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顾小姐好像很怕我
“抱歉，安小姐，我还是那句话，你喜欢他，或者他喜欢你，那是你们之间的事，你去找苏乘而不是我，失陪。”
顾听态度不咸不淡，看起来有些油盐不进。
安诗妍胸膛起伏着，甩手拨掉石桌上酒杯。
“啪！”
酒杯碎裂，薄而锋利的玻璃碎片飞溅，划过顾听的脚踝，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顾听感受到脚腕的疼痛，微微蹙眉。
“顾听，既然你给脸不要脸，我们就走着瞧，我告诉你，乘哥哥一定是我的，你争不过我的！”
安诗妍眉眼带着倨傲，瞪了一眼顾听就扭头大步离开，高跟鞋踩的地面“噔噔”直响。
顾听没功夫注意安诗妍，她提起裙摆，看向脚踝。
那里一道浅浅的划痕正滋滋冒着血，殷红的血液已经顺着白皙的脚腕，流向了高跟鞋边。
顾听皱皱眉，看着马上就要沾血的鞋子，坐在凳子上，伸手轻巧摘下。
这鞋子都镶了钻石，贵得很，她糟蹋不起。
顾听如玉的小脚暴露在空气中，可爱又娇嫩。
她下意识想拿手机，才发现自己穿的礼服，为了方便根本没带。
顾听俯下身，观察着不断往下滚的血珠子，神情不太好看。
她抬头想叫邢风过来，一张雪白的纸巾就递了过来。
顾听以为是服务员，就伸手接过纸巾：“谢谢。”
“顾小姐太客气了。”
听着有些熟悉的声音，顾听身形一僵，那种如附骨之蛆一般的恐惧感就涌了上来。
她睫毛微颤，甚至有些不敢抬头，手里的纸巾也滑落在高跟鞋上，恰好盖住鞋口。
“怎么了顾小姐？”
一头扎眼的银发，印入眼帘，那一方掉落的纸巾又被捡了起来递到顾听面前。
顾听微抬头，那一双空洞死寂的碧色眸子撞入眼底，让她瞳孔都跟着微微缩动。
“你怎么在这儿？”
顾听回过神，根本没敢接纸巾，仓惶站起身子就往后退，甚至脚踝的伤口都忽略了。
顾听光着一只脚，站在冰凉的地上，慑人的冷意顺着脚心钻入心底，冰的她浑身发寒。
除了害怕，更多的还有愤怒。
秦妄半蹲着身子，修长的手指顺势拿起地上的鞋子，精致繁杂的高跟鞋，在他手里显得格外小巧。
秦妄拿着鞋子站起身，眉眼含笑，脸上清晰可见的鞭痕带着血色，折印出妖异的弧度。
“参加宴会。”
“顾小姐好像很怕我？”
顾听眼神冰冷的看着秦妄：“是，你一个杀人犯不让人害怕吗？”
“杀人犯？”
“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形容我。”
秦妄呵呵一笑，面部的伤口扯动，他却好像感觉不到痛似的。
优雅迈着步子走向顾听，又俯身将鞋子放在她身前，像是一个恭敬的骑士。
前提是忽略他身上浓郁的死气和孤寂。
顾听在秦妄靠近时，身上汗毛微竖，整个身体不寒而栗。
眼前的人是疯子，她不想招惹，可他却偏偏要找上她。
那四张毫无血色的脸回放在顾听脑海，让她脸色跟着一白。
“为什么要杀他们？”
顾听想知道答案，她不明白他和苏乘到底有什么仇怨，让他杀四个无辜的人来泄愤。
秦妄听到这个答案，有些疑惑的看着顾听：“苏乘毁了我的东西，我杀了他的人，有什么不对吗？”
顾听看着那一双碧色的眸子，那里面一片疑惑，好像真的不懂这个问题。
似乎杀人，就像一种简单的生意来往，你欠我的我就杀了你的人，这样就算是扯平了。
顾听对自己看出的想法，产生一种荒诞感，怎么会有人这么觉得天生就应该用杀人来解决问题。
她觉得不可思议。
顾听冷声反驳：“不对，他们都是无辜的，只不过是普通的保镖而已，解决问题的方式有很多，为什么要杀人？”
秦妄一怔，碧色的眸子看着顾听。
为什么要杀人？这个问题他从没思考过，好像他天生就只会用杀人来解决问题。
因为只有杀人，他才能活下去，父亲也会夸他做得好，
他做的好就够了，对不对有什么关系。
秦妄碧色的眸子看着顾听，盯着她的眼睛：“杀人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说罢，他笑着看向顾听的眼睛，眼眸深处带着深深的渴望。
“顾小姐，你的眼睛可真漂亮。”
顾听真觉得眼前的人就是疯子，一句话都是多余。
她挪着身子往后退，只是石板一样的地面，硌的她脚疼，脚踝上浅浅的血线，已经干涸，凝在雪白的脚腕，分外扎眼。
她真觉得眼前的人会挖了她的眼睛，并不是只说说而已。
顾听后退着，脸色苍白的看着秦妄：“你不要太放肆，这里是大酒店，花园到处都是监控。”
秦妄抬头看看，正瞧见头顶的监控，他举起手，邪肆的笑着，轻轻挥了挥，打招呼一样嚣张。
顾听攥紧裙摆，看得一清二楚。
秦妄根本不怕，他嚣张的无所畏惧，所以他才敢这么放肆。
顾听心一沉，想叫都不知喊谁。
邢风这么久没过来，恐怕也被支开了。
秦妄像是在逗宠物一般逗弄着顾听，他就像一名猎手，肆意欣赏着自己猎物的惊慌失措。
“你到底想做什么？”
越是这样，顾听越是冷静，她站在亭子边缘，伸手扶着柱子。
一只脚没穿鞋的状态让她有些难受。
秦妄走过来，看着顾听的眼睛：“你的眼里为什么有光？”
顾听一怔，显然没想到秦妄会这么问，她抬手摸上眼睛：“你来找我就是为了我的眼睛，因为我的眼里有光？”
和疯子说话，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
秦妄点头，他想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睛看起来那么不一样。
明明她的处境也烂透了，为什么她不一样，为什么她的眼神里还有光。
顾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说她是奥特曼吗？
她真没想到，秦妄再次找上她会是这样的理由。
顾听沉默了一瞬，开口说：“人活着就是希望，有希望追求的人眼里就有光。”
“希望？”
秦妄将这两个字在嘴边反复研磨，但他好像没有这个东西。
“你的希望是什么？”
秦妄插兜低头，看着地上不规则的石块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