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他喜欢的是月亮
方耀在物理课上当着大家的面潇洒写题之后，一下子成了班级里的焦点。
同学们对他的讨论两极分化很严重。
但他不再是原来那个让班里人都想远离的怪人了。
有人甚至嗑起了他和林桉的cp，还给他们取了个cp名——
【桉眠耀】
“安眠药？”林桉扶额……
还挺……
吉利。
前桌李双双给她解释：“不是安眠药，an是你的‘桉’字，yao是方耀的耀，‘眠’是睡的意思。合起来意思就是——‘林桉睡了方耀’。”
“嘘——”
林桉食指放在手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余光瞥向方耀。
呼～
幸好他在睡觉。
被他听见就尴尬了。
李双双没再往下说，转过身去继续织围巾了。
是的。
织围巾。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流行元素，等林桉发现的时候，班里大半部分女生一下课都拿着针线织起围巾来。
前世她也赶上了这波潮流。
为了赶在圣诞节时织好围巾送给邬元肖当礼物，她连续熬夜赶工大半个月。
结果邬元肖根本没戴过她送的围巾。
后来她听魏奇说：“也就你们女生觉得男生喜欢这玩意儿，要是好看还行，你看看你那条，丑不拉几的，谁喜欢？”
当时她寻思着也不丑啊？
学了一个礼拜，一条围巾拆拆缝缝，最后送出去的是她从织好的三条里挑出来的最好的一条。
还是藏青色的，挺适合男生戴。
但现在想想，男生的思维方式跟女生确实有区别。
那种感动自己的行为，她不会再干第二次！
【叮！任务待领：圣诞节时送方耀礼物！】
林桉：……你不会想让我送围巾吧……刚立的flag……
【送他喜欢的就行~】
他喜欢的？
林桉一只手撑在桌沿，指尖缠绕发尾，歪着头看向方耀。
他睡觉时眉头微皱，前额的碎发没有完全遮住眉骨上的疤痕，但着丝毫不影响林桉欣赏他的睡颜。
说实话，前世的林桉觉得方耀这种长相过于凶野，不如邬元肖那么清秀干净。
但——
仔细看看——
方耀五官立体，轮廓硬朗，那道疤的存在让他整张脸多了几分邪气。
还……挺好看的……
林桉正看得出神，他双眸忽地睁开，水雾朦胧，定定看着她。
……
“有事？”他沙哑着嗓音开口。
她把脸别过去，眼珠子动了动：“没事。”
“撒谎。”他说。
林桉只好重新看向他。
“方耀……你有很喜欢的东西吗？”
他的目光顿在她缠绕着发丝的手指上，淡淡道：“有啊。”
林桉眸色一亮，好奇问道：“什么？”
“天上的月亮。”
林桉：……不愧是你！
“有没有稍微实际一点的？”
他顿了顿：“……这个不实际么？”
林桉摇摇头，道：“说点那种能得到的东西呗~”
方耀抿唇，抬眸看她的眼睛。
“得不到的东西，就不实际么？”
他这么一问，林桉感觉他们在讨论一个高深的哲学问题。
她认真地想了想他的话，忽做出一副老者的高深态度。
“也不一定，世界上很多东西我们都得不到，但我们给它们的存在赋予了无限的意义，这些意义对世界来说虚无缥缈，对人类而言却是实实在在的。”
“比如你喜欢的月亮，它客观上虽然遥远，但因为你主观上喜欢它，它就有了存在的意义。”
林桉凑近他，把手张开放在嘴边，悄声说：
“在你的世界里，月亮只属于你。”
十二月的空气比十一月要凉，但少女眼中蕴含着无限暖意。
方耀的心像是被她暖色调的双眸看穿，乍然加快运动。
是啊。
他的世界里——
月亮只属于他。
可月亮愿意吗？
呵。
怎么可能愿意。
林桉第一次觉得跟方耀聊天像是在交流学术。
但回到现实——
她上哪里给他摘月亮啊！
林桉的脑袋里想不出用什么代替他喜欢的月亮。
只好暂时把这件事搁置在一边。
离圣诞节还有一个礼拜的时候，她上完补习班，被崔乐拉去新开的‘两元商店’闲逛。
商店里有不少稀奇古怪的摆件，她一边浏览一边注意有没有跟月亮有关的小玩意儿。
崔乐手上拿了个有圣诞树图案礼品盒。
“桉桉，看！这个好看吗？”
林桉瞥了一眼她身后清一色的圣诞礼盒，道：“我感觉这些都大差不差的。”
崔乐把礼盒放回去，又问道：“你说男生会喜欢这种盒子吗？”
林桉明白过来，崔乐应该是要送给邬元肖吧？
她忽然想起来，前世崔乐也送了邬元肖圣诞礼物。
但那时她是因为崔爸想让她跟邬家搞好关系才送的。崔乐当时随手在商店买了个钥匙扣送给邬元肖。
后来才知道——
比起围巾，邬元肖更喜欢钥匙扣。
这倒是给了林桉灵感，邬元肖是男生，那是不是说明——
除了月亮——
比起送围巾，方耀也更接受钥匙扣？
崔乐见林桉发呆，推了推她：“想什么呢桉桉？”
林桉回神:“嗯？哦！我能问一下，你盒子里要装什么吗？我觉得比起盒子，男生应该更想知道盒子里装了啥吧？”
崔乐附在她耳边，小声说：“围巾啦!”
！
林桉有些惊讶，前世她在教室里织围巾的时候，崔乐对她的举动可是一脸不满意。
说她织这个东西简直是浪费时间。
“我宁愿花钱买一条更贵的，也不可能花好几个晚上去织这个玩意儿！你这个行为到最后是自己感动自己！”
这是崔乐原话。
当然，是上一世的崔乐。
崔乐见林桉又不搭话了，怕她误会什么，解释道：
“我看班里人都在织围巾，我也就正好织了一条。我爸硬要让我跟邬元肖搞好关系，我想着，反正送什么都是送，这条围巾正好送他了。”
林桉点点头。
她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崔乐，邬元肖可能不会喜欢围巾这种礼物。
但看着崔乐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她也就没在意那么多了。
或许真像崔乐说的那样——
先织了一条围巾，又得知正好要送人礼物，所以拿围巾当了礼物。
“别光说我呀！你呢？圣诞节你有想要送谁礼物吗？别告诉我是方耀？”崔乐问。
林桉眸子里认真，反问她：“为什么不能是方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