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再喵的柳望
“这叫做可乐的饮品,真的有这么好喝吗?”
众人都赞不绝口,让提防心最重的怜儿小姐也开始半信半疑。
“真的喵,喵从未尝过这么奇怪的东西。”
咻咪表示出了强烈的肯定,但评价听起来还是挺微妙。
正当怜儿轻启朱唇,想要浅尝一口。
忽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脸好似马面看来很熟悉的人,气喘吁吁的闯了进来。
让所有的人面面相觑,萧家好似并没有邀请过这么一号客人。
“张都头?你咋了?这般急匆匆的跑过来?”
“济世道长交代给我的事,我应该已经让知县料理好了啊?”
萧克连忙迎上前去,在这庆祝团圆的日子里,他可真没想到能与这位马面重逢。
济世所嘱托他的做的,也并非什么难事。
不过是让知县把一个月来,玄城内的贸易账目借他过目。
面对曾经在玄国德高望重的济世,知县本不应该会推辞。
如今,为何又要托马面来找自己呢
“萧老弟……现在是大事不妙了。”
“济世长老和崇真教主已经决裂了。”
“让我缓口气先……”
却说张都头才说了一件让所有人都在意的事,就又开始上气不接下气,卖了个大关子。
“呃……要喝水吗?”
原本还打算品鉴一番其中滋味的怜儿小姐,把还未喝过的可乐让给了张都头。
“谢谢,呃……”
“这是啥玩意?”
“好怪,再尝一口。”
张都头却是看也没看就往嘴里灌,他确实是口干舌燥。
但这一口下去,冒气的碳酸让他以为自己是被人下了毒。
回味一下,又感觉无比的可口。
“那个,所以济世道长他怎么了?”
看张都头一口接一口变得快停不下来,虽然他这么认可可乐的味道让萧克很满意。
但眼下萧克还是更在意济世与崇真决裂的事情。
“啊对了,济世道长他并不想让同僚难堪,只是自己下了山。”
“他老倒没事,只是临走前听我说你是去玄城投靠兄弟,他就急了。”
“曾几何时,我也在玄城当都头,老押司的家我还是寻得见的。”
“便特意让我来寻你。”
张都头这么说完,老押司才特地凑近了过来看。
“哦,原来是马面啊,你我快有十年不见了吧?”
虽然都头也只能算是一个不入流的职务,不过凭借着豪华加长的马脸。
张都头还是成功的给老押司留下了深刻印象。
这么说起来,萧克才想起。
他全然没有和济世提到过,自己在玄城有个兄弟。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自己也忘了有这回事,但张都头却还记得清清楚楚。
“兄弟与我等相认,有何不妥之处吗?”
萧押司听了却是急了,他好不容易才在这无聊的玄城中,寻到一位留着同样血脉的知己朋友,早就把萧克当做家人看待。
但张都头抬眼望去,先不说眼前这个给自己递水的大姐是谁?
这屋子里,还有杨琴和萧兰,以及老太太,还有几个婢女。
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并不是很方便被这些无关的人听见。
“哈哈,搅扰你们开宴会真是不好意思。”
“你们先吃吧,待会我再和你单独谈谈。”
张都头也不想再扫了大家的兴,更重要的是这样的事,他实在没有办法当着萧克的家人们面前说出口。
“走吧,我陪你去外边谈,没必要待会了。”
但萧克还是捻的清轻重,拍拍张都头的肩膀,就领着他走去了庭院。
见此状,怜儿与咻咪。
自然也默契的跟了过去。
“搞什么?!好好的饭就这么不吃了?”
刚刚还热闹无比的饭桌,变得冷清下来,杨琴不禁感到很生气。
自从萧克来了,萧押司便日夜缠着这凭空冒出来的小叔子。
哪怕在这饭桌上,也搞得自己一点都不像是一家中的女主人。
曾经的杨琴也算得上是大家闺秀,杨家比萧也有钱的多。
她以为自己下嫁给窝囊的萧押司,已经是让他占了天大的便宜。
但现在有一个更年轻版本的萧克,可以带着两个美貌非凡的女伴浪迹天涯。
这让她开始动摇,毕竟哪怕是亲兄弟,也可以像是武松和武大郎一样天差地别。
但萧押司和萧克的差异却小的让人肉眼都难以差觉,举手投足的态度也几乎一致,这样想来不就只能觉得,萧押司是嫁给了自己才显得平庸吗?
“好了,他们谈他们的,我们吃我们的就是了。”
“女人家别瞎掺和那些打打杀杀的事。”
老太太似乎察觉到了杨琴的心思,但也顾不上她,毕竟她自己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不是她所生下,凭空冒出来的孩子。
萧押司也只顾着照看小萧兰的吃食,宴会得以在冷清而尴尬的氛围中继续下去。
“萧老弟,你有没有看过这样的册子?”
出了门,张都头吧一本叫做【江山风流志】的书塞给了萧克。
“这是什么?”
“哦?好像挺有意思的,像是百晓生的兵器谱一样。”
“嗯……柳望身死玄国。这家伙原来是江湖上这么有头有脸的人物吗?排在第三位。”
“然后这被排在第一前面的问号,指的是我?”
毕竟着问号显然是为杀死柳望的凶手所打上的。
并且这本小册子还提供了玄城出现大量心火符纸的传闻,明里暗里便是在暗示。
凶手是一个举世罕见,能够使用心火的人物。
尽管柳望其实只是诈死,但萧克可从未想过,只有筑基期的自己。
居然可以在本杂志的上面,成为头号风流人物。
虽然是以问号的形式,但如果真在上面写萧克的名字。
他恐怕就真要觉得自己完蛋了。
“嗨,连你都能看明白,那你觉得崇真看了是什么感受呢?”
张都头看萧克还沉浸在自我陶醉中,这才点明了要害。
“他会觉得我扮猪吃老虎?其实人没死?”
说道这份上,萧克的脑筋还是没转过来,就算自己没死,难道崇真能追杀到玄城来吗?
“完了,好像他还真能……”
毕竟那是个为了所谓【黎明百姓】歇斯底里的疯子。
而且自己这几天这么积极的同知县联络,又住在与自己同名同姓的萧押司家里。
萧克这几天松弛下来的脑筋,终于开始因为危机感而运作起来。
“喵……喵总算知道自己在担心什喵了。”
被这么一点,咻咪似乎总算意识到了,她模仿柳望而指定下的反赚淮水泊的计划。
其中的纰漏究竟在哪里。
实际上也谈不上是纰漏,不如说事态已经顺利到让咻咪自己都害怕。
害怕自己灵魂深处,那肮脏而又疯狂的计划。
她虽然觉得自己只是在模仿柳望。
但柳望是何许人也?敢于身披藏龙卧虎的云纹金丝袍,也不怕上街被人打。
多少是一个自诩是枭雄的人物,他的想法对于一只小猫咪来说还是太过刺激了。
而济世又何尝不是在利用萧克,只是他以为萧克身边有淮水狂徒。
应该不足为惧,但玄城还有他的家人的话,萧克可不就是成了固定的活靶子了吗?
这就是他委托张都头来找萧克的原因,什么委托调查贸易的目录?只能说是济世的次要目的。
这么简单的事情,换给谁做都是一样的。
重点在于,他要让萧克亲自去接触知县这一级别的人物,倒逼崇真出手。
这样,他就可以为问天教清除一颗毒瘤。
可如今,为何济世主动发起的与崇真的党争,却是济世败下阵来?
这件事,就是柳望算到了,济世却失算了的地方。
“唔……变成这样的话,尽管喵再讨厌,也只能再请讨厌鬼出来一次喵!”
“呼……”
咻咪这回意识到了自己闯了大祸,早知如此她当初情愿带带大家伙在荒野上吃了睡睡了吃,也不该把这个恶魔的意识呼唤出来。
可如今解铃还须系铃人,无奈的咻咪只能再度进入柳望模式。
“柳大哥?你回来了?”
事实上,怜儿对此般变化是早有察觉,她很清楚事态一定会变成这样。
但她毕竟倾慕于柳望,柳望让她着迷的原因,不是平日里看起来英姿飒爽的好大哥形象。
恰恰是他展露出枭雄獠牙的时刻,才让她着迷。
毕竟是一个经历远古部落大战的幸存者,对于远古人的道德观来说,可能枭雄反而对他们来说更让人着迷。
所以姜怜也任由事态,发展到了如今这一步。
“啊……这一次说话,终于可以不用喵来喵去了吗?”
“怜儿,这是什么恶劣的恶作剧?”
看来是咻咪慌了神,这回不是模仿,而是彻底的让柳望上了身。
连那奇怪的口癖,现在都已经不再从这猫娘的嘴里说出口。
她如今,已经是彻头彻尾的柳望了。
只是再一度醒来,自己穿的像是什么深闺大小姐一样,让柳望感到相当的不适应。
“哈哈,谁叫柳大哥不肯醒来,不就只能任由怜儿恶作剧了吗。”
看着柳望打探自己的脸变得潮红,怜儿满意的笑出了声。
而萧克的脸,却如临大敌。
“你……恢复过来了吗?”
“咻咪呢?你们两的灵魂交织在一起,她不应该会这样轻易的被你取代才对。”
萧克对这个好奇心过重的枭雄,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所认定的伙伴,至始至终都是那个会来找自己讨小鱼干的咻咪。
“啊……现在演的又是哪一出?”
张都头看自己的话都还没说完,眼前这个猫娘。
似乎又变成了,当初一招把自己秒杀的柳望。
叫他现在有些分不清来者是敌是友。
“就这样还妄言要取代我?我看再给你六年也不足够吧。”
“济世亲自发起的党争自己却输的一塌糊涂。”
“这其中的原因,恐怕你还不如我这个,瞌睡了快一个月的人了解。”
柳望却希望这个马面人赶紧闭嘴,现在演的是哪一出剧本,他再清楚不过。
“呃!居然当着我的面说长老的坏话。”
“那你便说说看?可真没想到我会被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女孩给指点。”
张都头虽然很不服气,但是毕竟打不过柳望,也只能任由他说。
只要不和他动手,他怎么吹都行,吹自己是玉皇大帝的女婿都无所谓。
“所谓的清流,表面上看着清高,实际上是比腐儒还要恶心的一群蛀虫!”
“你们自认为问天教和淮水狂徒是不共戴天?实际上问天教和淮水泊有何区别?”
“一群政坛不得志的老头子,退休发牢骚的地方罢了。”
“本质上,隐士们还不是对权势如饥似渴?”
“这样的地方,最容易受到深层政府的笼络,而如今的淮水泊,也不过是深层政府的一枚棋子。”
“世人皆以为,我柳某的志向,不过是当一个区区的山大王。”
“谁又能知道,我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独自对抗深层政府的好汉。”
“那笼罩在整个盘古大陆的阴影,必将被我驱散。”
“唯有如此,绛国才能真正的迈出扫清六合的第一步”
不知怎么的,或许是重新醒过来变得太兴奋,柳望还不忘先自我标榜一番自己的小枭雄志向。
而他嘴中所谓的深层政府,实际江湖中人都只把深层政府当做是有趣的阴谋论。
有很多人坚信,七国的精英们,为了维序自己世代不变的利益与阶级。
收揽了一堆智库做纵横家,来操纵七国间的战争与贸易。
真元域之所以没有像是其他世界一样,早早的结束七国割据的局面。
就是因为七国中的所有精英们,其实都是穿同一条裤子的。
这个裤子的名字,就叫做深层政府。
“哈哈,我以为你有何高论,没想到你也是一个被阴谋论洗脑的魔怔人。”
张都头毕竟见多识广,也有听说过这样的传闻。
但是这也太扯了,七国之间有些国家的仇恨不共戴天,并且做他国的奸细,在所有国家都是可以直接拉上处刑台的死罪。
有什么能让这些人顶着这样的风险和仇恨,齐聚一堂呢?
“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济世输了吗?”
“济世也好,崇真也好。”
“在我当猫的时候,把你们的问天教都溜达了个便。”
“那时我就发现,你们这教,早就被袁家的门生故吏给渗透干净了。”
“崇真只不过是其中最孩子气的一个,恐怕也正是他的天真,哄骗了济世领头的这些墨派。”
“但现在,崇真也已经被逼到只能借助袁家的力量。”
“不然他是不可能争的过济世的。”
“而代价也就是,自诩清高的问天教,从济世下山的那一刻开始,也要穿上深层政府的裤子。”
将门出身的柳望,比他们这些平头百姓看的清楚太多。
他完全相信深层政府是存在的,而他所提到的袁家、
是一个几百年来,不停的在七国混迹官场的巨大家族。
如同济世手下多少会有认识的知县,一个人在政坛活跃就会得到相应的人脉。
而袁家经营了几百年,门生故吏早已遍布全天下。
七国间随机抽十个人当官,至少五个能和袁家扯得上关系。
只要这些人都串通一气,不就是一个巨大的深层政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