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魔少告白
黎禾突然觉得小耳朵热热的。
又把糖葫芦往前递了递，“你要不要嘛。”
“想要。”
屠岸郴的音色富有磁性，穿过黎禾的耳蜗时，会有一种清风拂过草尖的酥麻感。
黎禾不自在地抿了抿嘴唇，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经过一场历劫之后，屠岸郴对她的态度就变得好奇怪。
奇怪到，她都不敢以她的第六感来确定是她觉得的那种奇怪。
不惜受伤让她渡过天雷劫，允许她喊他的名字，还有积极打开的门……
这到底在暗示她什么？
“好，我喂你吧。”黎禾压下心中的疑惑道。
屠岸郴的手臂不方便，虽然已经包扎好，但还是能从外面看到血红色。
黎禾靠近床边，踩着床踏板，弯腰将手中的糖葫芦，送到了屠岸郴的唇边，手情不自禁在颤抖。
屠岸郴看着黎禾，好奇地问：“你怎么这么紧张？”
“没没……紧张。”
“那你拿好，本少来咬了。”
黎禾立刻假装镇定，咽了一下口水。
她这才醒悟，这种奇奇怪怪的氛围感，不就是暧昧嘛。
由屠岸郴一手造就的欲。
屠岸郴偏过脸，短暂地舔了一下最上面的那颗，喉结自然滚动，然后一口扯下。
他可真像是深住在森林的万兽之王，随便一口，即使咬的对象是一颗毫不起眼的糖葫芦，也让黎禾觉得——撕裂感。
那一晚，屠岸郴也咬了她。
胸口，腰侧……
她记得，屠岸郴咬她【脖子】的时候，先是抿着嘴唇温热地亲一下，挨在上面细细磨蹭，等他舒服了，再微张唇口，伸出舌尖，将刚才亲够了的地方，舔一下，湿湿的，下口咬的时候，舌尖还要继续顶着舔过的地方，直到他锋利的牙齿咬住了他的猎物，小舌头才会短暂缺席。
想到这些，黎禾的耳朵越来越红，眼睛里突然像蒙上了一层雾气，水灵灵的。
“黎禾”的长相偏明艳一些，可偏偏配上这样的眼神，会放大她的无辜感。
看似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做，但仅仅眼神，就好像是在勾引。
不看外表，实际上，黎禾已经在默念最近学的清心咒了。
可是一抬眼……
她咬的那一口，当初尝出血腥味的那一口，明显地长在屠岸郴的脖颈处，明晃晃地帮助黎禾重温那一晚的事情。
黎禾心虚地撇过了眼神。
觉得自己怎么这么没有用，这个魔头子就不穿个衣服，露点不好言说的伤痕，就让她心里这么想入非非吗？
她真的不是老色胚呜呜呜……
不知道屠岸郴尴不尴尬，反正黎禾这边觉得自己有点尴尬。
“屠岸郴，要不我把暗峰叫进来吧。”
“作甚？”
“喂糖葫芦。”
下一秒，屠岸郴自己动手接过了黎禾手中的糖葫芦，黎禾眼睁睁看着一位“伤势很重”的魔头子，坐了起来。
“本少不是废人，只是想让你……”屠岸郴顿了顿，“……陪着。”
黎禾：！
吊桥效应知道吗？哥们，特殊时间特殊天雷劫知道吗？哥们，你不应该陷入爱河的知道吗？哥们……
黎禾怀疑，屠岸郴是不是在撩她，喜欢她？
先说明一下，她真的不是普信女。
实在是屠岸郴撩得太明显了。
而且……
作为一个“晋万女”，看过了太多穿书文里，奇奇怪怪的人喜欢上穿书者。
命运里，巧合的不能太巧合了。
屠岸郴那一席话，“五雷轰动”，炸的比天雷劫还令人不能接受。
黎禾死犟道：“我一个女子，在这里陪你不太好吧，还是暗峰比较合适。”
屠岸郴又咬了一口糖葫芦，挑眉，含糊说道：“凡夫俗子才恪守男女授受不亲，黎禾仙子的思想，不会如此接地气吧。”
黎禾：？
是吗？他们仙门和魔族男女授受可亲？
黎禾突然想到，男女主在没有成亲之前，挺会在晋江开擦边球。
如此想来，当修仙的，修魔的，好像是不在乎这种东西。
这里的，寿命普遍五百岁，都懒得计较了。
屠岸郴为了证实这一点，特意给黎禾指了指自己脖颈处的咬痕，睁着眼睛胡说八道：“不知是哪位小仙子，偷偷摸摸的，给本少在这里留了痕迹。”
黎禾的脸控制不住，“唰”一下红了。
屠岸郴笑道：“你脸红什么？”
他心中想，睡了本少都敢，还羞于咬痕！
屠岸郴现在可是假装不知道是哪位女子睡了他，也假装没有发现那位女子就是身边的黎禾。
给足了黎禾“安全感”。
黎禾只知晓屠岸郴还不知道咬这一口的小女子就是她，否则，她就要以为，屠岸郴是试探。
黎禾小心翼翼道：“魔少，你今日似乎活跃了许多，昨日说的话都没有这般多。”
连屠岸郴的名字都不叫了，改为敬称。
屠岸郴饶有趣味地看着黎禾，另一手敲打着膝盖。
“本少承认，昨日初见黎禾仙子，是凶恶了的一些，话也少，吓到了仙子。
不过本少昨日只是找人心切，才如此粗鲁对待黎禾仙子，还望仙子不计较。”
黎禾眨巴眨巴眼睛，她感觉屠岸郴变得更加奇怪了，昨日简单的“道谢”，就足够让黎禾觉得受宠若惊。
今日……
黎禾害怕极了。
自己说不计较，他会不会得寸进尺告白了呀？
黎禾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直接愣在原地。
屠岸郴看黎禾没有表态，也不在意，扯着嘴角，继续道：“黎禾仙子不知道，本少自幼丧母，虽然还有父亲和一些兄弟陪伴，但这么多年来，魔族内部，琐事不断，从来都没有享受过一日兄友弟恭的生活！
本少兴许是早就厌倦了这样尔虞我诈的日子，一心想离开，却发现本少早就养成了这恶劣的性子，一日也改不了，总会伤害到身边的人。”
黎禾愣了一下，麻木地点点头，不是很心疼，也要装着怜悯他。
原著小说里，屠岸郴与魔尊和他兄弟的关系，直接可以总结为“父厌兄惧”，他在魔族界可是威风的不得了，就差直接踹下他老爹，自己当魔尊。
黎禾心想，屠岸郴你这么好的皮囊，就是这么出来欺骗良家妇女的吗？
对了，小说里，他也骗了黎新叶几次，可叫女主把他削死了。
黎禾也开始演戏：“啊，没想到，堂堂魔少过得居然也如此不顺心，你放心吧，我不会怪你昨天拿刀指我的。”
屠岸郴瞧着黎禾一脸真诚地看着他，以为自己的话都让黎禾听进心里去了，继续道：“黎禾仙子能明白，最好不过。本少还怕，昨日一行……会就此断了我们的缘分。”
黎禾点点头，突然反应过来，屠岸郴说的什么鬼话后，人直接站得直直的。
“缘分！”
完了完了，果真是她想的那般，这魔头子突然疯了！
屠岸郴也站起了身，扔下糖葫芦，捏住了黎禾的肩头，深情万分道：“是！是本少想与黎禾仙子有一段缘，以后还想与仙子有一段情，不然以本少往昔的性子，又怎会舍得在天雷劫之下，处处为仙子着想！
本少无父母疼爱，无兄弟相护，本以为这世间再无一人爱我，可当昨日，仙子害怕，唤我姓名，本少看去便知，那可爱我之人，是你。
日后，心心念念，本少想与仙子长相厮守，至死不渝。”
屠岸郴的这段话，说得极其温柔与绵长，那一刻，似乎他将全世界最好的真心捧到了黎禾面前。
黎禾一边想夸屠岸郴演的好真，好真情实感，一边又想给他表演个“可云发疯”。
还没有等她准备好做哪一个，屠岸郴突然就把她搂进了怀里，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她的青丝，轻声道：“我们相守可否？”
黎禾的手臂挡在屠岸郴的身躯两侧，动都不敢动。
“我我我……”黎禾想直接拒绝，但还是要想一些可以委婉拒绝的词。
屠岸郴听黎禾支支吾吾，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四目相对，他的眼睛红的不像话，可一点也不震慑人。
反而波光粼粼，柔情似水。
屠岸郴：“黎禾仙子，看着本少的眼睛，你不想拒绝的，对不对？”
那双红宝石，真的好妖孽，里面盛开了花，也长出了漩涡，沉迷进去，似乎能让人万劫不复。
黎禾看了一眼，选择撇过脸，不去看。
“屠岸郴！你是魔，魔尊二子，而我是仙，云中宫主，我们本来就不可能会在一起，是吧。
你说日后来个仙魔大战，我们还会面临分开什么的，对吧。
长疼不如短疼，你现在爱我，只是一时的，世间女子何其多，你选择我，也一定会后悔的。”
屠岸郴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黎禾连仙魔大战这种事情，都能考虑到他们是否适合在一起。
“黎禾……”
她想了那么多，是不是已经动摇了，只是在害怕？
黎禾还是觉得好尴尬，她坚定地点点头，还想继续打消魔头子不切实际的念头：“屠岸郴，我想好了，我不要和你一起。
屠岸郴：……
黎禾：“你是金丹，我不过是一位刚刚到练气的仙子，你也知道我资质很差，我们之间永远都会有一个巨大的，填不满的沟壑。
你和我在一起，我会是你一辈子的拖累，污点，笑柄……你知道吗？”
小魔头子，我都已经忍心把自己说的这么不堪了，打消和我在一起的念头吧。
我！是你这辈子都得不到的女人！呵。
黎禾心里嘚瑟没过两秒，屠岸郴就直接抓住了她的手，按在了他的伤口上，“本少的伤只能由你治愈，情伤亦是。”
他说，上古言：魔的诞生本就是一场浪漫又荒诞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