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变化
江寞差点儿憋出内伤来，将手上刚刚撕落的橘子皮尽数扔到了沈朝寒身上，转眸又和吴昊天聊了起来。
沈朝寒眉眼弯起，看了眼江寞与人谈笑风生的模样，十分放心，转眼便专心玩起了游戏。
“江寞，你有没有发现你变了很多？”吴昊天看着江寞嘻嘻哈哈的模样，忽然感慨万千。
江寞收敛了笑意，不解的问道：“没有吧，哪儿变了？”
吴昊天摇头，认真观摩起了江寞的脸：“说不上来，就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
江寞歪了歪脑袋，对这个问题十分感兴趣：“我以前给你的感觉很差劲吗？”
吴昊天仔细想了会儿，开始认真分析起来：“你以前的眼睛是不对焦的，目光很散漫又很暗沉，而且以前的你不会笑。你长得很好看就是有点太凶了，就像长在雪地里的花，缺少温度。”
“你怎么形容的那么奇怪，说的我跟怪胎一样。”江寞忍俊不禁笑出了声，“那现在呢，我是怎么样的？”
“你眼神基本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不近人情。”吴昊天在努力组织着语言。
江寞又吃了一个橘子，翻了个白眼：“那不就是没变化嘛。”
吴昊天立即否认：“不，你现在会笑。”
他想了想又开口：“现在你的眼睛里偶尔是有光的，像个活人。”
听了这些话，江寞有些吃惊，她下意识的回眸寻找沈朝寒，发现沈朝寒的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她开口询问桃花眼的主人：“我以前不像活人？”
“恩。”沈朝寒从喉咙发声。
一阵强风吹过橘林，满天树叶被卷起，不同人眼中有着不一样的景象，对于乐观的人来说这是一场大自然免费赠送的舞蹈，对于悲观的人来说这次一场小偷的旅行。毫无疑问，吴昊天是前者。
江寞坐在帐篷之下，满天树叶，她缓缓抬眸，看见的是生命。
而沈朝寒任由风声赫赫，任由漫天树叶，他能看见的只有一人。
“江寞。”司海庭带着学生一行人到橘林探查，见到江寞连忙上前来打招呼。
江寞闻声望去，有些意外：“好巧啊。”
司海庭微笑着点头，看了眼手表：“你们小组那么早就完成任务了吗？”
“对啊。”江寞意兴盎然的搭话，“多亏了沈朝寒和吴昊天，他们两个太给力了。”
不知道司海庭低头在身侧女生的耳边说了什么，她就带着其余人员先行离开了。
等学生会若干人彻底消失后，司海庭才开口：“我正要找你呢，我们去走一走？”
“行。”江寞一口应下。
江寞刚刚站起来，就被一股蛮力摁回了座位。沈朝寒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低眸和她对视，哑着声音：“不可以去。”
江寞尴尬的看了眼司海庭，不知道沈朝寒抽的是什么风，她暗暗拉了拉他的衣袖，连哄带骗道：“我就去一会儿，你在这等我。”
沈朝寒冷着脸，说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的：“我一个人在这里害怕。”
“……”江寞无可奈何，只能继续哄着，“这不还有吴昊天在么，别怕。”
“是是啊。”吴昊天接到江寞的眼神示意，连忙搭腔，“寒哥，这儿有我呢，我保护你。”
沈朝寒冷不丁的瞥了眼吴昊天，吓得吴昊天咽了口吐沫，连忙转变话锋：“哦不，江寞，其实我也挺害怕的。”
“别矫情。”江寞摸了摸沈朝寒的脑袋，安抚道，“你们打两把游戏我就回来了。”
——
司海庭和江寞走了一段路，看起来两人都没有要主动开口的意思。
“江寞。”司海庭停下脚步，开口道，“你变化蛮大的。”
“不是吧？”江寞跟着停下，觉得很不可思议，今天已经有两个人说过这件事情了。
夕阳将江寞的影子拉的很纤细，她就站在原地，从前惹她厌烦无比的阳光，如今她也能安然沐浴。
风吹过，司海庭的声音很轻很柔：“江寞，我喜欢过你。”
江寞一愣，权当他在开玩笑：“你可真会开玩笑。”
司海庭加重了语气：“真的。”
江寞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清冷缓缓占据了她，眉眼间某些气质和沈朝寒有些异曲同工之处。
司海庭缓缓开口：“那会儿你太独来独往了，我和你之间仿佛永远隔着一条无法跨过的河流，我很想接近你，但每次都被堵在了外面。”
“运动会那次过后，我觉得你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对你的感情就淡了下来，原本以为我可以把你当成一个普通朋友来对待。但我每次见到你和沈朝寒在一起的神情，我心里的嫉妒就疯狂蔓延。”
“我很后悔，我这几天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我坚持下去的话，走进你心里的人会不会是我呢？”
司海庭的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幼儿园老师，两人工作繁忙，前者一心都扑在了科研中，后者是个事业心很重的人，两人都很少关怀孩子的状态，导致司海庭的内心一直缺乏安全感和勇气。
直到那日撞到江寞和魏延谈话，他见着了新大陆，江寞铿锵有力的语调仿佛能撕破世上任何阻挡，势如破竹。
江寞凝眸看着眼前如阳光般耀眼的男人，心底出奇的平静：“司海庭，你刚才说我和你想象中的不太一样，那你想象中的我是怎样的？”
司海庭努力回想着开学那日的情景，并将那日真切震撼的感受用文字表达了出来：“自信，有力量，内心强大。”
听了这些描述，江寞很快就有了结论：“你从头到尾喜欢的人都不是我。”
司海庭失笑，困惑道：“怎么说？”
“你说的这些品质我一点都没，你只是把我幻想成了你的理想型。”江寞十分认真的分析着，“事实是我和你的理想一点相同之处都没，你喜欢的一直都是自信强大的那一类人。你就是因为察觉到真实的我其实是个自卑懦弱的人，才会对我失去兴趣。”
“我说的对么？”
其实江寞是一个很迟钝的人，假如司海庭今天没有和她坦诚，江寞可能这辈子都无法知道他曾经喜欢过自己，更加不可能反推出这些结论。
江寞解剖的很彻底，司海庭不由得露出了敬佩的神情：“也许吧。”
“我能继续说下去么？”江寞还有一段话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