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宮菲义诊
余安离开宮菲后，宮菲也离开了紫郡而出来义诊。
因为宫菲没有多少钱，所以她只能步行出城，下了一场大雨，尽管宫菲打着伞，可是雨太大了，她只好停止赶路，把带的东西抱在怀里面，然后蹲在路边抱着伞。等到雨小点了，宫菲才继续赶路。她穿的衣服被淋湿了大半，她是个很容易生病的人，这点她很清楚。于是她把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她带的衣服里有一套男装，一套女装，宫菲本来想带两套男装出来的，可是她只急着走，也没时间再多做一套衣服了。
那套男装被雨淋湿了些。宫菲拿了男装的上衣把湿淋淋的长头发擦了一遍，这件衣服都能拧出水来了。又拿了一件衣服把头发再擦了一遍，然后再用一件里衣把头发盘了起来。最后宫菲才去换衣服和鞋子。
宫菲在路上碰到了一只俊俏的鸟儿。那是一只曾经被雪笛救下的鸟儿，它看见了宫菲，宫菲与雪笛长得是如此的像，那只鸟儿就误以为她就是雪笛本人了。那只鸟就一直跟在宫菲身边，它是如此欣喜地拍着翅膀，它终于找到曾经救过它的人了。雪笛看见它朝自己飞过来，以为它要袭击她，她就举起左手，准备射杀这只鸟，因为这么大的鸟，万一成精了呢？可是这只鸟飞近了宫菲，速度慢下来，停在宫菲手上，它说：“恩人，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没想到真能再遇见你，可是我真的遇见你了，我好高兴啊。”这一句长长的话，到了它嘴里面全变成鸟叫的声音，宫菲听不懂。但是她觉得，这只鸟一定要告诉她什么事情。
宫菲见鸟儿停在她手臂上，它的爪子抓得她有点疼，但是并没有抓伤她。宫菲对它说：“你是哪儿来的？你为什么找我？”
鸟儿能听懂，但是它不会说人的语言：“你的前世救过我，我觉得你人很好，所以这一世我遇到你了我就想来陪你。”
宫菲看见它张嘴说话，却又听不懂它的话。她想它会不会是个妖精，但是它又没伤害她。宫菲问：“你是妖精吗？不是的话就摇摇头。”
它果真摇了摇头，宫菲却一把把它甩开：“还说不是妖精，听得懂人话的不是妖精吗？”
这只鸟扑腾着翅膀悬在空中，这个小姑娘好狡诈。它是快成人形了，但它又不是来害她的。宫菲说：“你离我远点，否则我就要为民除害了。”
这只鸟焦急地辩解，并且飞下来停在她脚边，宫菲却把它踢飞了：“你不是能听懂吗？快滚。”
宫菲问：“你要杀我？”
这只鸟摇了摇头，宫菲又问：“你不杀我，难不成要保护我？”
这只鸟点了点头。宫菲思考了一会说：“如果你不杀我，我当然很开心，我确实也很希望能有一只自己的宠物。但是你听得懂人话，是惊喜也是惊吓，为了以防万一，你要飞在我前面，如果你图谋不轨，我将让你命丧黄泉。你，听懂了吗？”
这只鸟点了点头。宫菲伸手指向前方：“飞我前面去，我会跟着你。”
这只鸟很高兴地飞过去，宫菲警惕地走在它后面，它高兴地飞在前面，可是当它回头的时候，宫菲不见了。它竟然把她跟丢了这！这只鸟儿突然失落起来，它把好不容易遇到的人跟丢了。它看着这偌大的森林感到无奈。这只鸟儿只好一直向前飞，一直飞，以此来消减心里的难受然后落到一棵树上休息。
宫菲看到这只鸟走了，她才从树林里钻出来走上道路。可是突然它朝她激动地扑面飞来。吓得宫菲向后跳跃了很远，宫菲说：“你怎么吓我一跳？”
可是鸟说的话她又听不懂。宫菲说：“你闭嘴吧！”
鸟儿绕着宫菲飞，宫菲说：“停，你不是在搞这么法术吧？”
鸟儿停下来摇了摇头，宫菲说：“飞我前面去。”
鸟儿又抗议地摇了摇头，宫菲突然觉得心情好：“没想到你还会吃一堑长一智。那么你飞到我手上来吧，我要抓着你。我才能带你走。”
鸟儿高兴地点了点头，宫菲说：“你不要突然变成个人，会吓我一跳。”
鸟儿飞到她生伸出的手上点了点头。宫菲用另一只手抓住了鸟儿的脚，然后说：“你要跟着我，那我总不能把你和其他鸟儿叫得一样，都叫你鸟儿，我给你起个名字，就叫，‘平平’。”
宫菲：“听懂了就点头。”
平平点了点头。宫菲说：“我现在是真心待你的，你不要日后来害我。”
平平点了点头，宫菲用那只戴了镯子暗器的手持着平平：“你可真够分量。”
因为这句话，平平决定减肥了。
宫菲带着平平来到一家客栈，走进去时，大多数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宫菲有些烦这些眼光了，就因为她和李彩文分手了。但是宫菲也没去骂这些人，只觉得这些眼光是理所应当该落在她身上的。可是所有的人都看着她，这就有点不正常了吧。她与平时有什么不一样，对，手上多了平平，这种鸟，她以前确实从未见过，长得也不错。它的羽毛是黑白色的，羽翼是偏黑色。这显得雄赳赳的，宫菲看着它，却觉得它有点傻傻的感觉。平平不喜欢被这么多的人盯着，它只喜欢雪笛还有那天雪笛救它的时候站在雪笛旁边的那位公子。
宫菲找了个厕所，宫菲把平平放在厕所外面，可是平平不知廉耻地跟着她，平平怕宫菲跑掉。宫菲想着，厕所就那么大个地方，它进来了放哪，万一自己一脚把它踹进厕所里了呢？于是就凶凶地对平平说：“在这等我一会儿。”
平平摇了摇头，宫菲又说：“这是厕所，你不能进来，会掉进粪池里。”
平平才点了点头。
宫菲换好衣服，粘了一脸的络腮胡，把眉毛粘得看起来十分粗犷，脸的两边留了两搓齐颚的头发，几乎遮住了耳朵。宫菲走出来，一边的平平吓了一跳，宫菲的气质有点难以言说，就是那种虽然看着是个彪猛大壮的脸，却始终透着一股调皮的气息，不说话时，又显得文绉绉的。平平赶紧飞进厕所去找宫菲，宫菲问：“你干什么？我已经出来了，我就是你的主人。”
平平有点惊讶，宫菲说：“你小妖怪的智商果然低。”
平平摇了摇头，宫菲说：“嗯，不低就不低。平平，虽然说你现在还没有变成妖精，你还是只动物，但若我发现你若害我，我定会对你毫不留情。”
平平点了点头。
宫菲一只手撑着平平，又拿出一块布挂在身上，上面写着‘随缘义诊’四字，宫菲不是对所有人都讲究义诊，毕竟她还要给自己赚生活费。
宫菲住的地方就是青芜城的神庙里，她祈求上神给她一个容身之所，她没有钱，只能向神仙借地方。
宫菲每天早上出去，游走四方，中午的时候就在最繁荣的地段摆摊。然后走一圈又回到庙里。
这天，韩力叶看到宮菲布条上的“随缘义诊”四字，就在她摆摊的位置停下，韩力叶说：“大夫，你这‘随缘义诊’四字是什么意思？”
“我诊病收不收诊费全看你我的缘分。”
韩力叶急忙说：“怎么个缘分法？你看我有缘吗？”
宮菲瞧他衣袖裤腿都扎起来的，手掌脚掌粗糙，想来是个生活不易之人。便说：“有缘。”
韩力叶高兴地笑着说：“多谢大夫。我家有个妹妹生病了，能劳烦您去一趟吗？”
宫菲站起来说：“去。”
宮菲被韩力叶请到他的家里，韩力叶住的是茅草屋，屋子旁边有一些农具，有一只消瘦的狗正守在一个房间前眼巴巴地盯着宫菲。韩力叶带着宮菲走进那间房间，那间房间里有一些农具和几张木凳再加上一张床。那床上的被子也是破旧的，补丁一个接一个，有些补丁缝得很好，有些补丁被缝得很笨拙，针眼的间距都不一样，针线也是歪歪扭扭的，这明显是出自于两个不同人的手，一只是巧手，一只是拙手。
韩力叶口中的妹妹，也就是林衣瑜，此刻正躺在床上，宫菲走到床边照常给她诊治，宫菲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衣瑜。”
“这里是你的家吗？”
林衣瑜稍微偏了头：“不是，我应该没有家。我落难了，多亏这位大哥照顾我。”
宫菲顿时觉得韩力叶还不错：“哦，那多亏了这位大哥。”
“是的。算是他救了我。”
宫菲还想继续聊下去，韩力叶说：“大夫，您快给我妹拿药。”
宫菲问：“你这没有纸笔吧？我口头把药名念给你听，你记好了，去抓药回来。”
“大夫，你看我家里家徒四壁，哪里有钱去抓药？你既然是义诊，就帮我们把药也抓回来吧。”
宮菲说：“我也算是个流浪汉，没有钱给你们抓药，而且我要开的药也仅是治发烧驱寒的药，不贵的。”
“大夫，拜托您了，我真的无钱拿药，我也只是想帮帮这位妹妹。大夫，拜托您了。”
宫菲心里不禁疑惑，连治发烧驱寒的药钱都没有，这么大一个人到底是搞什么的？宫菲说：“我义诊只是心里的一个愿望，我没有开药店，而且也没什么钱。我也很难帮你们抓药。”
林衣瑜终于肯问韩力叶了：“韩大哥，你看见我头上的那支钗子了吗？”
韩力叶说：“没看见。”
林衣瑜心中憋屈，但是此时她势单力薄，又住在韩力叶家里，她不敢和他争吵。她幻想着如果章筱匡来了该多好，韩力叶肯定不敢这样。林衣瑜在思考着，该如何避过韩力叶而向这位大夫求得帮助，这位大夫会帮她吗？这位大夫能带她走吗？
韩力叶祈求道：“大夫，您就再行行好吧。去帮我把药抓回来吧。”
宫菲心里很不解，她不知道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拿不出治发烧药的钱来，他又不是什么老弱病残。莫非这个人故意要讹她？自己的钱不用，非要用她的？她也很穷，他至少还有间草屋，她呢？宫菲突然又有点讨厌这个人了，他算好人吗？
宫菲好声好气地对他说：“我义诊已经是看在你们不富裕的份上了。你不能让我倒贴不是？我自己还是住在破庙里面呢。”
韩力叶看她似乎比较好说话，只是再死皮赖脸地弯腰作揖道：“求圣人帮帮我吧，我是真的没有钱了。若是我有钱，也不会等妹妹发了两天烧再去找你啊。医者仁心，难道你想看着这个妹妹苦苦煎熬吗？”
宫菲本是个容易发烧生病的人，她很体谅林衣瑜发了两天的烧，于是她心里就把疑惑卸了下去。宫菲说：“好吧。我帮她。”
发烧还是很难受的，而且若是发高烧了会很危险，所以宮菲出来的时候，也给自己备了些药。现在她要把这些药给韩力叶。
韩力叶笑呵呵地对宫菲说：“大夫，我随你去。”
宫菲不想和韩力叶这种人待在一起，说：“不必了。我给这位姑娘拿过来。”
韩力叶说：“那就麻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