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宮菲使余安改变主意
宫菲来找叶红霜一起玩，看见叶红霜坐在门槛上出了神，就问：“红霜，你怎么了？”
叶红霜带着一丝苦恼：“宫菲姐姐，梦泽似乎不对劲了，他不想娶我。”
宫菲关切地问：“怎么回事，你如何知晓？”
“我今年就及笄了，我和梦泽提起了婚事，我说‘我期待你给我带来的贺礼，你打算送什么给我呀？’他说：‘我也不知道。’我心里就疑惑了，因为之前他说要在我的及笄礼上下聘礼的。聘礼无非就是那些东西，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于是我就问了他，我说：‘你给我准备了什么聘礼？’他沉默了一会，说：‘这事再缓缓吧！’我看他一脸愁苦的样子，就问他:‘为什么？’他说:‘红霜，你是我此生的知己，你应该了解我，我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去建立一个秩序，让人间变得安宁些。’我说：‘这与聘礼有什么关系？’他说：‘人有时候不得不为了一些东西而舍弃一些东西。’他的语气里有不舍，我觉得他不敢说出来，我也不敢再继续问下去了，情况大致就是这样。”
宫菲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她知道红霜现在很担心，如果是真的，钟梦泽不要红霜了，红霜又该多伤心，红霜该怎么办？宫菲想问红霜“如果他真的不娶你了，你该怎么办？”但是又觉得这话不能对红霜说，她肯定不会先想怎么办，而是更伤心了。宫菲对红霜说：“你找机会去问问他吧，他现在没有直接告诉你。说明他还是爱你的，只是他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
“姐姐，我不敢去，我怕。”她怕梦泽亲口告诉她：“我不会娶你了。”
“姐姐替你去问。”
叶红霜思量了一会儿，总要面对现实的，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好，姐姐，你去问他，无论怎样，你先不要告诉我答案，等我想知道了，我就来问你。”
“好。”
宫菲走进钟梦泽的家，听见钟梦泽和杨晓雁说话。
杨晓雁：“她有什么好？值得你犹豫这么久？”
“她陪了我很多年。”
“我以后会陪你很多年，你应该计划的是未来，不是揪住回忆不放。我比她更能帮助你实现理想，你会发现我的好不止于此。”
杨晓雁看见宫菲将脸上的面纱放下，便带有敌意地问：“你是谁？来做什么？”
“关你什么事。”
钟梦泽问：“你来这干什么？”
宫菲换了种问法：“你要娶这个姑娘？”
“对。”
“你忍心抛弃红霜？”
杨晓雁本来听着宫菲的话就不顺耳，她说：“怎么能说是梦泽抛弃了她，是她配不上梦泽罢了。”
宫菲也不理她，等着钟梦泽说话。
钟梦泽看着宫菲：“嗯。”
杨晓雁感觉自己被忽视了，她指着宫菲说：“不要脸，你给我滚。”
钟梦泽回答后，宫菲没等杨晓雁说完，就说：“你这种人，可真不配拥有真感情。”
“宫菲，我对不起红霜，我是真心爱过她，但我有自己的选择。”
宫菲挑衅地从上到下打量了杨晓雁一眼，说：“你眼神没有红霜的清澈，皮肤没有红霜的白净，钟梦泽喜欢的决不是你这个人。”宫菲虽说的难听，却是事实。
杨晓雁瞪着她：“滚，否则我抽死你。”
和恶霸打交道，宫菲也是有一点经验，她并不怕：“世界上那么多男的，非挑别人的。”
杨晓雁朝宫菲甩出了一条鞭子，被钟梦泽快步一掌镇了回去，宫菲也向后翻去。杨晓雁一拉将鞭子收回手心，然后转身愤愤地走了。
宫菲说：“你为了权势放弃红霜。”
“她是如法阁阁主的独女，你应该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就算你不知道，红霜肯定知道。而且她手上有一本我必须拿到的书。”
“抢过来不就好了？”
“抢不过来。”
“什么书？”
“造法宝的书。”
宫菲不禁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这么好？”
“那本书我无论如何也不能从她身边抢走，这应该是被施过法。”
宫菲还是无奈地说：“那你真的要娶那个女孩？你想借用她的势力，只怕到时候被她用势力困住了！”
宫菲：“攀附那种女人的力量，滋味可不好受。”宫菲自己的爹就是入赘孟丽娟家里的。这其中的滋味只有她爹能够深切体会了，她只能在旁边看着。她不是她爹，却也能时时感受到其中的反常与不公。
两个人都沉默了，宫菲又问：“你当真不娶红霜了？”
“是的。”
“她真的很伤心，天天想着这事，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来，你还爱她不是吗？”
“我已经决定了，你别再来劝说我。”
宫菲转身走了：“人渣。”
钟志梦所说的造法宝的书就是余安写下来的，当初变成凡人的余安在凡间捉妖怪是十分不容易的，他在凡间的师父曾经说过：“我给凡间留一法宝，我的徒弟给凡间留一法宝，我徒弟的徒弟再留一件，那么后来者捉妖会容易得多。”
可是凡人凭自己的悟性能做出一件法宝已经是需要极大的天分了，而后来的徒弟不可能人人都是天才，而且因为余安是凡人的时候英年早逝，所以他在凡间也没有留下过法宝，余安元神回归仙体以后，就在无聊之时，一直断断续续地写了那本造法宝的书。
余安把那道下在书上的禁制撤掉了，收回了那本书，并且直接把书赐给了钟梦泽，余安说：“我希望你能坚持下去，这个时代一定会造就一个英雄，但是你会不会成为那个英雄，一切都要看你自己。”
余安之所以会改变主意，直接把书交给钟梦泽而不再经过杨晓雁的手，主要是因为早上的时候宫菲来找他，他请她喝酒看戏。
余安看宫菲已经会喝酒了，便想起当初她懵懵懂懂地喝第一口酒时那一脸的嫌弃，余安就觉得仿佛时光不再。
余安无意间听她吐槽起这件事：“也不知道那尊大神是怎么想的，要传书给钟梦泽，却偏要先把书给那个姓杨的，要经过姓杨的才能正式到钟梦泽手中。”
余安故作不知：“姓杨的把书给了钟梦泽就行了。”
“偏偏姓杨的要嫁给钟梦泽，她才愿意把书交出去。你说那位神仙到底为什么要把书给姓杨的，她这分明是想拆散钟梦泽和红霜嘛！”
“那你想过他为什么要拆散他们吗？”
“我想过，可是我琢磨了很久只推出一个比较合理的答案。那就是他喜欢红霜。”
余安笑了：“他为什么喜欢红霜？”
“我不知道，所以我觉得是比较合理。”
“那么我来给你说说我的看法吧。”
余安接着说：“我觉得那个神仙听说了钟梦泽的梦想，可能是觉得红霜不适合与钟梦泽在一起。”
“这和他的梦想有什么关系？”
“红霜可以帮到他什么吗？”
“红霜可以和他一起共渡难关，在他伤心的时候安慰他，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钟梦泽失去双亲后，也是红霜家一直照顾他，帮扶他，两个人早已是彼此心中的依靠，至少对于钟梦泽来说是这样的。”
“钟梦泽可能将梦想置于红霜之上。”
“你也许说得对。但是也没必要二选一啊！”
“那么钟梦泽该明白他是要与凡间的一股强大的势力为敌，他能不能保护好自己都尚未可知，更别说在这场斗争中护住他喜欢的人。”
“既然这么复杂，那尊大神怎么不直接帮他？”
“你以为神仙就很清闲吗？”
“难道不是吗？”
“万一不是呢？”余安想着我是很清闲没错，可难道就意味着我清闲就全心全意地帮他？这是他的愿望，我只是个辅助，并不想变成他的外挂。其中的成就，失败，欢乐与痛苦都应该由他来体验。我不可能去完成这个梦想。因为没有磨难磨砺的梦想是不够坚强的，是很脆弱的。这是他的梦想，不是我的。如果轻易地实现了，就没有人会用生命去守护它。
宮菲又说：“神仙也不应该强制让他选择啊。真是自以为是。”
“但这样子既保护了红霜，也间接为钟梦泽省去了许多麻烦。”
“这些什么麻烦的还是未发生的，而且如果真是为了钟梦泽而省去的麻烦，那么那尊大神怎么不直接亲自出场来帮他？”
余安突然觉得宫菲像在故意坑他，这个问题他之前就回答过了。
宫菲又说：“既然不出来帮他，就不应该剥夺他选择的机会，即使钟梦泽更偏爱梦想，但是他是真的喜欢红霜，而且红霜也很喜欢他，为什么要为还未发生的，无法预料的麻烦而阻止两个喜欢的人在一起，神仙不会难过吗？我都替他们不开心。”
余安呷了一口酒，眼中流露出包容的目光：“你说得对。神仙确实不应该去替她做选择。但有时候，你只能朝着你心中最重要的东西去选择，而一旦你做出这个选择，那么，你生命里其他的东西也就有了早已布置好的结局。”
就让他先尝尽甜头，麻烦虽未发生却可预料。既然两个人都为目前的分开而悲痛，他就不替钟梦泽做抉择了，但是过程如何变，结局终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