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别开门
细思极恐。
“后来，就还是那边附近的有一家人红绳在一星期内丢失了，原本是想着改天再做几根，没想到下周另一家人的红绳也被偷了，结果被偷的第一家人在一天晚上全死了！诶！你说这怪不怪异！”中年妇女突然一摊手，表情夸张，活像个在古代茶楼里给台下群众讲话本的说书先生。
“我们以为这是巧合，后来又有这样的事发生，我们请了个大师都没有看出来什么不对劲，然后我们这儿的人就想了个办法——”
陆仲瑫接上她的话：“组织几个人来抓它？”
“……对、对！没错！据说当天晚上把小偷困在了一间房子里，那几个人准备前后夹击——一两个人堵前门，剩下的人堵破旧的窗户，最后……”
“最后……还是不明不白地死了。”中年妇女的声音渐渐变小。
众人：“……”
陆仲瑫慵懒地抬了一下眼皮，说：“那这兄妹两个带红绳了吗？”
兄妹两个盯着自己空白的手腕，随后几乎神同步的看向了中年妇女。
红玉：“……”
蓝玉：“……”
两人：“姑姑，我没有。”
中年妇女：“……你们两个不需要红绳。”
因为他们两个已经死了。
扎着小辫子的红玉扭过头看向了哥哥，说：“我们不需要红绳。”
蓝玉仰起头说：“嗯！姑姑说了，我们不需要。”
陆仲瑫没管兄妹俩的举动，而是继续问中年妇女：“没了吗？就这？”
“……还有。”
“那就继续说。”
“后来，我们那边的人就请来了一些人，我当时好像还见过……他们很冷漠，也很残忍。除了要事，根本不与人讲话，大概过了几天，我听那边的人说，又死人了，这回死的是来的人，听其中一个来的人说‘墨南谢家和万御陆家的人死绝了！’还是怎么的……”
陆仲瑫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揉了揉太阳穴赶忙停止，说：“等等等等……你说谁？”
中年妇女不解：“？来的人死了啊，怎么了？”
“墨南谢家……”陆仲瑫喃喃道，“的确快死绝了。”
毕竟，有多少年没见过了。最后一个小男孩还见到的人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对啊！还有万御陆家也是！这个我记得最……”
“不要造谣。”陆仲瑫缱绻的嗓音格外有震慑力，顿了顿说，“我一整个活人不就在你面前吗？”
中年妇女脸色陡然一变，随即又说道：“那大概是我记岔了……对了，明天早上听见风铃作响才能下楼来客厅集合。”
话音刚落，墙上的风铃立时响了起来。
中年妇女的微笑再次扬起，心惊胆战的众人还记得怪谈有一条是——
晚上墙上挂着的风铃响后，三分钟内，必须回到自己的房间。
今晚会是个不眠之夜吗？
晚上9:00。风铃响起。
三分钟赶到宿舍楼还要找自己的房间号！
你可真行！
陈言靖拉着高倩率先飞奔出去——这速度是他在高中食堂抢饭练出来的，陆仲瑫与画仪紧跟其后——这属于一个境界。后面的张娜处于分界线上，边跑边抱着小姑娘，还单手用手机给陆仲瑫发语音说记得救悠芷，至于后面又是一个境界，一大群人，就跟下饺子一样。可怜的灰外套女还摔了一跤。
当陈言靖飞到宿舍门口时，已经过去了一分半。
“这个贱/人！他妈的居然锁门！”陈言靖回头瞪着伫立在客厅门口面带微笑的中年妇女。
“要不我回去要钥匙？”高倩惊魂未定。
陈言靖：“根本来不及了！”
还剩最后一分钟十秒。
高倩闻言看向陆仲瑫、画仪，眼底最后的希望留给了这俩人。
这群人的生死取决于两人的举动。
好不容易熬完了梅花小镇，这第一晚还没过！可不能这么死了！
后面一堆人横冲直撞，灰外套女再次被强大的冲击力推在地上，看到了天杀的门锁，顿时人声鼎沸。
“怎么还有锁啊？”
“钥匙呢？你们有钥匙没？”
“唉呀！没时间了啊啊啊！”
……
陆仲瑫回头看了一眼欠扁的妇女，情况当口是不可能回去了。
“让开。”陆仲瑫挤过人群，拿着小发卡——在路上从倒霉孩子头上取的，为的就是以防万一，从锁孔插/进去，转了几下开了。
“这也行？？”陈言靖大跌眼镜。
乌压压的人群涌入宿舍楼，叫喊声与杂乱的脚步声不断冲击耳膜，不知道是谁喊了句：“啊啊啊蓝玉来了！！”
很好，这么一喊，原本就乱的人群彻底变成了一盘散沙，甚至有几个运气不好的摔倒在台阶上，后面的人群压根没时间去扶，为了自身的安全，直接踩着人上去。
张娜和拉着画仪的陆仲瑫拾阶而上，宿舍楼白天看着就阴森森的，到了夜晚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怖，况且连个灯都没，只能摸黑着上楼。
“305……305号房间在哪！”被人踩踏的灰外套女撕心裂肺地喊着，找准时机爬起来，直奔三楼。
就在这时，画仪突然停下，不停地喘着气，陆仲瑫还想问怎么了，可是一低头，趁着不远处已经打开的房间灯光，伤口崩列，难掩愕然——瞧见了画仪手腕上的血已经沾染到自己手上了，回头一看，血顺着走过的路流了一地。
“我…快不行……你先……”画仪半阖着眼皮，眼底的微光渐渐没落，有气无力说道。
失血过多引起的大脑供血不足。
“……”陆仲瑫二话不说，不管人家怎么想的，径直抱起画仪跑到目的地。眼前泛黄的木门上写着猩红的“203”，盯久了心里可能会有些不舒服。
还剩最后十一秒。
陆仲瑫打开房门，把画仪轻轻放在床上，雪白的床单瞬间被染红——出事人脸色苍白。
他在群里发了求救信息。
高倩秒回：我有无菌纱布！你房间号是多少？
陆仲瑫：203。
不到一分钟，高倩敲门把无菌纱布给了陆仲瑫，自己又蹿回房间。
陆仲瑫开门的时候她往里面看了一眼，画仪在床上躺着，房间布置几乎一样——窗户在西南方，年旧掉色的封条夹在其中，卫生间应该在门的右边。
陆仲瑫迅速采用压迫止血，用无菌纱布包着，画仪昏迷不醒，在床上安静地躺着，手脚发冷。
“嗒——嗒——”
有脚步声。
陆仲瑫闻声看向门，蓝玉可能在这附近徘徊，因为两分钟前高倩触犯了一条怪谈。
目前人心惶惶，微信群里。
“张娜”邀请“白苗苗”加入群聊。
群主“陆仲瑫”已通过。
张娜：所有人，你们听见脚步声没？我刚刚算了一卦，“小吉”。
高倩：那意思就是说，今晚会平安度过？
张娜：对，大概是这样。
张娜：我把悠芷送到保安室了，希望她平安/祈求/
陆仲瑫：保安室在哪？跑的太快了没看见。
张娜：就在一楼的东边差不多五十米那里，有个灰暗的小屋子，那就是保安室。
陆仲瑫：晚上我会去的。
他打完字就把手机揣口袋里了，回首注视躺在床上的人，血已经止住了，面色有些好转，估计一时会儿也醒不过来。
“嗒——”
脚步声倏地停住，陆仲瑫顿时内心警铃大作——因为脚步声近在咫尺，有很大可能是停在他门口了。
陆仲瑫大脑飞速运转，为什么会停在他门口？
或者说，蓝玉发现了什么？
紧接着，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咚——”
“咚咚咚——”
如雷鼓般敲打在陆仲瑫心上，他深呼吸，努力冷静下来，盯着破旧不堪的房门。
只要……只要蓝玉不踹门，一切还能扛得住。
他有个不理解的地方——要敲不应该是敲高倩的门吗？怎么会来自己这？
画仪蹙了下眉，手指动了一下，陆仲瑫摩挲他的手指骨节，好像还挺好玩的。
客房隔音效果说很强那跟是闹着玩的一样，蓝玉的脚步声三楼都能听得见。
“嗒——嗒—”
脚步声还在这一楼徘徊。
群里。
张娜：！
张娜：他好像往我这边来了！
陆仲瑫：稳住，别慌，不开门就是了。
张娜：好的好的！
听声音蓝玉似乎的确去了张娜的201号房间。
白苗苗坐在床上，低着头，说：“……他会不会开门？”
张娜摇摇头。
果然，和陆仲瑫一样，蓝玉又敲了敲张娜的房门。
不开就是了。
张娜和白苗苗保持安静。
陆仲瑫、张娜的手机震了两下，两者打开一看——
高倩：蓝玉在敲我们的门！怎么办？！
陆仲瑫回复：不开就好。
张娜：最好别发出声音。
高倩：谢谢！
陆仲瑫用手机亮光顺着墙查找，终于在卫生间门前找到了灯源开关，按下去啪的一声，卫生间的灯亮了又亮，灭了又灭。在此期间他余光瞥见卫生间的浴室镜里有个红色的恐怖身影，一眨眼消失不见了，镜子只剩下他自己的身影。
陆仲瑫如今大脑一片混乱，心神不宁，好像刚刚看见了什么，又好像没看见。
他再次按下另一个开关——房间的大灯亮了。
昏黄的灯光轻轻映在画仪脸上，唇色正常了许多，这时可能睡了，胸口稳定的起伏，让陆仲瑫安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