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向她妥协
林桉站在这家新开的手机店门口时，她还没缓过神来。
给方耀发了信息后，她就把手机放在一边。
手放在洗碗池里把买来的水果洗干净。
屏幕亮了，她低头瞥了一眼。
续命耀：[有事。]
平常挺闲，怎么她生日这天，一个两个都有事儿……
林桉伸手拿起手机打字：[好叭~]
还没来得及点发送，手机像中了蛊似的、如泥鳅般地，投入了水池的怀抱。
然后她就来到了这里——
离她家最近的手机店。
林桉开门进去，新装修的店里面还残留着一股甲醛味，尤其是这家店还不打开门通风。
里面暖气倒是挺足。
店里有不少人，她刚进去就听见有人说：“艹！牛b啊哥！这样打也能赢？”
“厉害呀？下次把你介绍给其他兄弟，你也帮他们打打。”
林桉视线移过去——
她居然！
看见了！
方耀！
方耀此刻正穿着灰色外套坐在那群男生中间，拿手机打着游戏。
像是感应到她的目光，他忽地抬了一下眼。
眼中意味不明。
只一眼，视线就重新回到屏幕上了。
老板叼着烟问她：“美女，买手机啊？”
林桉收回视线，把手机递过去，忍住呼吸：“来修手机，不小心掉进水里了。”
老板接过她的手机，正反面看了两下，问道：
“捡起来之后开过机没有？”
“没，怕烧坏了。”她说。
老板皱着个眉，把烟夹在手指中间，一边拆开手机检查里面的情况。
“啧，水真多啊。还一股骚味呢，掉厕所了？”
话一落音，一旁打游戏的那群人笑出声来，还重复着老板的话：“水真多啊！谁的水真多啊？也不说说清楚哈哈哈！”
“老板~是手机的水真多吗哈哈哈哈！”
林桉一个活了两世的人，不是没听懂他们话里的意思。
前世她在大学时，班里的男生也经常开黄腔，那时她是真不懂，后来室友带她‘开眼界’，她突然就开窍了，满脸鲜红。
她下意识看向方耀，他继续打着游戏。
丝毫没受干扰。
林桉心里有片刻难过，但她不知道是为什么。
她在意方耀的反应做什么呢？希望他帮她怼这些人吗？
好像并不是。
她看着老板那夹着烟的手，后悔来这家店了。
“没掉厕所，掉洗碗池了。”她说。
老板瞅了她一眼，继续道：“你这挺难修的，起码要个两百。”
林桉：黑店！
她刚刚来的时候注意到了，这家新开的店还没来得及装监控。
手机店这些人个个看着不正经，她要是硬刚，不会被他们关起门来打吧？
她十分正经地开口：“老板，我这手机好像在冒烟。”
“冒烟？”老板把烟叼回嘴里，“冒个几把烟，没看见我这抽烟呢？”
林桉见他单手拿着手机，毫无防备——
她立马从他手里把手机抢过来。
连连后退。
边退边说：“今天没带够钱，等我回去拿钱再来修！”
说完她就一溜烟跑了。
老板吐出一口烟：“跑那么快，怕我们搞她啊？”
“那女的确实长得好看！身材那叫一个——”
说话的人脸上被打了一拳。
“艹！他妈谁啊！”
方耀把手机摔在他脸上。
目光阴贽狠毒。
如夜间捕捉猎物的野狼。
————
林桉快到家的时候才发现手机卡还在手机店的桌子上。
她还是有些难过。
过生日的人总会把一件很小的事情放得无限大——
明明这件事放在平常再普通不过。
她返回去，犹豫着等会怎么应对店里老板。
冬季白昼短，才五点多天边的蓝就染上了一层灰。
街边的路灯还没亮起，林桉过了路口，站在手机店对面。
却看见方耀正过马路往这里走过来。
他脸上有伤。
眼神阴冷。
他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他被那群人打了？
林桉心中的难过一消而散，转而换成了担心。
她小跑过去喊他。
方耀眸子里的狠厉未消散，却在见到林桉的一瞬间变回原本的清冷。
“你脸上怎么了？手机店那些人打的吗？”
见林桉担忧之色浮在脸上，他片刻恍神。
“你回来干什么？”他问。
“我的卡还在那。”她小声说。
方耀把手伸出来，掌心朝上。
上面躺着一张白色的小卡。
林桉皱着眉，有些内疚：“你不会是因为这个，才被他们打了吧？”
她偏头看向方耀身后的店，那家店居然关门了。
他们不会是因为方耀拿了卡，就关上门把他打了一顿吧？
“不是。”方耀说。
还说不是呢，林桉眼里泛出泪花。
高中的方耀怎么这么惨呀，三天两头受伤……
她扯着他的袖子，抬头看着他，轻声说：“要不你先来我家，清理一下伤口。”
他神色晦暗，想拒绝。
可双腿已经不自觉地跟着她走了。
林桉拉着他过马路。
方耀可以看见她白皙的脖子露在外面，毛孔细腻。
不知道风吹进去冷不冷。
林桉把他带回家，说：“不用换鞋，直接进来。”
见他没动，她又说：“别担心，我爸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她把方耀拉到沙发上坐下，从柜子里把药箱拿出来，坐在他旁边。
他脸上的伤比上次要严重，手上也擦破了皮，渗出血来。
“他们为什么打你？真的不是因为你帮我把卡拿出来了吗？”林桉一边帮他上药一边轻声问。
方耀没作声，只是淡淡看着她。
那群人虽然混，但有一句说对了。
她长得很好看。
他眸色一黯。
其实他跟那群人没区别，要说有——
不过是他善于把自己那些肮脏的想法隐藏起来。
他何尝没有觊觎过她的身体？
她总是对他这么好，他却不敢回应。
怕一触碰，就如同泡沫一般。
一消而散了。
林桉帮他上好了药，门口却突然传来开门声。
“糟了，我爸今天回来得这么早？”
她赶紧把方耀拉起来，慌乱着说：“你先去我房间躲一躲！”
方耀就这样被她推到她小小的房间里。
门一关，他只听见外面林桉说：“老爹，回来这么早啊？”
林伟岸：“今天我闺女过生日我不得回来早点？”
方耀环视着林桉的小房间，虽然没有很重的少女的痕迹，但他站在这里依旧显得格格不入。
她的房间很干净，也很整洁。
床上的米白色被子整整齐齐地铺开，床头柜上摆了一个方形闹钟。
上面显示18：30。
她的桌子很小，上面有一盏老式的绿色台灯，台灯旁边放了一排书，都是些学习资料。
凳子上放着她的米白色书包。
书包上挂了一只灰色的猫。
她说这只猫很像他。
呵。
他才不是什么猫。
他只是一条令人厌恶的狗，人人都可以往他身上踩一脚，然后把他狠狠抛弃！
林桉在外面对着生日蛋糕上的蜡烛许愿——
“我希望能考上z大！学计算机！”
“闺女有志气！”
她一边吃蛋糕一边想着房间里的方耀……
他应该很无聊吧？
正吃到一半，林伟岸突然接到电话。
是修车厂的小工打来的，让他再回去一趟。
“去吧老爹！我等会自己看个电影！”
林伟岸走了之后，林桉赶紧跑去房间开门——
方耀正坐在她的椅子上，玩自己的手机。
房间里柔和的灯光照在他侧脸。
孤独又清冷。
这么一看，怎么感觉他像一只被人抛弃的可怜巴巴的小狗狗。
她有些抱歉：“对不起呀方耀，让你在里面待这么久。”
“你要不要过来跟我一起吃蛋糕呀！我一个人吃不完！”
方耀应了声，起身跟她出去。
他不喜欢吃甜食，简单吃了一点面包。
林桉把他上面的奶油挑到自己碗里。
他盯着她白皙的手做出来的让人误会的动作——
心里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
又疼又痒。
算了。
就算有一天，她像那个女人一样厌恶地把他抛弃。
他也心甘情愿了。
变态么，不就专门干些犯贱的事儿么。
方耀淡淡开口：“林桉。”
她闻声抬头。
水灵的眼眸看着他。
他声音比平常都要低沉：“你上次说的话还算数么？”
“什么话？”
“教我做题。”
“当然呀！”她乐意都来不及。
然后林桉听见少年带点玩味的语气说：
“那你教我吧，林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