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心机洞明
“这是遇到什么事了，魔术师阁下，怎么会到小酒馆来呢？”
照旧的两杯清酒，似乎比上一次的更浓了些。
“还能有什么事？”
苏柏轻抿了一口，有一种夏热果茶的风味，带着一丝清烈。
“看来，天降的桃花，并没有让你很开心。”
克洛伊坐了下来，两人相对着，果然还是喝些酒才能谈谈真话。
“看来，你有很多问题。”
眼见苏柏坐在对面，却不说话，克洛伊也是轻笑，一瞬间便明白了苏柏的意思。
“好吧，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这里的人，都在盯着我和巫女？”
苏柏理清了头绪，现在的他，也不在乎对方所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只要无害于他，且很合理，他就可以接受。
“那好吧，关于这件事，要从巫女的月圆之夜开始。”
克洛伊轻抿调酒，顿了一顿，一副说书的样子。
“月圆之夜，狼人一方发动了第一次大清洗，他们的目标相当明确，据不完全统计，这一次的清洗，有两千余人死于非命。 ”
克洛伊慢吞吞的说着，似乎这件事本身就对他没什么吸引力。
“如此庞大的数字，却只有五人成功逃脱。”
“你是说，巫女，也是其中一个？”这样的话，一切就解释得通了。从最开始的追杀，到三番五次的针对。
“嗯，不仅是巫女。通灵师、幻术师、拳法家、猎手，都用自己的方式成功脱险。狼人联盟，有着自己的通讯方式。这些人，自然也就上了黑名单。”
“但这还不是关键。”
就算是逃脱，还远远不到狼人群起而攻之的程度。
“第二天，她不仅活着，还学会了突入狼人的法术。而刺杀她的那个人，拥有的固有能力，是威压。”
“巫女，法术如此强大，岂不是可以对所有人施展威压？”
苏柏有些惊异。
“对，所以世间存在了一个推论，再过三个月巫女就将彻底失去天敌。”
苏柏的眼睛不住的向酒中瞄着，克洛伊调的酒很是好看，不同颜色的渐层正在缓慢融合。
“但是这件事，被一个人打破了。”
“谁？”
“你。”
“我？”
“好，接下来我们进入下一个问题，魔术师的魔免，究竟是什么。”
“不就是……”
苏柏即将出口，忽然意识到，除了对沐云苓，自己还从未透露过虚化的信息。
“你说那个让人消失的法术吗？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魔免。原来，你自己还没有搞清楚。
克洛伊站起身，向后退了几步，手中，一团火焰冉冉升起。
呼，风声，振臂一甩，火焰便极速向着苏柏飞来。
“灭。”
火焰在苏柏身前不到两米处熄灭，消失的遮蔽后，是无比自信的面孔与箴言。
“如你所见，我什么都没有做，火焰魔法，对你，没有任何的效果。你能感受到的，也只是余温而已，这就是你的忽悠能力，魔术师的魔免。”
“巫女，并不是没有天敌，所以她，在寻求你的庇护。”
克洛伊又坐下来。
“我知道，你来自灵猫的酒馆。灵猫把魔免交给你，是因为你的世界，没有灵能，没有巫法。”
“相信科学。”
苏柏提出了这一概念。
“对，相信科学。”
“既然我们拥有无敌的矛与盾，那是不是，我们只需要打探狼人的情报，一路平推过去。”
“你就这么想帮好人赢吗？狼人的实力，可是比好人一方强大的多。”
“但是狼人可不会带着巫女获胜。因为巫女的朋友……是警察。”
“唔，好吧，我们注定要走一条最难走的路，但巫女，我劝你，不要相信，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有绝对的目的，她已经看穿了你。”
“她的心灵深处，还很单纯。”
苏柏反驳道。
“单纯？你是觉得，她无条件信任你，就是单纯？”
“不，我只是感觉。”
“我觉得，还是你比较单纯。”
克洛伊站起身，将杯中的调酒一饮而尽。
“你一直在跟着她？”克洛伊问道。
“当然。”
“我也一直在跟着。很多次，她都发现了凶案的痕迹，但是你，没发现。”
克洛伊围着苏柏转起了圈。
“但是她从没和你提过，更没有伸出援手。”
“也许只是想明哲保身。”
苏柏争辩道。
“第五日，你们一同去了商厦，这个地方对她没有丝毫好处，但她还是去了，还收到了你送给她的小礼品。”
“女孩子，总会喜欢逛街，我当时是这样想。”
“但是她可什么都没买，顺便，还把雪女打了一顿。”
雪女，应当是那个让他感到凉意的人。
“她在立威。”
眼见苏柏疑惑，克洛伊便如此说下去。
“她一边观察你，一边对付雪女，如果当场杀了雪女，就少了一个劲敌，这还是你的责任。这样，你还觉得，她很单纯。”
……
“你不该来这里。”
“算是提醒。”
……
苏柏忽然想起女子的话。
“后来，她去了一次胭脂店，便提出和你一同去医院看看。”
“这两者，有什么联系吗？”
“她在医院受尽折磨，普通人早已认定一辈子不再进来，而她，还去医院作什么？”
“药剂。”苏柏流下冷汗，他好像太久没有思考，如今缕清了利害关系，才发现这个女子是如此可怕。
“还有一个问题。”
克洛伊接着说道。
“她几次遇事，为什么你会那么巧的出现在现场。”
“你能解答吗？”
一番问话下来，苏柏只觉哑口无言，似乎这才是对方真正的目的。
苏柏张张口，心里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知道你的想法。”克洛伊打断了他的话。
“至少，在她找到方法杀你之前，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不对。苏柏的脑中闪过一个画面，这让他意识到，面前此人的话，不可尽信。
苏柏将杯中酒饮尽，穿上外衫，照例接过克洛伊手中的两瓶药剂。
“我会谨慎处理我们的关系。”
苏柏起身，准备离开。
“哎，好吧，谁让我的担保人是你呢。”
克洛伊摊开手，有种无力又无奈的感觉。
实际上，克洛伊的推论足够正确，但，不是全部。
至少，她曾确实的，有机会，杀了苏柏，她能够向狼人投诚，能快速扫平一切障碍，在成为狼人的弃子前。
苏柏隐隐的觉得，就算如那般不堪，她，也依然还有目的。
心底，最真实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