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周潮生身份
“迷失自己？”纪景夜戴着防毒面具也不难听出其中的困惑。
不等慕月白回答，原本躺在床上的胡昼诈尸一般从床上坐起来，睁开的双眼空洞无神。
纪景夜刚想开口唤她，慕月白却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用气音说道：“不能叫，会出事的。”
两人静立在一旁，眼睁睁看着胡昼走出房间，朝着慕家掌权人的办公室走去。
慕月白神色一变，想到那份文件，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这次轮到纪景夜拉住人，他依旧是一幅淡定的模样，黝黑的眸子坚定得很：“相信胡昼。”
慕月白停下前进的步伐，最终还是没有敲响那道门。
两眼无神的胡昼走进办公室，从储物手环中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然后才慢慢清醒过来。
静候已久的慕家爷爷带着胜者的微笑拿过桌上的文件，面对略显惊愕的少女，终于带上了长辈对小辈的慈祥：“小女孩，想当指挥还是要多练练。”
胡昼双手绞着衣服，端的是一脸无辜，说出的话却出乎老者的预料：“您也想要投资我的公司吗？”
慕家爷爷拿着文件的手颤了一下，看到少女眼中的坏笑，他终于垂眸看向手中本以为十拿九稳的文件——自然食物股份有限公司投资人合同书。
胡昼看到老者终于反应过来，笑得更开怀了，她将双手背在身后，一本正经介绍起了自己的公司：“自然食品有限股份公司现已上市，正在紧锣密鼓建造自己的基地，招募自己的人员，我们欢迎每一个有意向的投资人……”
老者放下文件，双手交握抵于下巴处，哪怕被戏耍了一番依旧保持着自己的气度。
等胡昼停下来，老实朝老者笑着时，慕家爷爷开口了：“月白是你这家公司的股东，你为什么还要拉我入伙？”
竟然不再过问文件的事情，而是认认真真开始跟她探讨公司的事。
胡昼将讶异深埋心底，面上的笑容依旧不变，有问必答：“投资嘛，谁会嫌钱少呢，爷爷你说是吧。”
论棍打蛇上谁最强，非胡昼莫属，就这么一下称呼就变成了爷爷，听起来比慕月白还真诚，不知道的还以为胡昼才是慕家继承人。
老者也不恼怒，反倒被叫得挺开心，与胡昼有来有往交谈了好几轮。
胡昼拿着老者签字的文件，笑得那叫一个开心，嘴越发甜了，一口一个爷爷不带停的。
“那爷爷我先出去了，下次还有赚钱的机会我定不会忘记爷爷您的！”
老者合上钢笔，“好啊。不过下次再来慕家可别贪睡了，不是每一次都这么好运的。”
胡昼笑嘻嘻将这话怼回去：“爷爷，你不能否认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爷爷再见。”
老者挥了挥手，带着赶人的意味。直到胡昼关上门，疲惫才爬上老人面上。
现在的小兔崽子真是越来越不简单了。
……
胡昼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回自己的房间，开门就看到霸占着她床的两个人，睡姿一个比一个夸张。
她拿文件拍着慕月白的脑袋，知道他没有睡着，“起来，谁准你在我床上休息的？”
慕月白伸手扯过文件，翻了两下精神了：“老头的名字，你坑了他？”
胡昼打着哈欠坐回沙发，“怎么说话的，什么叫我坑了他？我只是发挥了我的能力拉了一个投资人而已。”
慕月白佩服：“有我还不够，你要拉老头下水，他投的比我多吗？”
“当然，你抠门死了。”胡昼随手盖上被子，秒睡过去。
一晚上都在做梦，还得应付一个大佬，她能坚持走回自己房间真的算坚强了。
美美睡了一觉起来的胡昼微笑面对眼前这四个头，清了清嗓子：“干嘛呢一个个的。”
纪景夜将周围三个头扒拉开，然后将胡昼扶起来，顺势递了一杯水：“喝水。”
胡昼刚睡醒嗓子的确很干，就着纪景夜的手喝完了一杯水，“夜夜，你真好。”
江逾白看着两人这若无旁人的样深受刺激，扯过慕月白的手捏着嗓子叫模仿道：“白白我也要喝水嘛。”
慕月白鸡皮疙瘩掉一地，连忙抖了抖却挣不开江逾白的手。
一旁的周潮生默默递上了一杯水，只期望能堵上江逾白的嘴。
江逾白拿到水，给周潮生抛了一个眉眼，模仿欲依旧不消：“生生，你真好。”
周潮生的鸡皮疙瘩掉落在地与慕月白的鸡皮疙瘩同病相怜，于是两人暴起将江逾白困进了被窝里，并封住了他的嘴。
恶心人的家伙变成了一个蛹在床上翻滚，剩下四人总算能正常交谈了。
“头疼吗？”慕月白看向胡昼询问道。
胡昼喝完一杯水神清气爽，觉得自己能干翻一群星兽：“不痛，就是饿了。”
纪景夜默默拿出一块肉干塞进胡昼手中，忽视了对面两人虎视眈眈的目光。
胡昼啃着肉干，用眼神示意慕月白继续。
慕月白：我这是造了什么虐？
他咽下骂人的话，撇嘴：“没什么好说的了，你醒了我们就走吧，第四场比赛快开始了。”
胡昼一个着急差点没把着急噎死，手忙脚乱喝着纪景夜递到手边的水，缓过气来急忙问道：“这么快！不是有十天休息时间吗？”
慕月白不雅地翻了一个白眼，“十天有多少，再不走你弄资料都来不及了。”
资料二字砸到胡昼头上，她痛苦地扯了扯头发，实在不明白五场比赛参加的人都一个样，为什么要搞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资料。
纪景夜拍了拍胡昼挠头的手，示意她放松，“有我。”
胡昼眼一亮，激动地跳到了纪景夜身上，热情似火：“啊——夜夜你就是最最最最好的！”
慕月白捂住了周潮生的眼睛，周潮生挡着慕月白的视线，江逾白默默将头塞进被子里。
三人这一刻内心高度同频：这恋爱的酸臭味……
五人在慕家众人复杂的目光下登上了星舰，再次返回星塔参加下一场比赛。
熟悉的酒店，熟悉的床，熟悉的资料对接员。
胡昼收起懒散模样，披上指挥的外壳，四处奔波外加做资料，整一个活生生的社畜。
夜深人静，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酒店房间处。
宽阔的客厅，暖黄的灯光，还有等待的四人。
江逾白与周潮生扛不住训练的疲惫，在沙发上相拥而眠，慕月白强睁着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拿着星环处理公务。
纪景夜盘腿坐在桌前，看到胡昼回来，连忙抱过她怀里来不及收回的文件，并倒了一杯水给她。
胡昼坐到桌前一口气喝完了一杯水，脑袋搭在桌上，音调拖长：“夜夜，我好累。”
纪景夜揉了揉小狐狸的脑袋瓜子，声音带着宠溺：“累了就休息。”
“那你帮我审材料，我眯一下好不好？”胡昼闭着眼，意识混沌。
“好。”纪景夜的应答胡昼完全没听到，因为她已经脑袋一歪睡过去了。
慕月白停下刷星环的手，滑坐到纪景夜身旁，拿过一份材料帮着审查。
等胡昼养足精神再次醒来，两人的材料已经审查到了最后一项——参赛人员资料。
她伸完懒腰，拿过边上周潮生的资料细细扫了一遍。
“这是这么回事？”胡昼看着被圈了好几个红圈的资料以及最后一个大大的资料有误的印章眉头蹙起。
纪景夜放下胡昼的资料，伸手抚平她眉头后拿起周潮生的资料一目十行地看完了。
“身份审核不通过。”慕月白跟着瞟到了，毫不意外说道。
两人目光默契地投向老神在在的慕月白。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胡昼探究的眼神很明显。
慕月白毫不避讳她的目光，“第四场比赛主要考察的防御型机甲操作师，对他的身份肯定查得严。”
“生生的身份本来就不干净，他是不能做机甲操作师的。”最后一句话，慕月白尾音暗含叹息。
胡昼有点迷糊：“什么叫不能做机甲操作师？因为学的是机甲制作，没有机甲操作师证？”
也不对，她自己都能跨行做指挥，慕月白也能做机甲操作师，没道理周潮生不行。
纪景夜给她补充背景知识：“如果一个家族有人犯事被判为s级罪犯，最高的刑罚其中一条就是其子孙后代不能从事机甲操作师这一职业。”
简明易懂的解释彻底让胡昼沉默了。
空气中弥漫着凝重的气氛，没有一个人再轻易开口。
半响，胡昼微微沙哑的声音传出：“生生是有罪之族的后人？”
慕月白头朝后仰，刚好枕在江逾白的腿上，偏头就能看到周潮生熟睡的模样，“对。”
慕月白没有在意胡昼复杂的神情，他正望着周潮生发呆。
其实很小的时候，慕月白便认识了周潮生，毕竟周家的惨剧慕家在其中参与的成分还蛮高的。
小时候的周潮生自卑敏感，第一次见到慕月白连接近都不敢，全程都是畏畏缩缩在角落里，唯有一双眸子清澈中带着向往的渴望。
周潮生应该很想要有能玩耍的伙伴吧，可身份注定了他不能，不能学习自己喜欢的东西，不能叫到知心朋友，活在别人谴责的目光下。
哪怕他是一个老实人，哪怕这一切……
“这一切又不是生生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