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盒饭小说 > 其他小说 > 快穿:宿主太渣太撩人 > 第19章 万人迷替嫁皇后(19)

第19章 万人迷替嫁皇后(19)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谁回来了?”

    纵然柳父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现如今却不知为何尽数阴在脸色上。

    管事的平日里也不是什么咋咋呼呼的性子,只是今天真的有大事,他有眼色的见自家老爷脸色不好看,想着急忙匆匆禀完。

    便只道:“老爷,大小姐的马车快过东华门了,算算大抵不出盏茶的功夫便能归家!”

    那可是逃了帝王婚约的大小姐啊!如今乍然归京,可不是大事?

    柳父还没发话,倒是柳母拍了拍心口,表情松懈了些,有些话着实让她在这也不知如何开口,到底阿鸢也成年了…又是当今的圣上,她这做母亲的又能如何呢……

    “罢了,颜儿如今归京,可是一切都安好?”

    管家还未开口,柳父却是先冷呵着别过头。

    柳夫人是个慈母没错,一生亦可算是上顺遂的。所以她对自己所疼爱的一对女儿并未有太多要求,在她眼中,纵然是大女儿轻浮放浪些,那定然也是知分寸的。

    柳夫人可不知道柳颜儿背地里那些糟污脏眼之事。

    而柳父与她却不同,他是在先帝时期便能身负荣宠,却又独善其身的谨慎能臣。

    在朝廷沉浮一生,到了如今竟因自己的女儿如此妄为,以至于犯下滔天大祸,连带着家中病弱的幼女都被迫送去宫中抵罪。

    柳父便已心生疑虑着手暗中命人将柳颜儿近年来在临淄城传出来的事都一五一十调查了个清楚。

    还真是不查不知道,越查下去,柳父一张老脸就愈发沉肃,若不是幼女还在宫中,需得有人在朝中护持,他是恨不得就此引咎辞官,然后将那逆女捉回,扭送至女尼出家的清净玉观才好!

    他柳家一向自诩家风方正,那是几代皇帝都赞过的,怎会教养出一个如此放浪不堪、祸及家中的柳氏女!

    简直让他有何颜面再面对列祖列宗?

    柳父更是自认哪怕自己公务再如何繁忙,对儿女们也是时常教诲,便是生怕她们走了弯路。

    就连因为身体缘故养在家中的柳清鸢都被他时常亲自教导,养得尤为娴静端庄,没有半分是因病而生出的郁郁之色,可惜的是没算到竟是万般宠爱的大女儿出了这样大的岔子…

    柳父看着那些资料自己手都在抖,他甚至怀疑过是否是自己属下有意捏造的污蔑,但是理智告诉他,能罔顾举族性命做出逃婚这等羞事的柳颜儿,她是真的做下了如此多恶事。

    柳父的确爱着自己的嫡长女,但他更看重的是柳家自前朝便绵延数代的清誉,他是柳颜儿的父亲,但同样也是柳氏这偌大世家中的族长。

    听得夫人想将假凤虚凰尽数归位原位的话,柳父寒声道:“莫要说陛下愿不愿意再收她!但颜儿早已非完璧,纵她回来,家中敢往宫里送吗?”

    白纸黑字,触目惊心,他心里如何不隐痛滴血。

    未婚嫖妓,夜宿花楼,甚至还给小倌赎身,养成外室,当真是好一副风流做派!

    柳父寒了心也冷了脸,“就算她柳颜儿当初不逃婚,那新婚之夜,亦是我们柳家覆灭之时!”

    柳母只一味纵着曾经落水后失而复得的女儿,哪里又知道柳颜儿竟然如此过分,一时间怔怔僵在原地,几次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又俱是嗓音沙哑,呐呐不得言语。

    反而是柳清鸢听见了柳颜儿回京的消息,隐隐松了一口气,她眉眼低慢,就那般安静的站在下首。

    如若不是柳颜儿回来的时间太过偏巧,今日的盘问她还真不一定逃的掉。

    柳家夫妇心思杂乱的很,倒没有如同等柳清鸢时,亲至正门口迎接,反而就安排了个管事的,开了偏门让人等着。

    柳父心里百转千回,终究化作了酸涩,他叹了口气:“你与陛下间的事,既然阿鸢不愿说,我与你母亲也就不多加过问了……”

    ——

    柳颜儿脚步轻快的进了家里的门,只是稍稍带着略有些不满,她堂堂一个大小姐回家,如何才开了侧门?

    不过现在还不是抱怨的时候,她舟车劳顿数日,还想着拜见过父母后,好能在自己院中好生歇息一番呢。

    只是柳颜儿越是接近,便越觉此事蹊跷得很,只因来往婢子小厮看自己的眼神都只带着虚伪的恭敬。

    而当她快走到柳家父母所在的内室时,入耳的是微弱且持续不断的咳嗽声。

    还有柳母隐隐约约的急切的喊道,“快去给小小姐拿药来…”

    柳颜儿脑子闪过一瞬疑惑,这病秧子妹妹平日里头无事是绝不乐意踏出她那小破花院一步的人,怎的今日会出现于此?

    一想到柳清鸢和她关系并不像外人说的上如何的好,回首自己刚来时惨遭的热脸贴冷屁股,几次过后她还得寸进尺,就是谁都不乐意再与她多打交道。

    柳颜儿想着很难抑制住自己内心的阴暗,莫非…这个病秧子是专程来看自己笑话的?

    一边这般想着,柳颜儿一边便踏入了内室,她眉眼丝毫不曾有忧色,礼数粗劣的拜了父母后便施施然准备起身。

    柳父见状又一怒,问道,“谁允许你起来的!”

    柳颜儿浑不在意,概因为以前她被宠惯了,之前都是如此糊弄也不见家中有什么怨言,她只当是当初逃婚给家里的了不小麻烦,所以父亲现在才没给自己好脸色。

    不敢和家中身居高位的威严父亲硬刚,柳颜儿虽颇觉得委屈,但依旧老老实实跪在原地。

    女郎嗓音倒是好听,偏生眉宇间染着挥之不去的轻浮,她撒着娇:“爹,你好凶啊,女儿知道错了嘛,而且…我不是乖乖回家了吗?”

    柳颜儿尤嫌不满,还恬不知耻的开口,“爹,这次我都愿意进宫了,你们就快点把那宫里的假货换回来吧。”

    “这一路有陛下的人护送我归京,我想陛下定然也是无异议,他多半就等着我进宫当皇后了。”

    就连柳母也见鬼似的看着自己这个女儿,竟然觉得短短一月不见,这个女儿仿若陌生人般,不知道她是哪来的自信!

    柳父更是差点被气笑了,柳家是簪缨世家不错,但皇后之位,哪能是她想要便要,不想要便不要的?

    神色复杂的柳母,望了瞬底下跪着的却面容布满自得的柳颜儿,又看了眼被红月服侍着慢慢喝药的柳清鸢。

    同样都是她疼爱呵护的女儿,对比阿鸢,颜儿更称得上千娇百宠,可越是长大她却是最令自己寒心的……

    柳父倒是想发作,柳清鸢却在一旁轻轻开口,“让姐姐先休息去吧,她一路奔波必然劳累,而且姐姐是陛下圣旨亲封的皇后,当然得回到宫里去的。”

    皇宫里是有皇后的权位不错,可还有虎视眈眈的许贵妃正等着她呢。

    许氏嫡女许祈瑾,柳颜儿曾经最好的玩伴——许家姐姐。

    柳清鸢想着想着表情尚有些怔然,追溯往昔,回忆那日的许祈瑾在众人散去后,唯她还独留在原处细细品茶,似乎全然不知众人已经告退。

    柳清鸢便了然的叫退了侍候在侧的宫人婢子,她猜这位曾经姐姐的知己挚友,如今却恩断义绝的许贵妃定是有要紧话要对她说了。

    意料外许祈瑾只说了两句话,却足矣让柳清鸢魂不守舍到至今。

    只因女郎轻轻放下茶盏,眉眼流转间皆是冷淡怨恨,她叹息间带着淡淡关切。

    “好久不见…小妹。”

    然后便是最后一句。

    “你说,咱们如今冠盖满京华的柳大小姐,还是当初你那不折腾人便浑身不舒服的姐姐吗?”

    似吊唁、似眷恋。

    许祈瑾是出神的望着傍晚的落日,突然露出了明媚的笑容,嗓音里却是清冷仿若的微讽。

    其实她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不是吗?

    她啊也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许祈瑾嫣然一笑,眼中却含着泪水,“我的傻颜儿已回不来了,但她总会回到后宫这一寸天地来的,颜儿或许不知道后宅中许多大阴私手段,我却不是不知的。”

    “只望日后…”

    “小妹你,莫要插手。”

    柳清鸢目送着那窈窕的背影离去,恍神间她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是如此的干涩,带着微末的轻颤。

    她喊住了她,“如果可以…请毁了那张脸吧…”

    这是许祈瑾没想到的。

    柳清鸢只是脸色木然,一向温柔对待所有人的病弱女公子此刻是面无表情的,“我想她也不会喜欢旁人借着自己的容貌,博得轻浮浪荡的艳名,传满京城大街小巷。”

    “好。”

    许贵妃极轻的应了。

    曾经年少相识挚友,许祈瑾也曾如同颜儿希望的那般,霁月风光,一辈子温和柔婉。

    可是她真的忍耐不了!

    她如何能忍受一个冒牌货夺去了挚友的面容、身份以及所有?

    而“柳清鸢”是自小被长姐娇纵爱护着长大,浸没在她的爱意中。

    所以如今病弱温润的世家小姐,选择冷眼旁观别人的阴谋伎俩,而她头一次手上沾染的血迹,竟是自己亲姐姐的。

    她不愿承认那皮囊当中恶心作呕的灵魂,但是那躯壳终归是自己姐姐的。

    而柳清鸢所做,她向来随心也不过是想让“自己”开心点。

    “…姑娘?”

    柳清鸢睁着茫然的眼睛略微出神,最后是在红月极小的提醒下悠悠说道。

    “姐姐也莫要跪着了,这是我今早路过如意坊时带回来的枣泥酥,小时候我嗜甜得很,可是颇为喜爱呢。”

    柳颜儿见柳父虽然依旧沉着脸,倒也没有出言反对,于是顺水推舟利索的站起来,捻了一块酥饼,便放进嘴里吃。

    “挺好吃的。”柳颜儿笑了笑,漫不经心的顺着柳清鸢的话往下说,“果真不愧是小妹喜欢的,想必小时候我也很喜欢。只是难得,家里什么糕点都有,只是甚少备这物。”

    登时,柳母攥着帕子的手一下子紧了。

    待柳父又罚她回去抄写50遍女德,柳颜儿才撇着嘴,脚步轻快的走了回去。

    柳父是男子,哪怕不太关心内宅之事,只是家中这十几年从未有过枣泥酥他亦是知晓,如今看向自己这颇为反常的夫人。

    魂不守舍,柳夫人苍白的唇瓣更是在细微的颤抖。

    倒是柳清鸢眼中尽数是凄然,她嗓音沙哑,苦笑着为柳父解释道:“小时候家里倒是有枣泥酥,只是阿姐向来贪吃,偏偏又对红枣一物过敏,后来阿娘没辙就把她的份例全给了我,倒是害的我坏了几颗牙。”

    听见她说的柳母的脸上是愈发的惨白恍惚,昏昏欲坠,温柔病弱的女公子只能一边小心的扶着母亲,一边强扯开一抹苦笑继续说着。

    “所以…自那以后阿姐便发过誓的,说她从此不再碰那东西,加上我又不能食甜,母亲便眼不见心不烦,干脆让家中不再做枣泥酥。”

    本来枣泥酥只是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正因事不大,所以柳颜儿才会根本连记忆翻都懒得翻。

    正因为事不小,一吃红枣便会眼睑红肿,泪流不止的柳颜儿,明明早已对红枣都避之不及,哪怕今天嘴再贪,也不可能连这都不清楚。

    柳母知道,柳父亦明白了。

    “至于阿姐落水后,我与她的疏远……”柳清鸢垂下眼睫,冷笑道,“不过是因为如今的她当真还是我的阿姐吗?我看莫不是何方的孤魂野鬼,才强占了阿姐的身子!”

    柳清鸢言语嘲弄,柳父颓然的闭上双眼。

    再睁开时,他的眼神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是了,很多无法解释的云云,如此便都有了理由。

    柳母悲恸欲绝。

    对于女儿的改变,他们不可能分毫不觉,但是全都下意识尽数归结于死过一次的孩子,便是心性变了也是有可能的。

    柳家夫妇是真的耳聋目盲全然不知吗?当然不是,只是因为…他们膝下只有只得了这么两个孩儿,一个命不久矣,另一个若是也出了事……

    他们不愿深想,也不敢深思,只是如今柳清鸢亲手撕开了这层遮羞布,也由不得他们不想了。

    “我待会便先进宫面圣……”

    柳父深吸了一口气,事已然再无转圜余地,还不如早早让她离去,免得那人在这整的柳家也不得安生。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