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城里来人了
苏薇薇把那些白花花的猪肉片了一些出来爆油，锅烧干加入一小碗清水。手疾眼快盖好盖子，很快就听到锅里传来啪拉啪拉的声音。
抽掉最大一根柴火，火苗慢慢转小。
这边在慢慢熬猪板油，苏薇薇又回去找了黑糖出来，一整包连着包装纸都放到瓷搪杯里。
掀开早上做的草果那一锅，现在都凝固起来。
苏薇薇把切了蒜头的菜刀冲了几遍清水，现在家里只有这一把刀，只能将就先用着。
害怕有股蒜味，苏薇薇还嗅了嗅菜刀，没有闻到，才放心把锅里的草果切成方方正正的小块，并倒入昨天去摆摊的盆里。
猪板油练好后，整个厨房都是香味。这活苏清清老熟练了，小心翼翼把油装起来，还装了两大碗油渣子。
苏薇薇看着妹妹这幅谗样，把油渣子递给她。又装了一碗草果，上面放上黑糖，一起拿到堂屋。
“清清快来，你先吃着。那边姐姐来就好。”
苏薇薇拉着小姑娘坐下，转头就回厨房忙了。
扑鼻而来的油渣子香味，还有香甜的草果。苏清清是小孩子，从小又是吃不饱穿不暖。
小声念叨着：“我就吃一点，然后留一半给姐姐。”
比起不知名的草果，苏清清更爱油渣子，趁热吃了好几块才舀了一点点草果。
草果清爽可口，缓解了油渣子的腻。苏清清眼睛一亮，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然后起身端着碗跑去厨房，对着正在炒肉的苏薇薇说着：“姐姐，你快喝一下，这个好甜。”
“也不是甜，清清不知道怎么说。”
苏薇薇在厨房烘了好久的热气，整个人都很焦躁。即使她知道草果的味道，还是就着苏清清的手喝了一口。
苏清清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卖乖一样地问：“是不是很好喝”
草果确实意料之中缓解了苏薇薇的焦躁，看到小姑娘期待的眼神，还是应了。
“好喝，清清把剩下的喝掉。你看看你热的，快去堂屋坐。”
苏薇薇说完就开始干活，蒜头和辣椒放到猪油里面爆香。她用的是g省种的辣椒，香而不辣，适合各种口味的人。
往灶台加了两根柴火，要炖焖一个小时。苏薇薇见苏清清还呆在一边，把人招呼过来。
摸着小姑娘的头：“清清，姐姐再给你加一碗。”
苏清清摇了摇头，兴高采烈跟苏薇薇说着村里的趣事。
“姐姐，早上柱子哥来找你了。”
苏薇薇往灶台推着柴火的动作没有停，回道：“清清知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清清知道，柱子哥说村边的那户人要回城了。”
怕苏薇薇忘记那边住的谁，还解释道：“就是上次来咱们家借药的那个。”
“姐姐，城里人穿得可真好看。”
苏清清一脸向往，她的姐姐却转头疑惑地看着自己。
苏薇薇不是惊讶宋屿安要回城，而是因为苏清清怎么突然这样说。
“清清早上跟小花在门口看到了，一个姐姐和一个叔叔去了村边。那个姐姐身上穿着很漂亮的裙子呢！”
小花是苏清清经常一起上工的小伙伴。
小姑娘这样一说，苏薇薇猜是城里来人接宋屿安回去。
这种事情在这个年代很正常。
不过她没有什么大反应，她跟宋屿安只是因为那个药有短暂交集，两个人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锅里咕噜咕噜地响，苏薇薇暗嘲自己在想什么呢。起身掀开锅盖，香气扑鼻而来。
苏薇薇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锅盖就这样放在边上，要大火收汁了。
沪市的卤肉跟别处有点不同就在于这个酱汁和火候，苏薇薇一筷子夹起两块，咬了一小口。
呼，呼，呼。
刚出炉的肉实在是太烫了。
觉得还是不够入味，她默默又加了一根粗大的柴火。
苏清清人小鬼大，本来还在兴头上。但看到她姐突然沉默下来，都不敢说话了。
肉也不吃了，说要把堂屋打扫一下就跑开了。
苏薇薇确实有点不高兴，不想细究内心的感觉。
她跟宋屿安就见过两次面，只当是错觉。她不知道的是，自己跟宋屿安本就是命中注定。
甩掉脑袋中其他想法，苏薇薇默默数了很久的数字。
快数到五百的时候，立马起身，故意往厨房外喊。
“这肉真香！怎么会小孩子不喜欢。”
说完就掀开锅盖，汤汁已经收得差不多了。
捞出多余的葱段和姜片，加入少量的盐。打量了厨房，走到旁边放碗的柜子里，拿了一个最大的海碗出来。
杂粮饭早就煮好了，就等了起锅。拿碗盛了一海碗，放到桌子上。
“清清在家吃饭。”
“姐姐。清清想跟你一起去。”
小姑娘听到苏薇薇的话，蹬蹬蹬就跑进来了。虽然馋肉，眼睛都快离不开海碗里的梅花肉。
苏薇薇好笑地看着她，拒绝她的建议。
七月的太阳大得很，她舍不得苏清清去晒太阳。七月底了，也该先给苏清清打听学校了。
“姐姐给你留了杂粮饭，这碗肉你都吃了，知道吗？”
“我要等姐姐回来一起吃。”
苏薇薇准备好一切，再转移到牛车上。跟昨天一样，都盖上干净的白布。
本准备上车出发，到底还是不放心，又转身走进堂屋。
“清清，不认识的人不要开门。肉你都吃掉，这样才有力气帮姐姐干活。”
看到苏清清坚定点了点头，苏薇薇这才拿过一边的布把头部都包起来，只露出一双圆乎乎的美目。
今天准备的东西很多，苏薇薇打算走“游击战”。这年头下馆子的人不多，再好吃，工人也不会天天光顾。
好在昨天工人们都口头预订了一些。
苏家村的人每次进城都会从子望山的山脚经过，如母亲般的大山神秘而宽容，庇佑着这片土地的每一个人。
受子望山的遮挡，苏薇薇在这段路途也凉快许多。
苏薇薇偶尔抬头一望，本该远去的飞鸟盘旋在上空，为了生存，顶着烈日外出觅食。
手上赶车的速度加快不少，但还是赶不上中午厂里下班那个点。
苏薇薇瞧了一眼，有好几个跟她一样卖吃食的。许是昨天她来得晚，所以才没有见到人。
来得晚些，好的位置都被占了，做生意位置尤为重要。
苏薇薇默默把牛车赶到边上，这里的树荫大，但厂区的人出来比较难看到。
苏薇薇刚安顿下来，旁边就有人来搭话，是个穿着麻布衣料的大姐。
女人伸近了脖子，想看看牛车上面摆卖什么东西。
苏薇薇面上扬起一抹客气的微笑，手却直接压住了白布。
女人自然是看到她的动作，撇了撇嘴。
见苏薇薇笑得好看，自以为很亲和地也扬起一抹笑，可能是这个动作少做，所以显得眼不笑皮不笑。
“妹子，你这是卖的啥？”
边问还上手要掀开白布。
苏薇薇默默挪开了牛车，躲闪过女人的动作。
“没啥，就一点肉。大姐，你呢，看你的样子卖的东西肯定味道不错。”
女人暗暗松了口气，看着长得跟狐狸精一样的苏薇薇，好在不是跟她卖同一种东西。
“我卖的是萝卜糕，这边的工人都说味道不错，大妹子要不来点尝尝？”
知道不是竞争对手，女人的话就比刚才真诚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