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这该死的车链条
清晨。
程嘉树骑着车在路上狂飙，留给路人一个潇洒桀骜的背影。
门口的路很宽敞，去年才重新铺得沥青，在太阳照射下黝黑发亮。
这个时段路上的行人不多，她双脚似马达一样不停地踏着，一阵加速后，随即她将双手脱离了车把。
脱把骑行，是她刚会不久的新技能。
由于一次摔沟的经历，让她发掘了自身在骑车上的潜力。
放学路上，朋友丢给了她一包零食，当时她左手扶着车把，右手将零食袋口放进嘴里，扯了几次都没有把零食打开。
她想要把食物喂到嘴里，忘记了自己正在骑车，竟然两只手脱离车把开始撕开零食包装。
零食是打开了，她也成功地摔进了路边的沟里，幸好沟不深，保住了小命。
此后她就开始练习双手脱把骑行，一是为了一洗雪耻，二是为了装酷。
可能是骨骼惊奇，竟然没学几次就成功了。
行到大桥处，突然脚底传来‘嘎嘣’一声。
这该死的链条，又！掉！了！
程嘉树微微蹙眉，歪头叹了口气，熟练地用脚底摩擦地面。
唯一的车闸也在上学期末摔坏了，想要把车停下来只能靠脚了，怪不得程妈整理她鞋子的时候，鞋底总是一边磨损的很厉害。
不一会，车停了下来。
她放下脚撑，从大桥下找了根木棍，蹲在自行车前，用力地把齿轮下面的链条往齿轮上放，每到快要放上的时候，链条就跟泥鳅一样‘呲溜’一声滑掉了。
她有点不耐烦，用手背拨弄了下刘海，随即又蹲下身子继续修理。
她的双手已经被机油染得黑黢黢了，前额上的刘海也被汗水浸湿。
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一辆自行车停在了她的身后。
“要帮忙吗？”
简亦双脚踩在地面，低头看向她。
闻声后，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睫毛微微颤了颤，摇头道，“不用，我会修。”说完用胳膊肘擦拭了一下耳边的汗。
正当简亦准备骑车离开时，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又望了一眼身后满头大汗地程嘉树，将车把转了过来，停到了路边。
“我来吧。”说着简亦伸手拿过木棍。
程嘉树往后退了两步，“你会吗？”一脸不相信地盯着他。
我倒要看看，你修不好要怎么办？
过了一会。
简亦抬起自行车后座，弯着身子，将脚踏反转，后轮滚动了起来，“好了！”
程嘉树回过神，惊讶道，“这么快？”弯下身检查了一番，真修好了！
她注意到他的双手也被染上了机油。
“你的手脏了，我给你拿点纸。”程嘉树说完，用仅剩的几根干净地手指小心翼翼地在书包侧边翻找着。
“出门前装了呀，怎么不见了呢？”她小声咕哝道。
“别找了，我身上有，你拿一下，就在我校服口袋里。”简亦低眸淡淡说道。
“哦。”程嘉树快步走到简亦跟前，“在哪边的口袋？”
“右边。”
程嘉树微低着头，用手指小心翼翼扒开简亦的上衣口袋，正要把手伸进去的时候，她犹豫了，不经意的抬头之际正好撞上了简亦看着她的眼神。
简亦的目光异常清澈，这是第一次两个人的脸离得这么近，近到能明显感觉到他温热的鼻息，似乎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着混合着洗衣粉清香和汽水的味道。
程嘉树怔怔地望着简亦放大的脸有些手足无措，她踉跄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
“学长，还是去渠道那边洗洗手吧，我怕把你衣服弄脏了。”她低着头没有看他，随即转身快速朝大桥走去。
简亦跟在她身后走着。
“学长，我想问你个事？”程嘉树前倾着身子，揉搓着手指上的机油。
“你说。”简亦神色平静地说道。
“我有个朋友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把屎拉裤子里了，这件事一直困扰着她，她以为我们也记着呢，她那天跟我说起，我说我早就忘记了，你说向这种丢人的事情，是不是当事人记得清楚，旁观者应该都会记不得吧，毕竟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嘛，对吧？”程嘉树试探道，偏过头看他。
“这种要分事情吧，针对她这个事情，得靠她自己解救自己，竟然她能跟你说出来，就表示这件丢人的事情在她心里已经变得不重要了。”
“噢有道理。”程嘉树点了点头。
这说了跟没说一样嘛，感觉简亦话里有话。
“好久都没听到布谷鸟叫了。”简亦伸着两条大长腿跨坐在车座上，身体微微前倾，一只手看似很随意的搭在车把中间，目光落在旁边的大树上。
程嘉树有点没听清楚，追问道，“学长，你说什么？”
“记得一次路过，听到这树上传出布谷鸟的声音，不过有点遗憾，没有亲眼见到那只布谷鸟长什么样子？”
程嘉树听完脸色变得煞白 ，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眼神看向别处，“这有什么可遗憾的，我小时候经常见，它跟鸽子长得差不多，没啥好看的。”
她之所以这么紧张，因为简亦口中的布谷鸟是她。
一次午后，她独自躺在树上听歌，当时她用得还是小霸王复读机，本想换个姿势，没想到身体一动，复读机掉落在了下面的树干上，她纵身一跃，动作幅度太大，惹得周围树枝沙沙作响。
就在这时，简亦骑车路过。
在没有风的情况下，这棵树伴有这么大的摆动，引来了简亦的关注。
正当简亦停下车准备靠近时，程嘉树急中生智，张口就学了几声布谷鸟叫，小时候经常听，学得极像。
“走吧！”简亦朝她看了一眼，随后踢开脚撑。
“学长你先走吧，我跟我朋友约好了，一会要去找她。”程嘉树认真地说道。
这次她没有说谎，她的确跟顾晓洁约好了。
上个月顾晓洁家搬到了市场附近，程嘉树就和她约定好每天早上在市场门口集合。
顾晓洁的自行车上周被她弟弟骑去上网时被人偷了，最近几天都是程嘉树在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