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万人迷替嫁皇后（32）
“柳清鸢”醒了。
一眼她便看见了柳家夫妇焦急的面庞，沉默了几秒，显然她在思考，“爹…娘……”
“诶诶，娘在，娘在。”
她嘶哑的声音响起，柳母不由得又是一股子心疼，走到她的床旁，习惯性的就想握紧她的手，却被“柳清鸢”不自然的躲了过去。
看着手心一空，柳母一愣，见她脸色苍白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她刚醒来不舒服，便没有多言，小心的为她捻紧被子，然后退到了一旁。
太医上前并为她看诊，柳父问道：“如何？”
太医摇着头，一边收拾起药箱，“气血攻心，病入膏肓…我也…药石无医。”
对此，“柳清鸢”只是淡然的收起手臂，躺回在她熟悉的病榻，一别四年，当真是物是人非，呆呆的想着，却见母亲不知为何要掩面哭泣，又望了眼门口将太医送走的柳父。
只觉得这几年里母亲变了不少，记忆里温婉独立的女性好似渐渐被娇曲淋淋的人儿代替，虽然有点不太合适，但她一时也没有想到要如何安慰他们。
所以她要怎么做？
这样…吗？
“柳清鸢”扬着笑，在脸颊上比划出一道笑意，可惜她动作僵硬，笑容也似在努力强撑，便显得极度的不伦不类。
“…？”
柳母只当她是在强颜欢笑为了逗自己开心，可这……
柳母说得委婉，“阿鸢，阿娘知道你心里难过，如果我们不想笑了…可以不用强笑的……”
“……”她难过？
听出了来着自家亲娘的嫌弃，“柳清鸢”默默扭过头，收起了脸上的诡笑。
果然这种事，她还是做不来。
在床上被柳母强行按着又让她多躺了三天，“柳清鸢”终于被准许走出自己的小院，她便选择在柳家四处转转。
不觉来到连廊，停住了脚，只因她想到了柳清鸢与龄一那夜的定情。是隐忍且克制的亲吻，是连内心都在为对方着想，而这些无外乎都在向她述说着他们纯粹又真挚的感情。
可惜，命运造化弄人，彼此心悦…也终究难成眷属。
坐在他们曾经相拥过的摇椅，“柳清鸢”亦是看得透彻，她脚尖轻点着，哼唱起歌谣，摇椅是随风悠悠的晃动。
一个本不信情爱的人，为何会被最不起眼的少年攻略并成了自己的例外？
自然是因为她有个悲惨的童年，她习惯于了孤独，习惯于了天道的无情，所以她也就习惯于了将自己的心也给冰封起来。
她是野草的小孩，因为没有人教过她什么是情，什么是爱，而什么又是人心的善恶，所以她只能自己慢慢摸索，学习模仿着他人。
而往往这种人就是最容易攻略的傻子，只要她内心深处是孤独的，只要她还一直渴望着能有个人怀着最真诚又炽热的爱来爱她，只要她…还傻傻的相信爱。
可这世间呐，偏偏最缺少的就是这种纯粹的爱，而龄一做到了，他的默默付出，他的忠诚守护，乃至于他的善良细心这些都变成了破开冰山的利刃。
他直直走进了她的心里，并让她拥有了敢不管不顾，任性妄为的勇气。
她了解她，就如同柳清鸢也清楚她的底细，所以她们的初次见面，两人都心知她们内里是相似，而又不同的。
自己早已被大环境逼迫学会了很好隐藏起自己的本性，温柔有礼又成熟聪慧则是她惯用的保护壳。
可柳清鸢不会，她太过于直白，连带着自己都显得格外蠢笨，她不喜，所以“柳清鸢”才会耐心的教导着她，让她知道如何又快又好的就能扮演起自己。
看得出来她的学生这几年里很出色，甚至打点好了柳家夫妇的关系，而这点她是做不来的，毕竟在她眼里心里她在乎的只有柳颜儿，而不巧她的软肋死了……
“小姐！”
“柳清鸢”回眸，见是如玉气喘吁吁的跑来，顺手就递上了手边的绢帕，“擦擦。”
“谢谢，小姐”说着如玉下意识接过，顺了口气，带着敬语并指向外院正厅，“老爷找您，说是有客人。”
“好”姑且算作回应。
“柳清鸢”站起身就向正厅走去，见她快走远了，如玉只得在后头连忙跟上。
怎么感觉小姐今天冷冷的，虽然小姐刚还给她暖心的递来了手帕，可如玉心里还是觉得有一丝丝变扭，怪怪的。
“爹，您找我？”她才走进正厅，有个穿着宦官打扮之人就走到了“柳清鸢”面前，礼数也算的上周到。
“这位就是柳家二小姐吧？”
“正是，只是不知公公今日到访所谓何事？”
柳父走到她身边，站在她跟前，摇杆挺得笔直，正为她竖起一道壁垒。
可惜宦官不答，只是做出请上轿的手势，柳父就欲拦，却被人先一步压下。
左右两旁的官兵以刀为阻，并隔在他与女儿之间，柳父已经开始不满就要奋力挣扎，“公公这是作何？我柳家长女，柳颜儿不是才进宫吗？”
“咱家不知，咱家只是奉了陛下旨意，不过邀二小姐进宫一续，也还望柳尚书莫要再阻拦才好。”
宦官笑眯眯的说着，话里又皆是威胁奉劝之意，只想让他自己能识时务点，不要冒着全族覆灭的风险。
“柳家二小姐，请吧。”
“麻烦公公了。”
“柳清鸢”淡淡的行着点头礼，便进了娇，她听见了柳父的呼喊，没有回头，这一劫柳家避不了。
也算是她，替那个惹祸精还了她所欠下的情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