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活腻了是吧”
沈眠音被远处的一幕惊得吸了一口气。她知道许屿州脾气臭，却难相信他会做出这么嚣张的事。
所幸体育老师正跟班里的女孩子们聊成一片，大家嘻嘻哈哈的笑声盖过了她微不可闻的声音。
坐在沈眠音前排的陈珈安耳朵很灵，听见动静赶忙转身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沈眠音不想有人发现许屿州的所作所为，连连摇头顺手拉上了窗帘。
但已经无济于事了。
被泼了一身垃圾的男生伸手摸到了头发上黏糊的葡萄皮，气急败坏地大喊了一声。
“我靠——！谁他x在老子后面动手脚！！活腻了是吧！！”
叫喊声划破了安静的校园，无数颗脑袋条件反射地从教学楼里探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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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办公室。
两个被许屿州泼垃圾的男生臭烘烘地站在校长办公桌跟前，头发上还有些一时半会儿处理不掉的残留物，眼里满是不服气。
“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王校长，我跟他只是坐在那里看风景聊天，许屿州路过就从后面泼了我们一身的垃圾，我是吓到了才大喊了一声的，不是故意要破坏校园秩序。”
说话的男生看上去特别老实。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叩叩”两声。
“进。”
推门而入的是许屿州，相比起两个“受害者”一脸拘谨地站在那里，他这个“破坏分子”的脸上写满了云淡风轻。
许屿州连正眼都没给他们。
喊了声“校长好”之后，他便神色淡然地坐在茶桌前的会客椅上，甚至翘起了二郎腿。
许光河是川宗校董事会的幕后成员之一。
虽然校长王候贤平时看起来德高望重、作风清廉，但他还是会给许屿州几分薄面。
“啧，许屿州你怎么回事！”
王候贤语气里带着些质问。
两个男生交换了幸灾乐祸的眼神，看样子目无尊长的许屿州要挨一顿臭骂了。
王候贤下一句却让他们跌破眼镜，“坐要有坐相，把你的二郎腿收起来。”
…
“你说说，你好好的为什么要朝同学头上泼垃圾啊？”王候贤的语气平和得像在闲谈。
“…他们抽烟臭到我了。”
许屿州随口想了个理由。
…
王候贤斟酌了半天，终于说出了一句看似中肯的话：“…你啊，阻止同学吸烟伤害自己的身体是好事，但是要注意方式，可别好心办了坏事啊。”
说完拍拍许屿州的肩，起来开门请他出去。
等送走许屿州，王候贤转过身来，哪还有刚才面对许屿州的好脸色。
“你们两个敢在学校里抽烟，罚你们2000字检讨，顺便把全校的烟头都捡干净，今天放学之前我要是在学校里看见一个烟头，你们这学期的操行分都别想要了！”
两个男生：“……”
校长你是认真的吗。
“…包括操场和大剧院。”王候贤补充道。
-
“你刚才是不是有点冲动了？”
食堂小卖部。
宋鹤买来饮料递给面色阴沉的许屿州。
许屿州接过饮料拧开灌了一口，他仰头喝水的时候喉结上下滑动，一旁的女生们看得想入非非。
“我努力过了，没忍住。”许屿州冷冷地。
宋鹤还想说些什么，最终没开口。
周围的学生看似低头吃零食，实则都竖着耳朵想从二人口中一探究竟。
听见“没忍住”三个字，大家都浮想联翩，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惹得一向淡定的许屿州做出这么越矩的事情。
但许屿州已经起身朝食堂外走了，宋鹤也随后跟着他。
他看着许屿州的背影，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幕。
…
那两个男生聊天的声音不小，大老远就听得一清二楚。
起先他们只是聊着高一新生里漂亮的女生，这种话题里通常都会出现沈眠音，这一点宋鹤已经见怪不怪了。
“…高一（1）班那个看起来很小的女孩子，叫什么名字来着？”
“哪里小？你要说的是那个的话我仔细观察过了，确实是差点意思…”他的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笑得不怀好意。
“哎呀，对对对就是她，像个初中生但是长得贼漂亮那个。”
“沈眠音这女的吧，漂亮是漂亮，可惜跟个十三四岁的小朋友似的。跟她在一起应该心理上会很满足吧。”
男生说得头头是道，自以为潇洒地吐了一口烟。
“你不懂，其实飞机场有飞机场的魅力…”
这时候许屿州已经停下脚步了。
宋鹤听见这些就拉着许屿州的袖子想赶紧走。
人这种生物，就算落在尘埃里也会去妄想自己折不到的玫瑰。
宋鹤深知这个道理。
但许屿州偏不。他站在两个男生身后，只要他们敢从嘴里继续吐出更肮脏的话，他会毫不犹豫把垃圾全甩在他们头上。
宋鹤旁观者清，深知许屿州这人平常看起来冷漠，实则护短得很。
…
“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刚好想在那里倒垃圾了。”
许屿州像是知道宋鹤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转过身来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解释道。
“嗯，你倒得很好。”他拍拍许屿州的脑袋表示夸奖。
-
许宅。
林羽结束了贵妇闺蜜们的下午茶刚回家，因为说了太多话她口舌有些干，让女佣给自己泡了一壶新茶。
客厅的茶几旁放了两个丝绒质感的大箱子，用深绿色丝带系成礼盒的样子。
看上去价值不菲。
林羽朝两个箱子指了指，“那是什么？”
女佣默了默，“太太您出门之后快递员送来的，没有寄货地址。照规矩是拒收的———但我看到收货人是沈小姐，就自作主张先留下了。”
林羽靠在沙发上，点了点头。
“知道了，等眠音回来记得交给她。”
…
沈眠音刚回家，女佣就告诉把箱子的事情告诉了她，她只是转过身看了一眼，眼中的好奇就打消了。
她对这种没有寄件人的箱子早就习以为常了。
不外乎就是那个女人。
晚饭过后沈眠音也只是将两个箱子抱回了房间，没有着急拆开。
她给老沈发了条微信，“你把我的新地址告诉她了？”
知道老沈为了这次云南巧家县的发掘工作已经起早贪黑了三个月之久，沈眠音没指望他能赶紧回消息。
没想到下一分钟手机屏幕亮起，是老沈的来电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