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狠戾一面
不待凝妃开口，何娉婷平静打断，面朝太子，微微一笑：“殿下可是不知宫内规矩？见到凝妃娘娘需行跪拜大礼！若是不懂，可请宋嬷嬷教教。”
拿她当软柿子捏？
如今她羽翼未丰，又不想等之后再出气，只得借太子之手。
裴九镜听闻消息便急匆匆赶来，这才知晓出了何事，原是有人仗着自己身份高，欺辱朝阳县主。
廖婉希膝行上前，露出红肿不堪的脸：“还请殿下为臣女做主，朝阳县主无缘无故殴打臣女至此，凝妃娘娘不忍臣女受辱，这才失了分寸。是臣女的错，不该来到县主面前，请责罚臣女，凝妃娘娘与此事无关。”
何娉婷满脸平静地拦下齐星想要骂人的话，突然想到什么，抬眼往两个犯事的宫女处看去。刚刚跪着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看来是趁乱逃走了。
裴九镜眼神冷淡一瞥，叫来何娉婷带入宫的侍卫：“安期，将此事细细说来。”
凝妃等人瞬间脸色惨白，这个侍卫竟是太子的手下？
廖婉希嘴角划过冷笑，总归人跑了，没了谋害县主的证据。只是两人之间的争吵，算不上大罪。
恶意满满地瞪了眼何娉婷，如此谋划都能保住命，看来她身上秘密不少。
可惜皇室，最不缺的就是疑心。
宣宁帝如此，太子亦是如此。
听完后，裴九镜皱眉，两个犯事的宫女跑了，身份应也是伪造的，这下就有些麻烦了。
宫内宫女太监何其多，光凭衣服颜色，无法准确认出来。
再者，他抬眸看向仍跪着的廖婉希与宫女太监，眸色沉沉。
不过是一个抓周宴，便能闹出如此大事，看来，首辅新认的这个真千金，不是个安分的人。
“安酒，命令羽林卫，守住御花园，任何人都不许放出去。”
他的身后走出一个侍卫，迅速飞身而出。
瞥了眼目光忐忑的凝妃和脸部红肿的廖婉希，裴九镜杀气凛然：“大将军为国征战沙场，尔等却在后宫欺辱他的闺女，不是蠢便是叛国。来人，将这群宫女太监……”看向波澜无惊的何娉婷，语气突然一顿：“送至慎刑司，跟薄公公说一句，任凭处置。”
何娉婷有些莫名其妙，不懂他的意思。
宫女太监连连磕头，求太子收回成命。
宋嬷嬷更是害怕，后宫谁未听过薄公公的大名，此人心狠手辣，到他手里的人，从未活着走出来。
看着凝妃丝毫不敢为她求情，瞬间心寒，大声尖叫：“殿下饶命，是凝妃让奴婢做的，还有廖婉希那个贱蹄子的唆使。奴婢是听命于人，迫不得已啊！”
目光冷淡，何娉婷转身劝道：“殿下，不如放过其他太监宫女，她们倒是真的迫不得已。”
裴九镜沉默片刻：“即是朝阳县主为你等求情，便发配至浣衣局。”
眼神冷厉地让人抬起宋嬷嬷：“至于你，三番两次敢对县主动手，直接送去慎刑司。”
宫女太监自知逃过一劫，纷纷给何娉婷磕头道谢。
去浣衣局虽说辛苦了些，好歹还有条活路。
宋嬷嬷难以置信，大吼大叫让凝妃救她。
凝妃面无表情，倒是廖婉希肿着脸低声说了句：“殿下，此人对凝妃娘娘忠心耿耿，不如放她一马。”
何娉婷眼带诧异，廖婉希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性子，今日是转性了不成？
裴九镜脸色冷淡，一言不发。
廖婉希讪讪一笑，不再多言。
见此间事了，裴九镜脸色柔和地转头：“抓周宴即将开始，县主不妨与孤一同前去？”
犹豫不决，何娉婷略有些担心：“殿下，还有两人尚未抓到。”
“无需担心，待抓周宴后，定能抓到人。”
看了看天色，知晓时辰不早了，何娉婷跟着太子转身离去，留下廖婉希与凝妃二人怒目相对。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现下朝阳县主提高警惕，以后下手更加不易。”
廖婉希面不改色：“凝妃娘娘，来宫里这么久，您还不知道隔墙有耳？还是先去抓周宴吧。”
那边事情更加精彩，就是有何娉婷在场，结局难料。
待到了章华台，朝中重臣皆已到场，幸好没误了时辰，何娉婷与太子二人匆匆上前请罪后走到后方空闲处。
众位重臣都带了自家千金，也不知所为何事。
已经到了最后一个环节，九皇子被福海抱着，眼前是一张檀木圆桌，中间空出一部分，周围摆满了印章、笔墨纸砚、金算盘之类的东西。
接下来便是添礼，宣宁帝与后妃添置的东西都摆在桌上了，太子上前一步，从袖子里掏出一颗糖，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下，放在了桌上。
齐王拿出一个金元宝，底下镶刻着九皇子的名字。
安王拎出佛珠。
……
首辅退后一步，廖碧蓉上前放下一柄小巧的玉如意。
何勇从兜里掏出一把匕首，众人眼皮一抖。
……
最后何娉婷上前一步，掀开红绸布，拿出一个木质圆球放在桌上。
宣宁帝瞥了眼何娉婷，似是觉得她不够用心。
随后一挥手，福海安稳地将九皇子放在圆桌中央，众人皆屏气凝神，看他如何选择。
九皇子坐在桌上，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泪眼朦胧地张了张嘴，福海一惊，生怕他哭出来。
过了好一阵，九皇子才有所动作。他往南面爬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小的玉如意，拿在手里后，将附近的笔墨纸砚等扫落在地上。
准备笔墨纸砚的妃嫔咬牙，面露尴尬。
首辅二人却是面不改色。
宣宁帝正准备宣布抓周宴结束，却发现九皇子又往东面爬去，紧紧抓住太子放下的糖不放手，顺便踹翻了书本。
空气瞬间有些凝滞，九皇子生母兰嫔却是叹了口气，放下心来。
她穿过数位妃嫔，在宣宁帝面前直直跪下：“佩儿抓住这两样物品，说明太子殿下与首辅府二小姐缘分天成。两人郎才女貌，正是般配，不如陛下今日为他们赐婚，也算是双喜临门。”
她都按凝妃说的做了，只求凝妃善待九皇子。
太子一脚踹翻凳子，眼神狠厉：“孤没听清，方才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