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就一分钟
冼星儿命令的口吻熟悉、自然。
就像她与南斯东第一次见面,她用同样的语气骂醒那时还在颓废的他。
可就算她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很多分贝,南斯东也在那浓浓的眼底看到了一丝丝的不安。
他闭上眼睛的同时,也马上坚定了回了句。
“好!”
当然,不到一分钟,冼星儿就自行宣布:流星落下了
南斯东睁开眼,看着眼前双眸如星的笑眼,点点头,浅笑:“那明天我们去登记结婚。”
冼星儿似乎犹豫了一秒,但也仅仅是一秒,下一秒便又跳上刚刚她坐过的石墩大喊:“我要结婚了!”
“我可以结婚了!”
一遍遍的重复同一句话,乐此不疲,笑颜如花。
仿佛一个恨嫁女终于要嫁出去了,开心的无以复加。
可那时,她明明也才20岁。
他看着她,蹦蹦跳跳开心的样子,心内无比满足。
他从来没有看她那样的笑过!
几个小时前,他站在台上接过赛车大赛的冠军奖杯,发表获奖感言,那时她只提到她一个人的名字,她都没有这样开心。
她是爱他的!
那一刻他无比的确定
思绪回笼,南斯东再看到纸上宁音拒绝的理由。
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难道就是为了这个所谓的毒誓,所以第二天才失约的吗?
他还记得,凌晨两人分开,约好八点民政局门口见。
本来,他想要送她回家一起去取证件。
可被冼星儿拒绝。
他想,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可以去珠宝店准备婚戒。
虽然结婚匆忙,但婚戒也必不可少。
他想给她一个惊喜。
可就在他一脸幸福,开车去民政局的路上接到了冼星儿的电话。
“抱歉,我昨天是跟你开玩笑的,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就是这样,说话做事完全不计后果。”
“我不会去民政局了,以后我们也别再见了。”
只此两句,是冼星儿给他的唯一交代。
南斯东再回拨回去,早已经是关机状态。
心急如焚,想要找她问个清楚。
可忽然之间,他才发现。
他对她知之甚少。
甚至连她住在哪里都不清楚。
每一次都是她来找他。
一瞬间,无尽的凉意席卷全身。
南斯东眼神空洞,思绪混乱,完全没注意路况。
挡风玻璃碎裂,无情的打在他脸上,身上的时候,他还在想:“我该去哪里找她”
南斯东不自觉的抚摸了下左手的婚戒。
当年买了婚戒,他便马上戴上了,这些年从未摘下来过。
而属于冼星儿的配对女戒却丢失了。
当时他车祸被好心人救起,现场一片混乱。
等到恢复意识,拼命去找,怎么也没能找到那配对的女戒。
它就跟冼星儿这个人一样。
从那天开始,消失的无影无踪。
南斯东全身轻微颤抖着,当年的痛感又再一次席卷全身
车祸带来的身体的痛和消失爱人心上的痛。
交织在一起,像是地狱烈火无情灼烧着他
宁音察觉南斯东有些异样,轻轻扯了下南斯东的衣袖。
男人抬眼的瞬间,眼睛已经朦胧一片。
不知道是再次的认错,还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
南斯东伸手一扯,将宁音揽进怀里。
宁音就这样再一次跌进南斯东的怀里。
她能感受到男人的失落和空虚。
因为,真的是抱得太紧了。
宁音感觉呼吸都困难了。
小手轻推着南斯东想要有更多呼吸的空间。
感觉到宁音的抗拒,南斯东声音暗哑,似是恳求:“就一分钟。”
宁音还以为南斯东再次认错人,可这句话一出口,明显不是。
他知道她是谁。
但,也还是失控了。
南斯东果然如他所说,说话算数。
像是闹钟一般。
一分钟一到,马上松开了宁音。
“回去睡吧。”
干脆利落地结束了这次“午夜热聊”。
这一热一冷。
把宁音搅得心神慌乱。
愣愣的点头,马上听话,回去床上躺好。
可再也睡不着了。
而另一边的南斯东也是如此。
两人背对着,各自陷入沉思
凌晨一点,宁音还是未归宁家。
南夫人带人冲进地下室将宁音强行带走的消息已经惊的宁家不得安宁。
宁家既不敢去要人,更不敢声明宁音与宁家真正的亲子关系。
“宁音那个死丫头果然随了那个妖女轻蝶,不知道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南家!”焦丽文一句话把母女二人都捎上骂了。
“就是,当初您就应该听我的给她毁容,看她还怎么去勾引男人!”宁莞想起新闻照片就气得牙痒痒。
南斯东一路将宁音抱去酒店。
这待遇,凭什么要宁音那个野丫头得到!
明明她才是更配南家、更配南斯东的女人。
凭什么南家一次两次的出面帮宁音。
何况宁音还是土里土气,丑炸天的女人。
输给这样平凡到尘埃里的女人,她怎么可能甘心、服气。
母女两个一唱一和,从白天骂到晚上。
宁鸿德却从始至终一言未发。
男人和女人本质的区别便是遇事不会过多的动用情绪。
他开始冷静的分析整个事件。
南家对他来说并不陌生。
两家近几年表面虽然没有大的交往,但旗下的小公司还是有些业务往来的。
南斯东他见过,第一印象就觉得他和他父亲南正清不同。
身上多了很多果敢和英气。
而且,令人很难看透。
商场上面对这样的人,宁鸿德向来是敬而远之。
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轻易靠近。
南斯东这个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他能轻易操控的。
所以,即使人人都想和南家合作,为了求稳,他也并未动心。
可眼下公司的处境令他颇为为难。
如果能靠姻亲去和南家搭上关系,也未尝不可。
“南家来人怎么说的?”
郝雅静恶狠狠的又重复一遍:“说是要娶那个死丫头,以后不会回宁家了。”
宁鸿德若有所思,片刻才拍桌子叫好:“好啊,南家这亲家,宁家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