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晓洛
“生平经历？”画仪脱口而出。
张娜眼睛一亮，接着说：“对！红玉蓝玉是一对兄妹，以前这里打地基总是打断，打不下去，然后就被……打生桩了。”
张娜眼里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怜悯，红玉蓝玉才多大，就这么丧失生命了。
白苗苗：“啥？啥是打生桩？我没听说过……”
张娜：“就是活埋童男童女。”
高倩瞪大双眼：“这么残忍？？是真的啊？”
“是真的。古时人们为了修建贵族的居所等，需要大兴土木的建筑，却又要保证当地的风水，对这些活埋的童男童女的生辰八字也要按高人指点的来。”画仪说完打开手机，上面显示快到时间了。
“卧槽，这是迷信吗？”高倩不知如何评价。
陈言靖：“算吧……”
话音未落，风铃急剧响起，清脆的声音将所有人的心悸往上一提，白苗苗脸色苍白——又该面对那个恐怖的中年妇女了。
“该下楼了。”陆仲瑫闻声冲下楼，刚想去客厅眼睛余光却瞥见七八个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
大早上起来看见这一幕，总之，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不用去客厅了，人都在这里呢！”陆仲瑫把画仪捞过来，后者嘴唇动了动，没说什么。
“他们在干什么？”张娜咽了口唾沫，牵着唐悠芷的手，远远看见这些人脸上明显的苍白，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陆仲瑫走进一看，叹了口气，说：“昨晚的叫声找到源头了。”
画仪穿过人群，瘆人的凉意蔓延至脊背，众人脸色都不太好
——有人死了。
高倩死死盯着那个脸朝地的女人，熟悉的灰色衣服……
她忍不住浑身打颤，看向陈言靖：“言靖，我……我是不是也快死了？”
“她……她就是那天第一个弄丢红绳的人啊！我的红绳也丢了，她死了，我会不会是第二个……？”高倩狠狠抓住陈言靖的衣袖说道。
庄园怪谈第九条：红绳一旦戴上就不能摘下。
起初前几天灰色外套女还安然无恙，众人皆以为奇葩的怪谈只是一个唬人的玩意，为的就是营造人的恐惧心理。
如今看来，并不是没有事，而是悲剧会来迟。
灰外套女是第一个弄丢红绳的人，昨晚她死了。下一个，会是第二个弄丢红绳的高倩吗？
“不会的不会的，你先冷静下高倩……”陈言靖手心冒出汗。
灰外套女为什么会死？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小偷来报复了吗？
“怎么死的呀？”
“她好像是305号房的，昨天我还见过她呢！”
“呜呜呜……我怕！”
人声喧嚣仿佛从陆仲瑫身边哗然褪去，只剩下他和空白的背景中的女尸。
陆仲瑫死死盯着灰外套女，凌乱的现场不断刺激他的感知。终于，目光缓缓上抬，渐渐凝固在宿舍顶楼的一角，在这个视角来看，恰好与明亮的太阳融在一处。
或许是阳光太过刺眼，陆仲瑫低下头，噤若寒蝉。
灰外套女是坠楼而亡。
得出了这个结论，也没多大作用，漏洞真的太多了。
灰外套女是自己跳下去的还是被推下去的？有没有第二个人在场？是小偷来报复了吗？如果说这十八个人里有人对她有仇有怨的也说不定。以及庄园怪谈中的第七条
——“如果发现自己床下有人，立刻开门大声呼喊求救！”
灰外套女是不是看见床下有“人”，遇到了当时与陈言靖、高倩一样鬼打墙，大声在走廊呼喊求救，结果无人问津，被床下的东西追到顶楼，才造成了如今的结局？
这个可能性很高，现在是第三天上午，小偷的影子都没见到，全体成员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谁闲着没事找机会报复灰外套女？
305号房……灰外套女……
那么，和她一起住的另外一个女生呢？
陆仲瑫环视一周，没有见到与灰外套女同居的另一个女生。
陆仲瑫：“个人认为，她是被迫出现在宿舍顶楼的。”
张娜：“我也这么觉得，但是床下的东西还在不在了？”
画仪：“估计跑了。”
陆仲瑫回头一看，庄园管理员匆匆赶来，神色凝重，周围的人面面相觑。
是谁把她叫来的？
管理员盯着灰外套女的尸体，随手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大塑料袋抖开。
众人皆是一愣，她这是要干什么？
中年妇女目光空洞，喃喃自语：“报应啊！这都是报应……她肯定看见了它，肯定是……”
陆仲瑫忍不住问：“她看见了谁？”
中年妇女突然屏住呼吸，转过头说：“小偷，百分百是小偷……”
她猛然抬起头，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幽幽看着众人：“你们昨晚……是不是又有人丢红绳了？”
陆仲瑫无声地点了点头。
张娜一惊：“陆仲瑫，你……你也！？”
“昨晚被偷的。”陆仲瑫看起来若无其事，“那个小偷太厉害了，它还偷袭我。”
“你骗人。”中年妇女猛然抬起头瞪着陆仲瑫，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低下头不再吭声，给金子莺收尸。
直到把金子莺翻过来时，所有人的脸色一变，尤其是陆仲瑫，周围的嘈杂声霎时褪去，唯独刻在她脸上的深红色的字迹不断冲击视网膜。
金子莺的脸上，用利器刻着五个打字
——我看到你了。
犹如两层画面重叠在一起，黑灯瞎火的夜晚，陆仲瑫单手拿着听筒，对方直击人心，说了一句“我看到你了”。仔细看，电话按键上，是金子莺布满血迹的脸。
在金子莺脸上刻字的，和他打电话的是同一个人。
“都先去客厅里坐吧！”管理员提起袋子走了，留下面面相觑的人群。
她、她就这么走了？提溜着金子莺走了？
众人不知道将她的尸体放置何处，陆仲瑫他们坐下不久，管理员就来了。
庄园管理员依然淡定从容，好像早就遇到过这种事情，她将桌子上十七盏茶杯依次倒满水，陆仲瑫顺手接过两杯，一杯给了画仪。
“305号房，死了一位——金子莺，另外一位房客呢？”中年妇女抿了一口茶，缓缓说道。
“我……是我，我是305号房的另一位……”高倩旁边挨着的卷发女生胆怯举起了右手，颤巍巍说道。
“昨晚你在哪里？”管理员盯着卷发女，后者心里发毛。
“我叫晓洛，原本在床上……”卷发女紧紧捏着裙角，低着头。
管理员:“后来你在那里？”
晓洛:“我一直在睡觉，后来听见金子莺下床的声音，然后开门跑出去了，我当时被惊醒了，不知道发生什么，就跟着她跑出去……”
十六道目光齐刷刷落在晓洛脸上，尤其是管理员，像是要在人家脸上硬生生看出她想要的答案。
“金子莺跑到很快，我追不上她，眼睁睁看着她狂奔到顶楼，我也跟着上去了。晚上太黑我看不清…呃，我摔了一跤，等我爬上顶楼时，她就掉下去了……”晓洛低着头，抠着酒红色美甲不敢与大家对视。
她说的是真的吗？
“金子莺跑的过程中你听见她说什么了没有？”陆仲瑫把线索打到备忘录上，眼皮没抬一下。
“听、听见了！”晓洛一下子抬起头，陆仲瑫这一问仿佛斩断了她的瓶颈，“她边跑边说什么救我，别在跟过来了啊啊啊！语速太快我有点没听清……”
陆仲瑫目光微动，晓洛说的这一点，恰好符合了庄园怪谈的一条:
——“如果发现自己床下有人，请立刻开门大声呼喊求救！”
顺水推舟，很明显，金子莺偶然发现床下有人，按照怪谈的规则，开门呼救，床下的东西紧紧追赶，最终跑到了顶楼，被逼得无路可走——跳楼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床下的东西推下去的。
陆仲瑫:“你在跑的过程中，看见追金子莺的东西是什么了吗？”
晓洛摇摇头，抓紧了衣角:“看不清，但是能看个大概，反正……不胖不高，才到金子莺的腰。”
个子矮陆仲瑫几不可见地挑了一下眉。
比死者矮很多。金子莺大约一米六三，那么鬼东西大概就是一米四几……
要么是患上侏儒症之类的人，要么，就是——小孩子！
难道是个小孩？！
陆仲瑫下意识回顾四周，问了一句:“红玉蓝玉呢？他们昨晚在干什么”
庄园管理员眼底划过一丝看不懂的情绪，说:“小孩子贪玩……可能早就睡了，大晚上不会乱跑，他们胆子小。”
“他们昨晚睡在哪里？”陆仲瑫听出了端腻。
“101号房，很早就睡了。”中年妇女闭上眼睛，抬起手捏了捏鼻梁，慢悠悠说道。
张娜刚想争辩，结果大脑及时控制住了语言，冷汗不断从头皮渗出。
101号房间……昨晚根本没人！
中年妇女在说谎！她在骗人！！
画仪从进门开始盯着中年妇女，但是抬起手那一刻，他的脸色终于变了。
中年妇女倏忽一抬头，盯着墙上的挂钟，扬起嘴角说道:“你们可以出去转转吧，我该去做中午饭了。”
管理员说完便钻进厨房了，陆仲瑫和画仪当场出门，面色沉重，张娜紧随其后。
“她就是在骗人！”张娜气得跺脚，“昨晚蓝玉红玉那俩小孩我根本就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