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知音表姐
眼瞅着出言不逊的蓝衣女子气恼，扬起手掌就要打过去，何娉婷赶紧站出来制止。今日宴席可是庆贺父亲得爵位，万不可出差池。
蓝衣女子皱眉“你是哪家的小姐？竟敢管我的事？”
何娉婷面不改色：“您又是哪位？竟敢在护国将军府撒泼？”
“娉婷，她是首辅的女儿，廖碧蓉。”白衣女子凑过来，低声道。
看清白衣女子正脸，何娉婷恍然，难怪有些眼熟，这是蒋府三千金，她的表姐，蒋知音。
廖碧蓉羞恼，她自是知道今日不宜与人起冲突，然一个小小的蒋府千金就敢反驳她，另一位娇艳的女子竟然长的比她还好看。
看着她们旁若无人地聊天，廖碧蓉气极，招呼侍女将两人围住，准备好好教训她们。自从她父亲成为首辅后，还未有人敢如此对她。
何娉婷眼神一凛，流光立刻上前：“朝阳县主在此，还不行礼？这便是首辅府中千金的教养？”
廖碧蓉脸色青青白白，这才知晓眼前色若春华的女子竟是何娉婷。她脸色难看，区区一个县主竟敢让她行礼？
何娉婷面无表情地盯着她，随行丫鬟戳了戳廖碧蓉，她扭曲着脸，随意行了礼后，瞪了她们一眼，穿过花丛走向大厅。
蒋知音有些难以置信，眼前的何娉婷气势强盛，与一年前的腼腆内敛完全不同。
何娉婷亲切拉过她的手：“表姐今日颜色甚好。”
这位表姐人品不差，长相艳丽，偏好白色，被盛赞为京城第一美人，无数世家公子权贵皇子想将她收入府中，最后却便宜了一个不识好歹的穷书生。
“妹妹今日才是艳压群芳。”蒋知音很快调整好心情，从花园中摘下一朵开得正灿烂的芍药插到何娉婷的发髻上：“‘玉面桃花总相逢’，恰映妹妹好颜色。”
何娉婷娇羞低头，见到有人来寻，拉过蒋知音玉润的手，一同前往大厅。
裴九镜从后院拱门后走出来，俯身捡起一块粉色桃花玉佩，轻轻摩擦几下，想起何娉婷今日的装扮，眼神微微泛起波澜。
“殿下，大厅内客人已至，不妨与我同去？”何青澜见太子站在凉亭旁，手上不知拿着什么，耳根后似略带红色。
下意识收起玉佩，裴九镜不知为何总觉得若是被其知晓此事，怕是连好友都做不了了。
上次是寿宴，没那么多讲究，此次是庆贺大将军升官封爵，特意将男宾女宾分开。
路上遇到的仆人匆忙行礼后辗转于大厅与厨房，何娉婷亲昵地拉着蒋知音来到上首，让下人安排与她同坐，正对面恰是首辅府女眷。
廖碧蓉轻哼了一声，移开视线。
将军府老太太坐在上首，笑容得体大方，一点也看不出中毒的迹象。
见几位武将的夫人纷纷上前祝贺，何娉婷面不改色地喝了口酒后，拉着蒋知音说些体己话。
女宾客这边唱着大戏，是何勇特意去寻来的知名戏班子，老夫人甚是喜欢，连连赏赐。蒋氏不忍扫她的兴，命人赐下一对白玉镯后，让厨房上些茶点果品。
侍女一一呈上果盘餐盒，连男宾那边也没落下。
何娉婷定眼一看，自个儿让厨房做的糖果和酥油泡螺儿也在其中。
“此为小女闲暇时差人做的甜点，特邀各位一同品尝。”蒋氏语气平常，似乎是无心之举。
眼睛微闪，何娉婷当然知道母亲打的是什么主意。这是借今日朝臣权贵皆在此，打着品尝的名头，给过几天就开张的糖果店打广告呢。不愧是把持将军府中馈十几年的女人，光这一下，便能多省好些宣传费用。
正对面的廖碧蓉面露嫌弃，低声嘟囔着：“自制的点心也好意思端上来，这不是寒碜人吗？我们吃的可都是玉果轩精心制作的点心。”
廖夫人瞪了她一眼，廖碧蓉这才停下抱怨。
蒋知音轻轻一瞥，眸中微含厉色。哪家的大家闺秀是如此行事？首辅夫人是怎么教养？
何娉婷细手伸过去放在她手上：“姐姐何妨一试？妹妹之前试过，味道不差。”
蒋知音微微一笑，空闲的手夹起泡螺儿，低头放入小巧的嘴中，品尝后眼睛一亮，对着何娉婷轻轻点头，头上的步摇丝毫未动：“妹妹太过谦虚，滋味甚美，可否匀一些给我，姐姐拿回去给府中各位姐妹品尝一番。”
何娉婷哪里不知这是溢美之词，娇羞一笑后点头答应。
有人带头吃了第一口，众位宾客犹豫后还是尝试一番，滋味甚好，还非常新颖。
“何小姐心意难得，我从未见过如此样式的糖，且此糖外观精巧可人，味道甜而不腻，甚是不错。”
“的确如此，往日吃的饴糖石蜜都大有不及。”
“我倒是喜欢这泡螺儿，清爽解腻。”
老夫人笑道：“合众位心意便好。”
眼看着参宴的夫人小姐品尝后连连夸奖，廖碧蓉没忍住拎起颗糖丢进嘴里，外层是浓浓的奶香味，内层是酸果子的味道，难怪说甜而不腻。
廖碧蓉微微脸红地看了眼何娉婷一桌，甚是尴尬地低头，继续吃糖。
男宾对糖倒是不甚喜爱，略略吃了口后，便继续同何勇喝酒攀交情。
现在何勇已是镇国公，且陛下似乎对其并无猜忌之心，府中还有一子一女未婚嫁，内宅并无甚污糟事，确是极好的联姻对象。
蒋府便是眼光过人，将女儿蒋氏嫁入何府，现在蒋大人已晋升至从三品，这其间不可能没有大将军的功劳。
众人思索片刻，立刻就有文臣询问：“听闻贵府二公子今年秋闱应试，不知心里可有底？”他便是今年的考官，若是无底气，不妨娶了他的闺女，一家人也好提携提携。
更有心思活络的想起朝阳县主来，如今她被退婚，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迫，名声总是毁了，日后不好嫁人。然上次见到朝阳县主，美色甚好，谁家没个不受宠的混小子，若是得了镇国公府这么个岳父，未来官途就不用他们这些当父亲的发愁了。
朝阳县主那边还是要看夫人的，若是能将二公子定下来，也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