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大清洗
讨论如预想的一般毫无用处，在座的专家对所有的猜测一一进行了否定，但有一点，却是他们一致同意的。
这个个例，能够改变世界医疗格局，就像当年癌细胞的发现一样。
苏柏几乎是一直站在荧幕的一旁，从开始听到了结束，他的地位或能力都不支持他发表任何意见，但他却是这里看的最清楚的那个人。
如果，如果，这个屋子里，没有那种能力超群的人的话。
回家的路上，苏柏看着熟悉的街道，没想到，这一个小会议从早晨一直开到了下午，他只在办公室休息了半刻，便走上了回家的路。
黄昏，微微显红的光线照在街道上，重云远在天边，像是被遮住而显露出黑暗。
黑夜，空旷，如此令人恐惧。
“回来啦！”
一进门，就看见沐云苓只穿着单薄的睡衣，以自制的糕点相迎。
“下次，咱们可以……”
苏柏看着这个场景，不知该说什么，这个小姑娘是真的没什么危机意识，还是在这世间太乱，不再爱护自身呢？
苏柏每每回家时，都有一种，道心不稳的感觉。
希望有朝一日，若是能练气筑基，这个小姑娘不会成了自己的心魔。
“不，没什么……”
心里想着，却还是没说出口，溺爱，就像是面对自己的亲人一般，或许也就是面对悲惨境遇的人最大的温柔。
“尝尝！”
从百市回来，沐云苓便开始研制起了糕点，品味暂按下不论，糕点的样子却是越来越精致。
“好~”苏柏接过一个萌萌的小猫蛋糕，这个世界的植物与自己世界的大不相同，但动物却相差不远，恐怕这也是人类能够正常诞生的可能。
“怎么样？”
沐云苓满脸期待地等待着回应。
“嗯~真不错。”
苏柏品尝着，沐云苓的手艺，也确实是越来越好了。至少，在这等安逸下。
毫无知觉的，一种宁静的，信任。
……夜……
日子如流水一般过去，巫女的能力，却没有任何的提升，他和沐云苓之间，却越来越割舍不开。
他的潜意识里，已经将巫女与沐云苓分作了两人，这样的保护立竿见影，甚至有一部分狼人因此而转火。
想着，苏柏忽的感受到一种深深的恐惧，嘴上虽未说，心里却产生了一种纠结的心情。
成长，是如此残忍地逼迫着人前行，守护，绝对，或是相对，又是那般令人窒息。
＜苏柏，大清洗，提前了。＞
忽的，手机中传来通讯的声音。
＜昨天？＞
苏柏倒是没有任何慌张的神色，反而有些欣喜，大清洗与是否月圆无关，而是灵能的积累，以此能顺便产生——第二个大规模灵能术式。
如此，被死亡缠身的倒霉蛋，倒也不会太引起注意了。
＜有集中场所吗？＞
上一次的杀戮剧院，是一个堆砌尸体的地方，但是很奇怪，在此后的很多狼人行动中，尸首都是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处理掉，从没有留下过什么痕迹。
＜莫尔，地下赌场，还没有人发现。＞
＜对了，第二术式，你应该也会有。＞
第二术式。苏柏却感觉不到，这很愚蠢，就像是世人总是无法发觉自己的天赋一样。
“轰！”忽的，窗外雷声响起，短暂的停顿后，大雨倾盆而下。
雨夜，苏柏想起，曾经，要借助着虚拟的雨声睡眠之时，不知为何，靠在窗台上的少年，却有些落寞。
毕业前的学校生活，是那般模糊，就好像，离开那世界，也带走了那一些记忆。
也许，这也就是，他如此珍视这里的原因吧。
……
次日，苏柏与沐云苓短短的告别，请假的留言编辑在手机上，却迟迟没有发出去，历次的请假都是引来一阵责骂，倒是让他的良心有些不安。
潜入赌场，陈洛幽却已等在门口，门锁着，但对于陈洛幽来说，并不妨事。
这个地下赌场位于一处垃圾场的下方，通风向上。只一进去便是一股恶臭，也分不清是尸体的气味还是通风口传来。
“今天是第几天？”陈洛幽问道。
苏柏闻言一愣，时间过去太久，还真是忘记了记录，还要从头细细数来。
“18，或者，19。”苏柏不能确定，他的心思已经乱了，开始卷入了这个世界中。
“昨天，雷雨天，是第几次？”陈洛幽又问道，“我该提醒一下的，日记是个好东西，记录一下发生事情的日期，会有好事发生。”
“第二次雷雨。”
苏柏捏着鼻子，他有些后悔没戴口罩之类的，温室之中，这腐尸的味道还真是刺鼻。
“那就是第十九天。”陈洛幽肯定道，“忘了和你说，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有规律的，包括气候天气，生物路径，所属区域，这些都会不断重复，而不是一直向前的过程。”
两人顺着楼梯来到地下，未凝固的血液堆起到了脚踝的高度，腐烂的气息与粘稠的触感，就像是走在下水道一样。
地下的装饰，就像是染血的宫殿一般，极尽奢侈、繁华，它不仅有普通的赌场当有的一切，圆桌对赌，遍地筹码。
“原本，我还有点同情他们。”
苏柏看着眼前的巨大阶梯和刑具，古马拉车、铁莲烙具、断头高台，就算不经历清洗，这些人的命运，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陈洛幽却拿起一把枪，弹夹中，共有着三发子弹。这是一种名为俄罗斯转盘的游戏，肮脏的交易甚至已经附上了各自的生命。
“我觉得我有必要研究一下。”
陈洛幽拿过那把枪，仔细观察，苏柏这时也想起来，陈洛幽可是有着分子重构的能力。
“苏柏，这里不是你的世界。”
陈洛幽提醒着，苏柏对这个世界不正常的关心，留恋，很有可能让这个世界崩溃，失败。
“不，我不是气愤……我只是……”苏柏摇了摇头，眼里尽是冷漠。
“每个人有自己生活的法则。”苏柏说道，“我只是在想，他们，和我们这群人类，也只是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