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煦阳…叩谢圣恩
景胤将人打横抱起而后离开了此处。
也不知过了多久,圆桌上喝醉的慕如溪倏的抬起了头,扫了眼四周。
“嗯?……人呢。”
只觉得脑袋昏沉一片,她捂着头起身离开了包厢,因身着朴素的男装也并未有人跟在其后趁火打劫。
她晃晃悠悠的走在大街上,突然眼前有一股青色的‘肉墙’。
往左移了移,……
往右移了移,……
视线糊的看不清人脸,往常灵动的双眼也迷离缥缈,让人看不透。
“我说大哥,你……给爷让开。”
“……”
“?”
她不耐的蹙眉正想说继续些什么,蓦的一阵反胃涌上来而后悉数吐在了眼前人的身上,睡在了地上。
云衍额上的青筋隐隐显现,他闭着气扔下沾了腌臜的外袍,蹲下身将人背在背上缓缓走向慕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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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南宫汀窈从床榻上醒来。她打量着这间陌生的房间,觉得唇有些肿痛。
试探着出声:“来人。”
修长的手掀开了墨色的帘帐,男子依旧带着略微病态的美,只是脸色有些阴沉。
他慢慢的坐在了床沿,“殿下醒了。”
“这是哪儿啊,本宫要回府。”
“此处离公主府不过几步距离,何必着急。”
他慢条斯理的说着,抬起手将女孩脸颊边的发丝绕至耳后。
“你不住宫里了么,不怕被发现?”
“有替身。公主在哪我就在哪。”
“你府上我住不惯,我要回去。”方说着见他苍白的薄唇上有一道轻微结痂,位置有些暧昧。
忽的抬手摸了摸自己肿痛处,眼眸滴溜溜转着,心虚着问道:“你…你唇上是我…我咬的?”
“是。公主甚至要扒了我的衣袍欲行不轨。”
他转过了身,面色如常的说着谎,委屈极了。
南宫汀窈听闻心忽的一慌,又试探着开口:“那我…我还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么……”
“自然没什么,只不过殿下欲求不满,索要更多,而后便睡着了。”
“啊……”
她懊恼的在心里给了自己一拳:‘你啊你,让你嘴馋,现在把人给强吻了还无法负责,简直是有辱斯文,失德女子。’
“既然你没事,那本宫……先回府了。”
也不敢看男子什么反应便掀开被子跳下了床。
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像溪儿说的一个词,叫拔什么无情来着……
“绵绵。”
“嗯?”步伐一顿。
“得空便来寻我说说话,好么。你知道的,我无家人亦无朋友,孑然一身。”
“嗯,再说吧。”少女飞快的离开了此处,只怕再呆下去她都忍不住要和对方义结金兰了,好像她欠他的越来越多了,哎……
景胤倒进了女子香的被窝里,合上眼帘,夜色中仰望着另一片黑暗,仿若一个封尘在深渊上不了岸的鬼魅修罗。
压抑着颤动却没能如愿,一滴滴猩红从紧抿的唇角溢出。
心口处的活物剧烈的活动着蚕食身体里肮脏的血液,他只痴痴的笑着,瑞凤眼里缱绻着无尽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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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色的长袍上用金线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衣袖被风带着高高飘起,俊美的脸庞辉映着晨曦,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
年轻俊美的帝王正于承明殿内处理奏章,倏的疾步声响起打乱了他的思绪。
“陛下,大事不妙。”
传信的宫人还未进殿便急着在外头喊起来。
“何事如此匆忙?”
“陛下,西北郦城有…有叛军起义!”
南宫应淮放下了笔,眉宇下压眸中滑过一丝狠厉,极具威严的王者之气尽显。
“速速去宣首辅和将军进宫。”
“是。”
片刻后,轿撵上的南宫汀窈正准备给辛勤批阅的人送些糕点时见云衍和沈星沅二人步履匆忙的进殿,脸上皆带着几分棘手之色。
心道前朝的事她亦无权干涉,不如先在偏殿品会茶再看看自家辛勤的哥哥。
落至宫前,提着食盒正十分自觉的踏入偏殿却被李总管给拦住了,
“公主,陛下正有要事呢,殿内进不得人,您看要不把糕点留下,稍后奴才保准带进去看着陛下吃完。”
“四哥亲允,无论何时何地,本宫都去得。让开!”
“哎哟,公主,此事真听不得啊。您别为难奴才了。”
她沉吟了片刻而后假装不经意的开口:“也行,你和本宫说说是何大事?”
“这,这……”李德的脸崩了些,而后思量着此事只怕不过半日便能传尽皇城,危言耸听。
他凑近了些低声道:“郦城现叛军…”
“什么?!”
食盒啪的一声摔至地上,少女的眸子倏的瞪大,她全力压抑着内心的颤动和恐惧,在原地焦急等待着。
已近晌午方才进去的二人才出来,偏偏二者一副淡定的姿态倒也瞧不出什么,见精致的少女伫立在宫门前正欲上前行礼,却未料南宫汀窈径直忽略了他们迈入殿内。
正抚了抚眉间的川字,殿门再次打开随后娇小的身影出现在了冰冷的地上,南宫应淮收起了烦躁,立而轻声细语道:“绵绵,何事?”
“四哥……”
“怎么,谁又欺负我们小哭包了。”
掌控天下的人此刻只耐心的安抚着眼前的女子,神色温柔的不像话。
下一秒,方才还隐隐有些要哭趋势的人坚定的跪在了地上,甜软有力的声音响彻殿中:“求陛下开恩,允煦阳前去郦城镇压叛军。”
“胡闹!此去路途遥远,行程间的安危尚且不能保证;况你一介女眷,如何忍受得了奔波之苦。”
“我不怕!我知晓朝局不稳,皇兄当以坐镇京城以固权势。如今登基不过整月,便有叛军起义,其煽动之人居心叵测!”
“听话,此事与你无关。”
“陛下!煦阳身份尊贵又为当今天子唯一的亲妹妹。何况天降福星,燕国国民皆知。”
“安抚民心,吾必往矣。”
“小七……正因如此,更不能放你去,若是…只怕太后与朕长诀。”
女子并未回话,只开始磕头,不过须臾额上已渗出血丝。
南宫应淮握紧了手,身子微微颤着而后声线中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忍,
“朕,准了。”
“煦阳,叩谢圣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