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后厨的秘密2
后厨又热又吵，说话都是吼出来的。
师傅给她们带到水池边上，撂下一句“好好干”就走了。
张娉娉和小秉盯着小山似的菜傻眼了。
“你们是新来的吗？”
一个年纪不大，瘦的跟豆芽菜似的男孩子拿着一个空的塑料筐过来，熟练的将水池里的洗好的蔬菜捞起来，沥水，码到框子里。
经过简短的交谈，二人知道这人叫张向前，厨房的人都喊他张豆芽，后厨各个组需要什么菜都由他负责送。
也是从他嘴里知道，刚才的师傅姓牛。
“牛哥看着凶，人可好了。我以前在外面受欺负，是他给我喊厨房里面。你俩新来的，真搁那择菜，非给你择吐不行，天天都韭菜和蒜，要不就是刮一天土豆，等你再见土豆手都抖个不停。”
三人对着水池子，一边洗菜，一边听张豆芽唠嗑。
主要是他一个人唠，张娉娉负责提问，捧哏，时不时的来上一句，“是吗”“哥，你可真厉害呀”“咦~那是嘞”……就够张豆芽继续滔滔不绝半天。小秉要立人设，半天都不说一句话，哪怕她憋笑憋的喘不过气。
“你这不行啊妹子，这菜叶都是虫洞，不能要。”
以张豆芽的话说，他们说是洗菜，也需要负责把关，把择菜时没挑出来的菜叶虫叶再仔细挑出来。
“咋不行嘞，俺娘说了，虫叶子才好嘞，那是没打药虫才吃，你看那叶还绿莹莹的，扔了怪可惜哩。”张娉娉现在叫张宝妞，操着浓重的乡村方言，同张豆芽争论一个虫咬的菜叶到底要不要。
“老板说了咱们这里是高级餐厅，来吃饭的都很讲究，不能跟家里一样，为了省钱什么都将就。”
听他的语气，对老板很崇拜。
“哥，咱老板人咋样啊，你说说也叫俺俩留个心，别惹住老板生气了。”张宝妞此时是初来乍到怕惹事傻姑娘，问的小心翼翼。
但说起老板，张豆芽一脸骄傲：“放心吧，咱老板人可好。你别看我年纪不大，已经干过好几个店了。就没遇见咱老板那样的人。”
“真嘞？”
“那可不是，别的不说，就咱老板本事你还在哪里见过。”张豆芽说道。
“咦！那可真了不起！”张娉娉紧跟着他话夸赞，接着又虚心问了一句，“咱老板啥本事啊？”
一句话问的张豆芽差点淹死到水盆里：“你不知道你跟着夸啥啊妹子。”
身为张宝妞的张娉娉只管朝着他嘿嘿嘿傻笑。
想想自己刚从老家出来打工那会儿也是什么也不知道，张豆芽瞬间有点同情她了,于是耐心的说道。
“咱们店里的招牌是啥，鱼生。”想想宝妞可能没听说过，张豆芽赶紧解释了一句“就是生鱼片。”
张娉娉赶紧点头。
“咱们店里的鱼生为啥比人家卖的好，一个是鱼好，更重要的是咱们老板手艺更厉害！”
“我听人说，以前有个客人挑事，嫌咱们的鱼切的厚，咬不动，老板就把鱼切得薄薄的，跟透明一样，放纸上都能看出来字。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人敢挑剔咱的鱼了。”
这个话不假，刚才上菜的时候张娉娉确实有看到鱼生切得很好，每一片都厚薄均匀，鱼肉晶莹剔透。
见到不言不语的小秉也听得认真，张豆芽说的更起劲。
“而且，咱们店里的鱼，都是老板一个人切的。这么多盘，哪一盘端出来都是大师级的水平。老板还说，不论贵鱼还是便宜鱼，都一定要用真心对待客人。”
这不是个小店！少说也有二十张桌子，鱼生基本上是桌桌必点的招牌菜，如果鱼生都是老板一个人负责的，可是个大工程。
张娉娉和小秉目光相视，俱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张娉娉装作不信的样子，说道：“咦！哥你净吹牛，那么多鱼他咋干的过来，肯定不是一个人。”
张豆芽道：“就是一个人！”
“你又没见过。”张娉娉笑他。
这话倒是一下子戳到张豆芽的痛点。他虽然巴望着能看一眼老板的做鱼生的技术，却真的是没见过一眼。
张豆芽急了：“我…我虽没亲眼见过老板切鱼，可是我天天都是见他一个进去的，没别人。”又证明似的指他们斜对面的厨房说：“就是那，天天都是老板一个人进去的。”
虽然隔得远，好在厨房够大够宽敞，张娉娉早就留意到张豆芽说的那个地方。所有的鱼生都是从那个门旁边的窗口里传递出来再端走的。
“张豆芽！青椒茄子黄瓜！””“不干活光知道泡妹子啊！”
厨房那端传来一声吆喝，接着是一阵哄笑。
“来了来了！”张豆芽喊回去。接着手忙脚乱的一阵准备，临走不忘记继续安利他的老板。
“而且老板炒菜也厉害，店里好多菜都是老板研究的，厨师长都赞不绝口！”
“老板哪里人？”小秉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说这么久，张豆芽第一次听见小秉说话，即使往前走了也扭头回了一句“南市的。”
与西市不同，南市临海，也是有名的鱼乡，鱼生就是那里的特产。但南市的饮食也很有特地。清淡，软糯，以蒸煮为主要的烹饪手段。但炒菜不同，炒菜多是火旺，浓油赤酱才香。
张娉娉去过南市，很受不得那里的饮食，吃了几顿嘴里就没味儿了。可刚才她点的炒菜，咸香适宜，风味很足。且她家张女士嘴馋又不会做饭，宴请的时候常请了人来家里做菜，她耳目濡染多了解一点，基本上是哪里人最擅长做哪些。像这种鱼生做这么好的，属于术业有专攻，所以在别的地方薄弱一点大家也能理解。
张娉娉说出自己的看法：“我觉得老板很可疑，南市本地人并不擅长炒菜。当然也不排除他是个天才，但他要经营，还要切鱼，还要研究新菜式，这种情况就很可疑了。”
小秉点头同意她的看法：“以目前的情况，厨房我们能看到的没什么异样，也就剩切鱼生的那个房间了。”
恰好张豆芽送菜回来：“赶紧帮忙菜，蒜，大小葱，姜都来点，对了，洋葱也要。熟食组着急用！”
三人一阵忙活。
装好后，张娉娉主动说：“哥，俺去送，你刚回来，歇歇喝点水。”
跑来跑去确累，不过张豆芽心地倒是善良：“这个沉，你拿不动妹子。”
小秉默默的上前，同张娉娉一同抬起菜筐，两人默默看着他不说话。
张豆芽一噎，笑道：“那你们俩去吧，小心一点。”
熟食组在灶台那边，要绕大半个厨房，正好她们可以绕路去切鱼生的地方看看。
正是看中这点她俩才主动揽下这活。
到底面生，怕别人认出来，两人都是低着头走路。过去的时候看了一下路线，回来就挑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呆了一会儿。
她们发现，门旁边其实是两个窗口，一个窗口递进去杀好的鱼，另一个窗口递出了切好的鱼生。而且速度快的很，送进去的鱼基本上五分钟就拿出来了。
就是窗口有些小，里面的情形她们二人什么也看不到。
“娉娉姐，你保护我一下，我放神识进去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
“好。”张娉娉答应。
放神识的时候真身一定要保护好，如果身体受损，神识也会受损，伤害加倍。
张娉娉她环顾周围，看见一个大冰箱挨着墙角和柜子。小秉身瘦，正好可以藏在柜子和冰箱缝隙里。寻常只要不留意，基本发现不了。
小秉藏好以后，张娉娉起咒捏个增强的诀，六识瞬间通达许多。
“不管什么情况，我最多一刻钟就回来。”
空气颤动出波纹，小秉的神识出窍。
张娉娉看着厨房上面的空气涌动一周，随后在送鱼的窗口那里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