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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牌桌之上,仅有我们未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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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千年前,我们和古埃及人一样面对洪水;四千年前,我们和巴比伦人一样锻造青铜器;三千年前,我们和古希腊人一样思考哲学;两千年前,我们和罗马人一样四处征伐;一千年前,我们和阿拉伯人一样无比富;而现在,我们正和美利坚人一较长短;我们一直坐在世界的牌桌上从未下来,但我们的对手已经换了一茬接一茬。”

    我们一直在与世界一等一的强国对话,可千年下来,只剩下我们还屹立在世界的东方。

    当我从事漆艺这门传统手艺以来,我一直在问着自己一个答案:如果这门手艺在我们这一代丢失,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是啊,仅仅丢失一项老的不能再老的,甚至于是跟不上时代发展的手艺,会产生什么影响呢?

    仅仅只是没有东西锚定八千年前我们祖先的聪慧罢了;

    仅仅只是没有五千年前三皇所制的漆碗,漆筷等带漆的日常用具罢了,丢失几千年的漆文化传承而已;

    仅仅只是以后我们的孩子将指着日本的漆器,对我们说:“爸爸,看,好漂亮啊!我们怎么没有呢”,我们却无力反驳。

    这一切重要吗?

    这一切重要吗?

    这一切重要吗?

    穿着在身上几千年的汉家衣裳,竟被外寇施行的剃发易服制度,断了传承。

    几年前,穿着汉家衣裳走在街上,不仅要受到无知之人的指责谩骂,更有甚者还要义正言辞的说是和服,韩服。

    不明我炎黄几千年汉服历史,弹丸之国的衣裳传承皆是从我泱泱炎黄学习过去,他们的衣服都只不过是我汉家衣裳的其中一个形制罢了。

    与无知之人的争论是毫无意义的,他们不是学者,不是文人,与他们争论甚至于会导致自己受伤。

    在三四年前新闻中经常听到穿着汉服去景区被当成和服,然后与路过的无知之人争议,最终导致自己被打了一顿的比比皆是。

    有人会说,直接无视就好了,穿衣自由。

    可你们知道,若是汉家衣裳被人遗忘,我们就只能穿着西方资本家们希望我们穿的衣服,望着他们的脸色购买衣服。

    若是汉家衣裳被人遗忘,我们就丢失了传统文化中的凤冠霞帔。

    若是汉家衣裳被人遗忘,又还有谁会记得交领右衽,无扣结缨,褒衣大袖,谁还能记得汉家衣裳背中缝所代表的刚正,公平,正直之意。

    若是汉家衣裳被人遗忘,我汉家儿郎还有多少会记得江湖逍遥,书生意气,仙侠之道。

    漆艺也是这样,同样流传自三皇五帝,同样走进了人们的生活。

    衣上,发簪,首饰皆可上漆,千年不朽,养人心气,静心凝神。

    食上,漆碗茶盏,做漆者比比皆是,早在几千年前我泱泱华夏就有化学一道,就能使用大自然的馈赠制作防水,防潮,防腐蚀的器具。

    住上,大漆古建,漆柜,漆床,多的数不胜数。

    祭祀上,黑漆漆器的端庄肃穆让它跻身祭器行列。

    其实还有很多,在古时候都用漆保存。

    小日子过得还不错的选手有个他们自认为国宝的展馆名叫正仓院。

    里面就藏着我泱泱华夏赠与他们的一些对我们来说比较普通的物件。

    例如金银平文琴,是以金银平文工艺制作出的宝装琴,对于当今来说算得上是罕见的古琴珍宝之一。

    实际上,金银平文琴原本就是被用作礼器,其装饰功能远远大于实用功能,它着实是一件靠颜值而非音色本行出众于世的琴。或许可以说,这张金银平文琴是如此之美,以至于它作为乐器的功用已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在我国古琴史上,像正仓院金银平文琴这样豪奢装饰的琴,应该是存在过的,不过后来它完全被“素琴”所替代,而逐渐消亡。

    所谓素琴,据东汉郑玄《礼记注》载,“素琴无漆饰也”。这里的“漆饰”,指的是漆绘纹饰。如今我国传世的唐琴都是素琴,所以既没有华绘雕琢,也没有与金银平文琴相类的纹饰。

    盛唐时期,漆器工艺空前发达。

    当时流行将金银熔化,制成箔片,并剪镂出各种花纹,用胶漆将其贴于漆器表面,再在纹饰上髹漆两三层;待干后,磨去或剥去漆层,漆层下的金银纹饰便重新显露出来,灿烂夺目。这种漆器装饰工艺,难度远高于原有的简单镶嵌,时人称之为“平脱”。

    此一称谓始见于唐段成式《酉阳杂俎》所记,唐玄宗赐给安禄山的物品里,就有金银平脱隔馄饨盘、金平脱犀头匙箸、银平脱食台盘等。正仓院藏金银平文琴的工艺,正是“平脱”。王世襄先生在《中国古代漆器》的论述中延续旧称,将这件金银平文琴命名为“正仓院金银平脱琴”。那么,日本人的定名——金银平文琴里的这个“平文”,又是何故?

    金银平脱工艺按照除去漆层的方法,可分为两种。一种偏向于剥,把有纹饰部分的漆剥掉浅浅一层,使金银纹饰低于其余部分的漆面。民国学者傅芸子先生据《西京杂记》等史料考证,这种使金银箔片隐现于漆层之下的工艺,在唐以前便已出现。还有一种偏向于琴体经打磨处理后,金银的纹饰和漆面同高,甚至高于漆面,完全露出。

    在中国,并没有对这两种工艺加以区分,均称之为“平脱”。但日本人有更细致的区分,广濑都巽在《平文平脱の解》中明确地称前者即剥为“平脱”,而把后者即磨命名为“平文”。正如傅芸子先生在《正仓院考古记》中指出,“金银平文”这一特意从“金银平脱”中区分出来的称呼,只见于日本记录中,从未见于中国的文献里。

    似乎在日本人眼中,“平文”是比“平脱”更进一步的工艺。平脱漆器只是把金银箔片隐在漆面之下,尚有保持漆面完整的实用考虑,而平文漆器则通过更精细和更难实现的打磨,将金银箔片完全露出来。金银花纹毕露,带来了无与伦比的炫丽感,呈现出更为奢华的视觉效果,全然超出了漆器的实用功能。

    西晋琴圣嵇康,曾在《琴赋》中描述一张琴的繁复装饰,文辞极尽夸张,如下:

    ……华绘雕琢,布藻垂文,错以犀角,藉以翠绿,弦以园客之丝,徽为中山之玉。爰有龙凤之像、古人之形,伯牙挥手,钟期听声。华容灼烁,发采扬明,何其丽也。

    若将这些修辞用在正仓院的金银平文琴上,确有几分属实,只是一律改用金银平文装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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