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余熙一边喂平平吃东西一边向宫菲解释刚才他为什么那么说话。余熙说:“刚才老夫人叫你替她的儿子治病我为什么想替你拒绝，你不知道原因吧？”
“嗯。”
“这里是章筱匡管着的地方，我怕我们的身份会泄露，所以不宜久留。”
“但我们一路走来也没什么事。”
“我希望在这件事上谨慎一点。我记得你和我说过，章筱匡的表妹也是姓刘的，这户人家又是大户人家，也许就有关系呢？”
“谨慎没有错，但是我如果真的能帮别人治病，我也不想因为这个而放弃病人。”
“那我到时候找个机会去问问刘老夫人是否认得那个叫刘什么的人。如果认得，又比较亲近，我们就必须得马上告辞。”
“好。”
宫菲又说：“那个人是刘美雯，还是我去问吧。”
“到时候看机会吧。咱俩谁问都一样。”
“好。”
“问关于章筱匡的也可以。”
“可以。”
中午，他们刚开始吃饭的时候，有人进来报告说：“老夫人，章夫人带着美雯小姐回来了。”
宫菲感觉到害怕，将筷子放下了。这下，连问都不用问了。刘雅芙和刘美雯直接走进来，当她目光扫过宫菲的时候，就盯着她问到：“你在这做什么？”
刘美雯看到是宫菲，也生气地说：“你来我家干什么？”
许华芳说：“你们认识啊？这是我的救命恩人呐。没有他们，我可能就要死在你爹的坟前了。那里出现了妖精。”
刘美雯：“她才是妖精，她就是宫菲，她还……”
刘雅芙打断刘美雯的话说：“美雯，打住。她是你奶奶的恩人。”
许华芳让人去添筷子添碗。随之便问刘雅芙：“这怎么回事？她是宫菲？”
刘雅芙说：“是的。不过她和筱匡已经没有关系了。”
许华芳：“这是个女娃娃啊。”
宫菲没有回答。刘佳颜心里却莫名地恼了起来，这就是那个宫菲，那么坐在她旁边的那个人不会是余熙吧？关于宫菲余熙和章筱匡的事，刘佳颜早有听说。刘雅芙坐在刚加到许华芳身边的椅子上抱了许华芳一把，对大家说:“今天她是我娘的客人，我们要好好招待她。都吃饭吧。”
刘佳颜心里在盘算，余熙会留下来吗？怎么样才能把余熙留下来，最好同时把宫菲赶走。
刘佳颜吃东西一直心不在焉，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刘佳容问：“姐姐，你是怎么了？”
刘佳颜：“没事啊。”
刘佳颜终于敲定了最后的主意，那就是让爹爹晚点回来。刘佳颜让自己的贴身丫鬟叫人去拦自己的父亲了，让他黄昏时刻再回家。这样说不定就能让余熙在这住下了。
吃完饭后，余熙提出告辞。刘佳颜说：“你们给我父亲瞧瞧病再走啊。”
宫菲：“我的医术不怎么高明。”
许华芳：“你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呢？医者仁心，姑娘，你就试试吧，若富康的腿治好了，也能了却我一桩心事。”
宫菲作为一名医者，她不知道该怎么直接拒绝眼前这位慈眉善目的老奶奶的要求。余熙倒直接说话了：“刘夫人，你也知道，我们是乔装打扮来的，我们之前和你的外孙章筱匡宗主有过仇恨，这些你是知道的。如果章筱匡知道我们在这，他会来抓我们。而且人心难测，我们的行踪极可能会暴露，我们为了自保，必须得先走。你若是还感谢我们，就不要再为难我们。”
刘雅芙：“这里不会有人希望我儿子看到你们。而且筱匡不在这里，他一会儿也回不来。我母亲请你们给我弟看病，你们就在这等一会儿吧。”
宫菲没有说话，安静了一会儿，余熙说：“不等。走吧，菲儿。”
宫菲和余熙站起来向各位告辞，维心也站起来告辞。
许华芳说：“那如此，我也不拦你们，不过，你们对我有恩，我给你们准备了点谢礼。”
许华芳让人端出一盘银子，许华芳说：“这是给你们的谢礼。”
宫菲说：“你给维心公子吧，是他斩杀了妖怪。”
维心把银子放到口袋里：“多谢老夫人。我只取一半。剩下的不归我。”
刘佳容:“你们真的要走了吗？留下来吧。要不维心公子，你留下来住几天好不好，万一这还有别的妖怪呢？”
“不留了。妖怪那么多，我不能只待在这一个地方。”
“你住哪？”
“我居无定所，有妖怪的地方也许有我。”
“啊。”
余熙拉着宫菲退出去，维心也跟着走了。出来后，宫菲说：“真巧啊，世界太小了。”
“对。”
维心问：“你们和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余熙将事情的大概和维心说了。
出府以后，维心就与余熙他们分开了。不久，天上下起了大雨。余熙和宫菲不得不去避雨。之后余熙买了一辆马车。余熙和宫菲一起回筹城经过紫郡时，余熙和宫菲在一家客栈吃了饭，有一群人在喝酒。有人突然抽过那桌上插在西瓜上的刀便朝着旁边一个笑得正憨的人砍下去。那个人急忙侧身就跑，但是背上还是被砍了一刀，随后那个人用刀将桌上的菜和西瓜扫翻在地，离门近的顾客已经跑出去了，余熙和宫菲坐在里面。余熙听见动静，便朝那个方向望过去，原来是一个人持刀在耍酒疯。
章筱匡依然静坐在那里，吃自己的东西，章筱匡坐的凳子把那个持刀人绊了一下，那个持刀的人将刀一挥朝章筱匡的凳子出砍过去：“你敢挡老子的道？”
章筱匡侧身捏住持刀人拿着刀的那只手的手腕。持刀人将刀朝章筱匡甩过去。章筱匡向后仰，刀从章筱匡的鼻翼划过。钉在了他旁边的凳子上。章筱匡扯着那个人的手，将他仰面逼到桌上，那个人大喊：“求大爷饶过我吧。”
章筱匡没与他废话，用另一只手直接扯出那把刀，那个人想犟起来，奈何仍躲不过落下的刀，章筱匡将刀刃往那个人的脖子上一划，血便喷涌而出，那个人的耳朵被割掉了。章筱匡骂道：“死东西。废物。”
余熙只看到了章筱匡的背面。宫菲也只看到了背影。只觉得熟悉，便说:“这个人好像章筱匡。”
章筱匡又对旁边坐着的人说:“曲青山，换一桌坐，你让小二将菜重新换一份上来。”
“是。”
章筱匡转身找位置。刚好与宫菲对视了，章筱匡走过去，宫菲和余熙站起来了。章筱匡：“哼，你们来做什么？”
余熙：“也没什么事，路过而已。”
章筱匡轻蔑地看着余熙，本想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对视余熙，奈何两人身高差不多，所以从形体上看，并不显得明显。章筱匡问：“站起来干什么？”
余熙浅笑着拱手说：“阁主过来干什么？”
“让你站起来迎接我。”
“劳驾走过来。”
章筱匡拔剑就与余熙打起来。
余熙:“我们出去打。”
“好。”
余熙：“宫菲，你也出来。”
章筱匡对余安说：“还让宮菲看着？”
“怕中了你的调虎离山计。”
章筱匡和余熙两个人打得不相上下。旁人都避之不及。最后余熙停下说：“阁主，就到这里吧。”
“滚，再来！”
两人又打了小半个时辰，最终余熙佯装败给章筱匡了。
章筱匡收好剑之后对宫菲说：“衣瑜死了，我在不远处为她设了灵位，你要去看她吗？”
“她怎么死了呢？”
“自杀。”
“她为什么就自杀了？”
“不想连累别人，她又活得不高兴。”
“我说过要教她的，唉，我始终没有兑现承诺。章筱匡，你没有好好对她，否则她不会死的。”林衣瑜那时的眼睛里真的出现了希望的，纵然只是一小会儿。
“我怎么没好好对她？吃穿用度都是任她自由。”
“章筱匡，关心一个人不仅是从物质上，物质只需要保证她吃饱穿暖，不让她在她的交际圈掉面子就行了，你给她的物质生活确实很好，但是在心理上你不怎么关心她。你知道你娘和你表妹的心思对吗？可你不够爱衣瑜，这使得衣瑜只能独自面对你表妹和你母亲，你娘很爱你没错，可是在她心里，林衣瑜就是一个丫鬟，不配拥有你的宠爱。如果你开始关心衣瑜了，你信不信你娘绝对会杀了林衣瑜。”
“林衣瑜不是我娘杀的。”
“但你一直在让她面临死亡的风险，她迟早要死，也许是她看得太清楚了。”
“够了，滚。”章筱接着说：“她告诉我她死是因为对我的亏欠。”
“那是因为她爱你才这么说的，而且就算她生前对你吐露那些话，你是不是只会疏远她？她只能以亏欠为理由。”
章筱匡沉闷了一会：“你现在说有屁用？你不是早该说吗？”
宫菲低下头：“是的，我也对不起她。我认为一直没有机会和你说。我想去看她。”
那个时候，章筱匡正囚禁着她，她在和他装恩爱，这些话又该怎么开口？也许这终究是林衣瑜的命运。
余熙看她这个样子，只说：“我陪你去。”
余熙把身上的钱给了被他和章筱匡砸坏摊子的摊主。众人向他道谢。章筱匡很不屑余熙的做法，对着曲青山说：“拿点钱给这些摊主，该给多少就给多少。”
宫菲和余熙去祭拜林衣瑜。等他们祭拜完后，章筱匡说:“衣瑜告诉我不要再为难你了，还有谢谢你们救了我外婆。”
这声“谢谢”从现在的章筱匡嘴里说出来还是让宫菲有些意外的。还有就是章筱匡竟然会知道这件事。
宫菲：“碰巧而已。”
“我不会再为难你们。你们不用再躲我。”
宫菲向章筱匡作揖致谢：“谢谢。”
“你们走吧。”
宫菲陪着余熙回家，余老夫人的眼睛是红肿的，她看到孩子回来，非常激动地跑过来:“你去惹妖怪干什么？还去天不回来。”
余熙抱住母亲：“娘，对不起。”
“你啊。现在怎么变成这样呢？到处跑，让我担心啊！”
“娘。”
宫菲向老夫人鞠躬问好后就站在一边不知所措，她能感受到来自余老夫人对余熙的牵挂。宫菲看着这眼前的一幕，她也好想有个这样的母亲啊。
大嫂坐下说了一句话：“现在全家都要受累奔波。”
余走到宫菲身边，说：“宫菲，余熙很爱你。”
“我非常爱他。”
余熙和母亲分开后又拉着宫菲坐下。然后余熙向母亲描述了一路上的经过，其中血腥的部分被一笔带过了。
余老夫人问道：“阁主真的不逮捕我们了？”
余熙：“他是这样说的，我觉得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那我们回宜城吧？咱们的朋友亲戚大多数都在那边。而且你们去那边办婚事也热闹。”
余熙看向宫菲：“菲儿，你觉得呢？回去问一下岳父岳母吧？”
“好。”
宫菲回到了家里，宫菲面对孟丽娟阴阳怪气的嘲讽并不感到生气，反而还蹦蹦跳跳地进自己房间待着了。等到父亲回来，宫菲才向爹提起此事。爹当即同意了。两家商量好之后，只留余熙和余两人六日后在紫郡迎亲，而其他人明天早上动身回家先布置喜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