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他是罪犯
“喝了。”
一杯水递过来，顾听接过，喝了一口，瞬间好了许多。
她感激的看了一眼苏乘，眼眸水润晶亮。
苏乘轻哼一声，真是个蠢女人，连喝水都不知道，声音呜呜嗡嗡的，跟个苍蝇一样烦人。
苏漠也知道自己一时问的太多了，但神情却是抑不住地激动，这些东西对他们很有用。
一时问得更急了，表情也很严肃，看上去有些吓人。
“顾小姐，至于其他的内部人员，你还有没有印象？请你好好想一想。”
苏乘接过顾听手中的杯子一放，激起轻响：“你审犯人呢？”
苏漠看了一眼苏乘，又看了看脸颊有些微红，看上去很是纤弱的顾听，放缓了语气：“抱歉顾小姐，我太激动了，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顾听浅浅摇头：“没事的，苏警官。”
顾听也知道这些线索对他们很有用，所以没有什么隐瞒。
从她自己出发，她也希望这样的地方消失，在那里她见了太多和她一样的女孩，她是很幸运，但不是所有的人都那么幸运。
她们这一队二十个人，想逃走被杀的有三人，被拍卖又被丢弃的有五人，被带走的有五人，其他的几人还在牢笼里等着被卖给各种各样的人，等待她们的又能是什么好下场。
那些被丢弃的女孩子回来时都不成人样，不过匆匆一个照面，就被人拖走了，是死是活没人知道。
顾听想到这里，心里很难受，明明是花一样的年纪，应该在阳光下美丽绽放，却遭受了这些非人的待遇。
顾听垂下眼，眼眶微红。
苏乘瞧见了。
蠢女人还是第一次露出这样难过的表情，怎么心里就有些不痛快呢。
苏乘看了一眼苏漠，慢慢说道：“今天到此为止。”
顾听一怔，拉住苏乘的袖子：“北哥。”
她缓缓摇了摇头，示意自己还可以。
苏乘神色未变，却抬手掐了掐顾听的脸：“蠢女人。”
苏漠也知道自己问的急了，就更加放柔了态度：“顾小姐别着急，你慢慢想。”
顾听静下心来，又仔仔细细回忆着，忽然一幅画面一闪而过，是他们拖着她去拍卖时，一个人提到了二少爷。
她当时被下了药，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
“苏警官，他们应该还有一个二少爷，我昏迷时隐约听到有人提起。”
苏漠手指不断移动，将这些记录好。
“那顾小姐记得他们的长相吗？你可以描述，我来拼，你再确认。”
顾听沉默了，她确实知道他的样子，那个人偶尔会带她去看书，还会跟她说一些外面的事。
那个人是她的救命恩人，对她也很照顾。
但同样是他把她归为了商品，也是他带那些女孩儿回来的，他是罪犯。
苏乘看出了顾听的犹豫，缓缓磨挲着手指。
小东西会怎么做呢？这可是很重要的答案。
“顾小姐？”
顾听回过神，定定看了苏漠一眼，轻声问道：“苏警官，如果有人救了你的命，但他却是害死别人的罪犯，你会同情他吗？”
苏漠没想到顾听会问他话，但他毫不犹豫的回答：“不会，我的人格和职业都不允许我对一个罪犯心软，哪怕他救了我的命。”
“如果有那一天，无论他是任何人，我都不会心软，因为我的心软就意味着可能有更多无辜的人丧命。”
顾听看着苏漠坚定的眼神，有些钦佩他，他确实很适合当警察。
苏乘则是嘲讽似的勾了勾唇。
说的可真好，就差指名道姓了。
片刻顾听就回答：“我可以画给苏警官。”
声音软软的，语气中带着坚定。
就像苏先生说的，就算他对她再好，她也没法站在女孩们的尸骨上同情一个罪犯。
苏乘停下动作，浅浅勾唇，他的听听果然没让他失望。
“好。”
苏漠也是松了一口气。
拿了纸笔，顾听伸手勾勒，寥寥几笔一个英俊男人的画像就跃然纸上。
笔在顾听手里很灵活，落笔抬笔也很专业，能看出来她学过画画，而且画工很好。
苏漠死死盯着画，而苏乘则是在看顾听。
他又发现了一个他不知道的点，他的听听会画画，画的还很好。
苏乘看着顾听的侧脸，眼里充满了兴味，不知道她还会带给他什么惊喜。
小东西越来越有意思了。
片刻，两个人物就画好了，细节特点都很到位。
顾听又将一同生活的女孩儿画了出来，都交给了苏漠，如果有机会，希望苏漠可以找到她们。
苏漠拿过去，非常开心，他小心将画收好，对着顾听道谢。
后面苏漠又问了许多不夜岛的事，顾听也都一一回答，但她知道的也很少。
在不夜岛她是和大家一起被关起来的，活动的地点很有限，除了“商品”特定生活区，他们不可能接触到其他任何地方。
而那里除了看管和教育的人，他们也见不到别人，顾听只能说是一个意外。
该问的都问了，苏漠这一趟算收获不少，临走前他又拿出一张照片递给顾听。
“顾小姐，这个女孩儿你有见过吗？”
照片上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儿，模样娇俏动人，笑得一脸灿烂，很是讨人喜欢。
顾听看着照片一怔，这个女孩儿在她被拍卖之前刚到，是二十号，她们都叫她小二十。
在不夜岛是不允许叫她们原本的名字的，只能叫代号。
“我刚刚画过，在我被拍卖前几天，她刚到，被编为二十号。”
苏漠愣了一下，刚刚画了太多，他还没来得及看那些女孩。
知道顾听见过，他有些激动地询问：“她当时怎么样？还好吗？”
“看起来没受伤，精神状态也好，我走之前她还没有被拍卖。”
顾听想了想，就猜到了女孩儿的身份，她很可能就是那个总警司的女儿。
苏漠又陆陆续续问了很多，顾听耐心解答，直到晚上十点多才结束。
顾听累的不想说话了，水都喝了两大杯。
回到别墅，苏乘带她坐到了沙发上，又让人给她倒了一杯水。
苏乘抬手拍拍她的脑袋：“听听辛苦了。”
“谢谢北哥。”
顾听坐在沙发上，捧着杯子又喝了一口水，喝水好快乐呀。
她不爱说话，是有理由的，实在是说话太废人了。
不过这些都说出来，心里轻松了很多，她看了苏乘一眼，软声开口：“北哥，这算是你对我好的理由吗？”
苏乘正倚坐在沙发边缘，手支着脑袋，凤眸轻阖。
良久，他才开口回道：“也许。”
顾听差点都以为他睡着了。
不过，也许，是什么意思？
可是别的她也没价值了啊。
顾听不解，她看着苏乘，又软声问道：“那，你会放我走吗？”
听到这话，苏乘缓缓睁开眼，起身走到顾听面前，俯下身抬手挑起她的下巴：“你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