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凤头鸡尾
晚上十一点，程嘉树还坐在桌前复习。
手边泡了一杯姐姐从市里寄回来的速溶咖啡。
她对这次考试很重视，不单单是因为跟程妈的保证，极大原因是受了简亦保送的影响。
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好苦，像米饭烧糊了的味道，她皱了皱眉艰难地咽了下去。
随后翻开简亦的笔记，重点都被她用红笔标注的密密麻麻。
小学比中学放假早了几天，此刻的程嘉稼正跟程妈程爸在客厅看电视。
程嘉稼已经领了通知书，语数外三门全都是95分以上，这让她也多少有了点压力。
过年肯定少不了要被亲戚问成绩，她轻轻合上笔记，将其环抱在胸前，祈祷明天能考出好成绩。
程嘉树把钢笔的吸好墨水，检查了一下考试需要带的东西，拉上了书包。
‘吱’一声，程嘉稼推门进来，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耷拉着脑袋朝床走去。
她发现程嘉树在盯着自己，“你这样看我干嘛？”这个眼神盯得程嘉稼浑身不舒服。
程嘉树拿起夹在词典里的一板巧克力，质问道，“你是不是偷吃我的巧克力了，明天我要是考不好就怪你。”
“我就掰了一小块，放心不会影响你发挥的。”
“什么人嘛？藏这么隐秘都被你翻到了。”说着程嘉树用皮筋把巧克力的口子系上，塞进书包侧边的包里。
初二二班教室。
这次考试进行的是插班考试。
就是交换一半同学分到高年级或者低年级的班里进行考试，具体分到初一还是初三，这个由各班的班主任进行抽签决定。
学号1到23号的同学留在原班级，24到50号的同学分到别的班级。
此时，程嘉树正坐在自己班里的最后一排，靠近垃圾筐的座位上。
座位是按照学号的顺序排的，她正好是23号自然排到了末尾。
她翻开笔记嘴里默念着，临时抱抱佛脚还是有点用的。
程嘉树没看一会就把笔记合上了，双手托腮无趣地看向门口，不知道这次分到班里考试的哪个年级。
真希望能分到高年级的班级，这样说不定碰到好心的学长学姐能帮忙讲讲题也不错呢。
这时，坐在前排的陆涛转过身，自觉的从她笔袋里拿了一支笔，“借支笔。”说着在手掌里划了一道。
程嘉树快速夺过他手里的笔，“你用这支，那支是我专用的，上次用它都考及格了。”说着随意丢给他一支。
陆涛拿起她桌上的笔记准备试一试笔有没有墨，程嘉树一把抢过笔记，“我都检查了，写得出来，你别到处乱画。”
这时，高年级的同学慢慢涌进教室。
程嘉树认出了其中一个同学，这是初三六班的同学。
这一批是学生好的还是学生差的啊。
没一会，简亦跟宋子龙也走了进来。
宋子龙快步走到靠窗的第二排，把随身的包丢在桌上，指着他前面的座位，“你的位置在这。”说完屁颠地朝管菲的座位走去。
简亦把笔袋搁在桌子上，坐了下来，随后朝教室后面扫视了一圈，程嘉树见状侧过脸去，突然感觉全身的细胞在发烫，好一个凤头鸡尾。
她低垂着头，手里的笔在验算纸上乱画着。
这时她的耳后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语气温和亲切，“同学，这里的凳子你知道在哪呢？”
程嘉树扭过头，看见一个个子不高长相腼腆的男生正看向她，两个大眼睛忽闪忽闪，像极了兔子，她赶忙坐起身，低头看了一眼，“你等一下啊，我给你找个凳子去。”说着站起身，环顾了一圈教室。
不巧，多余的凳子正好在简亦前面的位置。
要不要让他自己去拿？
她转过头准备开口，但看到男生用充满信任地眼神看着她，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抿了抿嘴，快步走了过去，正好迎上简亦抬头看过来的目光。
她心不由地砰砰直跳，轻微地朝他点点头，随即露出一抹强硬地微笑，努力想表现得自然一点，“我来拿凳子。”说着双手端起凳子在他面前晃了一下。
就在她即将转身之际，简亦忽然开口道，“你复习的怎么样？”
程嘉树没有回头，只是脚步顿了顿，“还可以，我回座位了。”
“学妹，你数学成绩怎么样？”男生问。
程嘉树微微一怔，缓缓回道，“呃，数学啊，还还凑合吧”。
男生继续说道，“我数学不行，初一初二基础没打好，这次卷子要是有初二的内容，到时候还请你帮我看看。”
没等程嘉树回答，前座的陆涛忍不住转过头，插嘴道，“哥们，你就别指望她了，丢色子都比她对得多。”
程嘉树狠狠瞪了陆涛一眼，强忍住怒火，“麻烦你转过去可以吗？一会要考试了。”说着朝他的蹬腿踢了一脚。
卷子传了下来。
她拿到卷子先大概看了一下，有几道题竟然有点眼熟，好像在简亦的笔记看过类似题目，小脸不由绽开了花，随即低头答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
“老师，我做完了。”简亦站起身，朝讲台走去。
话音未落，低下就传来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这么快？我大题都还没做呢。”
“不愧是年级第一。”
程嘉树抬起头一脸崇拜的看向简亦，真厉害啊，数学还能提前交卷。
监考老师用力敲了敲讲桌，“不要交头接耳，自己答自己的。”
监考老师看了一眼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简亦，你帮老师盯一下，我去趟厕所。”说着走出教室。
简亦没有像监考老师那样坐在讲桌旁的凳子上，而是背着手在过道走来走去。
程嘉树微微趴在桌子上，看着最后一道大题瞬间脑袋一片空白，完全找不到任何突破口。
她记得李大嘴曾经说过，不会做的大题一定别空着，写个‘解’字，再把题目抄写一遍都能拿两三分辛苦分，想到这里，她低头一笔一划写下，‘解’字。
这时，简亦从讲台绕了过来，最终停在了她的桌前。
程嘉树不知道他是故意停在这，还是有其他原因，她紧紧攥着笔，没敢抬头，左手往前挪了挪，正好挡住了卷子的大半部分，开始奋笔疾书起来。
待她听到离开的脚步声后，才缓缓挪开了手。
她竟然真的把题目抄了一遍，不，是两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