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看破

    “羽毛。”

    正当李雨露的思维分叉的时候，她顺眼瞥见了床上微动的芊羽。

    “羽毛，醒醒。”

    她迅速起身俯在芊羽的面前，一只手轻轻的搭上芊羽的额头触摸着。

    “小叔，姐姐她一直不想让你知道。所以你能不能装作不知道？”

    小张拉住正要冲向病床的何乐，他的一双眼睛带着恳求。

    何乐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点了点头。他懂芊羽，也了解小张。但凡是芊羽做的决定，自有她的道理；但凡是芊羽的决定，小张必然应允。所以为着芊羽，为着小张，他现在只能装作是一无所知。

    他擦去自己脸上的泪痕，一双手掩盖住刚才崩溃的面容。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在经过两个深呼吸后他放下了手，此时的他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模样，仿佛刚才听到的这些只是他的幻听，如今清醒了，一切也随之化为了灰烬。

    “小羽。”

    他打开帘子，面前就浮现出了芊羽那张灿烂的笑脸，在明媚的阳光照射下，像极了开的正盛的向日葵。

    “小叔。”

    她甜甜的叫着，同时伸开双手向何乐讨要着拥抱。

    何乐含泪浅笑着将头偏向一侧，一只手略显尴尬的揉了揉鼻子。她这撒娇的模样一如既往的自然，可在知道了一切的何乐眼里略显无措，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面对芊羽。

    但无措归无措，迷茫归迷茫，他还是舍不得让芊羽不开心。

    于是他收住思绪坐在床边，抬起厚实的臂弯将床上的人揽入了怀中。闻着她发丝上的香味，那种自带安神的气息扑面而来，镇定了他的心神，抚平了他的浮躁。

    李雨露和小张见状悄然离开，留给了他俩足够的空间。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病房来到了走廊尽头的楼梯口处，从这里望去，对面南山上的向日葵花田一片金黄，闪耀着夺目的光彩；山顶的凤凰展翅雕像，在经历无数的风雨之后依然栩栩如生。

    李雨露走到窗户边停了下来，一只手从她白色的手提包中拿出了一支细细的女士香烟。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

    “但你不应该当着她的面下手。”

    她懒洋洋的拿出打火机点燃，之后在一阵烟雾中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

    “我没有。”

    小张还想试图反驳她，可奈何他的眼神出卖了他。

    “没有？”

    李雨露转身与他对视，翘起的右手食指和拇指还夹着那支细细的香烟。她那压迫的视线让小张顿感窒息，可这也没有动摇他的倔强。看着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孩，他居然连撒谎都不会；李雨露嘴角一勾轻蔑一笑，冷哼一声后转过身又将视线望向了窗外。

    “我记得她叮嘱过你，关于她的病情你绝对不能对外透露出一个字，尤其是对他。可是你刚才做了什么？你不仅告诉了他，而且还将这当做了一把刀，让他伤的体无完肤。”

    其实就在刚才，李雨露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但她并没有阻止。一来她想让何乐劝说芊羽接受治疗，二来她想借小张的手为芊羽出口气；可她低估了小张对何乐的怨。

    “我只是告诉了他两个事实罢了，并没有对他做什么。”

    小张眼中虽有一丝愧疚之色，但更多的是死不认账。

    “可是你知道这两个事实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李雨露掐灭烟头转身与他面对面。

    “一个是划开伤口的利刃，一个是撒向伤口的盐巴。无论是哪一个，你都能达到你的目的，可你为什么要做的这么绝呢？他毕竟是羽毛爱着的人。”

    “那又怎样？他又不会死。”

    小张红着眼眶反驳着。

    其实这一切他都明白，可是一想起姐姐过去所受的苦，他就心有不平。再加上芊羽如今的这副身子，让他更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