是住,算你们一百文。”
王掌柜眼珠子滴溜溜转动了一圈,想着那间房子因为价格问题,一年下来也住不上什么人,不如给他们住。
“这样吧,我们包月,一间上房,一间普通的客房,一共3两银子一个月。如何?”
苏羽蓝也没客气,既然常住,就办个svip吧,住宿的问题谈妥了,才好定下一步的事情。
王掌柜伸出手指粗略算了一下,不吃亏,只要他每三四天在店里说上一场书,那3两银子不是早就赚回来了。
他爽快的点头答应下来。
“另外,柳先生说书是需要出场费的,若是别的酒楼来请,六百文钱可以说一场。如果是咱们酒楼,王掌柜就为我们几个做上一桌四菜一汤的午饭即可。”
出场费这件事本来都可以不要,反正赚的是观众的赏钱。
但必须有这么一个说法,这样显示出艺人的身价。到时候真有酒楼来请,还是需要她亲自去谈,看看彼此都能带来什么好处。
王掌柜的大脑又高速运转了一下,然后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一顿饭的成本根本没多少,可是如果每次都能像今天一样,客人爆满,那是绝对超值的买卖。
与王掌柜谈妥了之后,苏羽蓝三人就出了门。
对面迷心玉的门口进进出出的人也比前两日多了几成。
“我们要不要去首饰铺子看看?”
阿柳转过脸来,问苏羽蓝。
“这会儿她们也没功夫理我们,还是先去看看那套衣服做得如何了吧。”
见她胸有成竹的样子,阿柳点了点头:“好,那我们走吧。”
“我上次忘了和你说了,你看这门上的字,竟然是倩娘亲自写上去的,她的毛笔字好漂亮啊!”
苏羽蓝指着门上的那副对联,对阿柳说。
“确实不错,这必是自幼练过的。不过,你也不用羡慕,你的字别有风貌,很是俏皮。”
阿柳想起上次写契约的事情,他留下的是苏羽蓝誊抄的那份。
“什么叫俏皮,你是,嫌我写的字丑?”
她也不知为什么,心中竟真的有了几分愠怒,愠怒里又夹杂着一丝羞愤。
“你误会了,我是觉得你写的字圆圆滚滚,个个都有自己的姿态,就像锅里浮着的煮熟了的饺子,气鼓鼓的,甚是俏皮可爱。”
气鼓鼓的?苏羽蓝心想,他这是想着法子编排自己呢,眼睛瞪得比刚才更大了一圈。
“跟你们这些从小就写毛笔字的人相比,我当然比不过。”
她挪开目光,放开鼓着的腮帮子,承认自己这方面的不足。
她的意思是她从小写的是硬笔字,他们却从小就写毛笔字了,这的确自是己比不过的领域。
但阿柳以为她在难过自己没有上过学堂,在心中生出了隐隐的怜爱。
他用明朗的声音说道:
“那倩娘姐姐一看就是家境殷实之人,一心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自然擅书能画。羽蓝你冰雪聪明,只是被身世所累,没机会多多练习而已,但你有所你擅长的,别人也一样羡慕你呢。”
他的这一番话说得倒是有理,苏羽蓝脸上立刻带了笑意,高高兴兴的说:“那倒也是呢。不过,既然提到了写字,我是没什么希望写一手好字了,六六还有希望。”
她学着阿柳一样的挑起一条眉毛,看着他。
“你想让我教六六认字?”
“正是此意。”
两个人同时低头看向六六。
“不用问我,哥哥教我,我当然是愿意的。我要先学怎么写自己的名字,不,是咱们三个的名字。”小丫头一边啃着一大个梨,一边蹦蹦跳跳的回头说。
自从知道六六是个女孩儿,两个人对她说话的语气也都变得温柔了许多,尤其是阿柳。
他以前都是以男人的角度去要求他,觉得他的那些缺点都该改一改,比如走路很慢慢腾腾,比如撒娇,比如见到什么好看的东西都惊讶得一惊一乍的。
现在他觉得,六六这么慢慢走路就特别的可爱了。
“羽蓝,你有没有觉得六六现在连说话的声音都变甜了?”
阿柳浅浅的笑着,眼睛的温柔让他看上去不像个十几岁的孩子。
“我忍你三次了啊!阿柳,你现在是连声姐姐也不叫了吗?”
“我们明明一样的年纪,为什么要我叫你姐姐?就不叫。”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声音虽然低,却很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