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1年少联系之前（修）
盛夏的太阳实在是熬人。小区物业罢了工，校外的小吃摊儿也不在外面游荡了。估计也是怕被太阳一卷舌吞了去，所以急急寻了个安逸处躲着。而杨析牧却在这样的盛夏里拿着自己的转学手续站在校门口发呆。
逃避是他最常做的事。
杨析牧从来没转过学，这次转学的手续过程都办理的迷迷糊糊，最后找了度娘才勉强办成。
办完手续后，连书都没有好好整理就直接塞进了书包出了校门，也不管最爱惜的书是否会因自己粗暴地对待而卷折。
杨析牧内心烦躁，下了地铁后就满脸不爽的往旁边超市走去，出来时手里拿了一瓶喝掉大半的农夫山泉。明明是这么热的天儿，杨析牧热也没打的，就着这半瓶冰水走回了家。好似要这股热浪洗洗脑子。
家里也是空旷的没有丝毫儿人气，在这大夏天居然凉快了好多。径直走上二楼，一脚踢开卧室的门，把书包放在小沙发上，“艾莎，打开空调。”
艾莎是二楼的智能机器人，但是杨析牧母亲常不在家，所以干脆把这机器人绑架到了自己卧室，供自己一个人差遣。
吩咐完，杨析牧把自己全身剥光，脸对着床来了一个零距离接触。
“嗯。”重重从鼻息里哼出一口气，杨析牧就着床往前耸了耸，划过被子的摩擦感刺激着他的大脑。
一只骨节修长的手顺着腹部往下握住了宝贝，轻轻撸了撸。脑海里闪出的是在厕所被自己手射的兄弟。哦，目前不知道还能不能做兄弟。这下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了，他，杨析牧，生病了。
脑海里继续着前兄弟生气时的低吼和强烈的挣扎，却又因为命根子在他人之手又憋屈的不敢乱动。再加上自己对前兄弟的小兄弟毫不留情的欺负。
不管不顾的放松在了床上，手上的糯湿加上身上的汗水惹得怪不舒服，杨析牧双手撑起自己的身体慢吞吞地挪进了浴室，洗完澡后把床单换了，收拾了自己的课本，倒头就睡。还未睡熟，杨析牧突然一下子睁开双眼，在枕边摸到了手机，还是给妈妈发了一条微信，说明以她的名义为自己办理了转学。
因为心疼妈妈，很多事杨析牧自己担着。他认为，不该由她一个人背负那么多人的情绪。于是在微信中说是自己想要好好学习，想去一中，为自己转学的真实原因罩上了罩子。
是杨析牧还在上小学的时候。那时正在紧张的小学期末备考阶段，家里爷爷没能挺过去，在一次起床没站稳，头磕在了床柜上。
这个预兆已是不良，果不其然，在医院的那些日子，仅仅就是妈妈一个人扛着。
住院费用问题，家里亲戚问题，倘若人挺不过去，这种种问题，在家主倒下的一瞬间就已经有了分晓。
如非亲眼所见，那时的杨析牧还不会把亲戚想的那么恶心，母亲的兄弟推口不来，母亲工作之余要来医院照顾；因为流动资金不足，与人合伙的公司经营困难，住院费用紧张。
这一类的语句，都是父亲在杨析牧耳朵念叨着。也的确，在他心里留下了印记。
最终还是要到最后一步。
杨析牧请假回家，迈进医院，被人领着踏进重症监护室，又走出监护室。他没说话，只知道父母和那些晚来的亲戚商量带爷爷回家，杨析牧最后朝监护室望了一眼，似乎能透过门，看到在无意识情况下落泪的爷爷。
“带爸回家吧，回爸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让他落叶归根。免得又说我们不孝顺，带着他到城镇，死了还不让回去。”妈妈哑着嗓子。
不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任何人都无法与之感同身受。
母亲自己举着五六斤重的花圈，在下过雨的黄泥路上摔了一次又一次，毫无平衡性，杨析牧只在笑，后来又在哭。
应老家的习俗，将老人生前用过的东西以火自然焚烧，传递给他。这边的小辈转过身背对着坟墓，向后圈起衣摆做兜状，由老一辈的人将混合的五谷洒向小辈们，祈求小辈健康的同时，还祈求未来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但是疲惫的母亲却在这个环节被自家大姐叫去休息，于是这个所谓的生意兴隆，财源滚滚的兆头，并没有落到这个母亲身上。
杨析牧眼睛酸胀，还看到他人捂嘴笑，似乎死人对于他们来说不过就是一个笑话。他看了难受，对那些人厌恶心顿起，可又倏地想起妈妈摔倒时自己也在笑，就又觉得自己也是应当被厌恶的人。
“妈妈。”怀着各种情绪，杨析牧喊了一声。
母亲没说话，把小杨析牧揽入怀中，紧紧抱着。
时间是真的过的很快，杨析牧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今天母亲也没回来，微信的消息也还没有得到回复。伸出手挡在眼睛上，其实并没有光，但是杨析牧习惯了这样，就像是在保护自己一样，顺道让自己沉在自我意识中。
枕边的手机显示时间仅夜里十点，杨析牧睁眼看着房顶，主动接上梦中的故事。
所有丧葬事做完了后，大家在老房子里整修最后一晚。可母亲因为太累煮饭没有量好水量，被兄弟们数落了起来。杨析牧看在眼里，咬唇盯着说这话的人。
之后的几个月，父母一直在吵。因着爷爷那次住院费用问题，还因着父亲创业失败，欠下巨款。
父母并不是同一个工作，那时的母亲也疲态尽显“羊羊，要是我跟你爸离婚，你要跟着谁啊？”
一个字对于杨析牧来说很好开口，于是“你。”
肚子实在饿得慌，杨析牧翻身下床去了一楼。打开冰箱，拆了袋泡面。
这类事情其实杨析牧早就忘了去，却在这两天接连在梦中出现，醒来时仍觉得不太喘得过气。想完了这个事，又想到了自己的兄弟。
“头疼。”杨析牧叹气，吸溜着泡面，思绪不受控制的回到了那天。
他慌乱的跑出厕所，感觉走廊上所有的人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他有些目眩，手上的触感好似还存在着。
吃完的泡面桶也不收拾，就留着它孤单单的蹲在桌子上。杨析牧灌完一瓶冰水就爬上了二楼，本打算盖被继续睡的，却没控制起来打开电脑点开了一款游戏。
游戏名为""攻略我的合租室友""。
杨析牧脑子里再一次闪回被自己手射的白泽君，抿抿唇，打开了攻略。
这款游戏是杨析牧在网友手里淘到的，因为是白嫖，所以兴趣也很大，虽然玩不太明白，但好歹是有攻略在。
跟着攻略又仔仔细细走了一遍剧情，杨析牧发现自己的脸越来越烧的慌。
这款游戏不是正常的追女朋友戏码，而是追好兄弟戏码。
杨析牧之前看这个剧情有点尴尬，没敢认真看完，秉着不浪费的原则囫囵过完就没管了。今天杨析牧重新下载仔细过了一次，就发现自打开第一个关卡自己的生理反应就没下去过。
而自己对白泽君做的就是这第一个关卡的通关奖励。
“这是？同性系列游戏啊？”杨析牧鼠标移动着，点开最后一个通关奖励。
倏地，他瞳孔猛缩，这一关，之前自己没看到过。
电脑全屏页面显示出两具身体，游戏中“我”这个角色在上，室友这个角色在下，因为杨析牧戴着耳机，里面极好的音效尽数传入了他的耳朵。
腻的发慌，又甜的发慌。气音和闷哼，让杨析牧酥了身子。
真的很好听，为室友配音的这个演员，真的很会。
他的手受到了蛊惑，与游戏稍微同频，安慰了一下自己。
画面结束后，杨析牧脸更红，眉头皱的更紧，猛然转头望向阳台，才发现是自己多想了，阳台无人，窗帘也拉着。
他为什么会突然学习游戏里的角色做事？是自己真的生病了吗？
杨析牧逃避事情，有意忘却那些事。
在家不分昼夜的打了几天游戏，期间妈妈的回复到了，欣慰孩子对念书有自觉后，转来一笔生活费，把一中的入学资料发来，叫他下周去。杨析牧随意回了两句算打发，又沉迷进了游戏当中。
外面依旧是热，和前几日的杨析牧无关；可今天是周一，和杨析牧有关。是杨析牧该去新学校插班的第一天。
夏日很是熬人，就算是人多，杨析牧也只是略一停顿就选择了地铁这一交通工具。
电梯背着他往深处去。
右边的情侣旁若无人的黏在一起。杨析牧心道，年轻人的爱情还真是超越大自然。向左转头，穿着西服的大叔打着电话，偶尔冒出一两个“合同”“满月”“还清”的字眼。或许是工作，亦或许是家庭的事情。逸出人间尘土气，就是这样，杨析牧才觉得世界是这样的真实。心也突然被整个社会生活装满。
到了地底下，才清晰地感觉到地面与之的温度差，在这个不只是天气热闹的城市里，沸腾着多少人的心脏。
早高峰，地铁站的人不会少，杨析牧站在人群当中，也淹没在人群当中。
地铁入站，杨析牧一脸懵逼，最后竟然是被硬生生地挤进了地铁内。
小爷这是直接不用自己动脚了啊？杨析牧惊恐，复又想到日后自己每天都要这般上学，脸就像那烘干了的菊花一样皱。
不怪他那样想，原先家与学校骑单车也就几大分钟的路程，这边新学校只有乘地铁最快。起床已经迟了那么久了，可万不能再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