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谢斋进县衙
听见动静出来的林还卿和春堤就站在门口，老远就瞧见了人群中间被押着走的谢斋。
春堤惊呼：“小姐，那不是谢斋吗？怎么那么多人！”
林还卿也不解，摇了摇头，道：“不知。”
林还卿总归也才和谢斋见了几面，话都没说上几句，就算谢斋有什么事，也不是她该操心的。
只是每次见到这谢斋，他都惨兮兮的，不是被人欺负就是在被人欺负的路上。
林还卿是个同理心很强的人，每次见着都忍不住管上一管，这才和谢斋有了交集，否则两人很难联系起来。
林还卿深呼吸一口气，觉得自己不该再多事，如今他们已经在河头村住了下来，也有了小花小红，日子过的也舒心，实在不该再招惹是非。
看不远处的动静，事情应该还不小，她离开京城跑到这河头村本就是不想惹麻烦，如今她要是再管，就是自找麻烦。
想着，林还卿叹了口气，说：“春堤，我们进去吧。”
春堤啊了一声，说：“小姐，我们不再看看吗，谢斋好像又得罪人了。”
她还记得他们刚来河头村的时候，谢斋也是这样被一大群人带到了村长面前，说他偷东西。
林还卿说：“总不能每个人遇到麻烦，都要你家小姐管一管吧，行了，回去吧，我们还要做月饼呢。”
春堤向来是以自家小姐为先，闻言，回：“好的，小姐。”
月饼制作并不复杂，林还卿画了个模子，然后交由罗隐制作，他力气大。
林还卿和春堤则是一人揉面团，一人包馅料。
待罗隐制作好模具后，拿着模具在面团上轻轻一压，形状就出来了。
春堤惊叹：“小姐好厉害呀！”
林还卿得意：“那是自然，也不看看你家小姐是谁！”
月饼全部制作完成后，就是放在蒸炉里蒸，约莫半个时辰，月饼就好了。
林还卿拿了副碗筷，夹了一个月饼尝了尝，主要是刚出炉的月饼还有些烫，只能先这样。
林还卿咬了一口，眼睛瞬间发亮，“好吃！”然后对春堤和罗隐说：“你们也快尝尝！”
春堤自是不用多说，一脸满足，罗隐则是十分克制的吃了一个月饼后，就没再动筷。
林还卿已经习惯了罗隐不爱吃甜的性格，没逼他。
林还卿做了很多月饼，她和春堤也吃不了多少，吃了两三块后就撑了。
好在月饼不是饭菜，放上一两天也不会坏，林还卿让春堤拿盒子将剩下的月饼都装好，嘴馋的时候就吃两块。
再听到谢斋的消息是在第二天早上。
河头村有一条小溪，村民们洗衣服都拿到那洗，林还卿他们也不例外。
每日的衣服是由春堤负责洗的，彼时，林还卿正拿着罗隐买的话本看。
春堤晾晒完衣服后，一脸支支吾吾的坐到林还卿旁边。
林还卿颇为好奇的从书中抬头，看了一眼春堤，以往这丫头可是藏不住话，有什么说什么，像今日这般神态可难得一见。
林还卿问：“怎么了，有事？干嘛皱着一张小脸，当心长皱纹。”
“小姐！”春堤小脸一变，“您就知道打趣我。”
林还卿放下手中的话本，说：“好了，不逗你了，说吧，到底什么事。”
春堤看了林还卿一眼，说：“小姐，我方才去溪边洗衣服时，听旁边的人说，谢斋好像犯事了，昨日那帮人就是送他去县衙的，估计出不来了。”
林还卿笑意一凝，旁边的春堤还在继续说：“听说谢斋还有个奶奶，这谢斋一走，不知道他奶奶怎么办，唉。”
林还卿也没想到是这事，昨日她还以为谢斋是被带去见村长，没想到直接略过村长，去了县衙。
林还卿问：“你可知那谢斋是犯了何事被抓。”
春堤回：“小姐，您可还记得前天我们在镇上看到谢斋的事？”
林还卿点头，问：“记得，怎么了？”
春堤说：“据说谢斋一直在那茶楼做工，前天是那茶楼第一天开业，没想到当客人都进去饮茶时，那茶楼的房梁突然塌了。
虽然没伤到人，但那茶楼算是毁了，那老板很生气，便要谢斋赔偿损失，听说要一百两银子。”
林还卿有些惊讶，一百两银子都可以重新再盖座茶楼了，“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
春堤赞同：“那老板建那茶楼也就一百两银子，老板说，开业第一天就发生这样的事情，以后他那茶楼还有人来吗？便将责任都推到了谢斋身上。”
林还卿若有所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只是那老板又如何得知房梁之事是谢斋所为，在里面帮工的人不只他一个人吧。”
而且，房梁出事，老板不应该先找建酒楼的人的麻烦吗？为何找一个只是帮工的人的麻烦？
春堤说：“好像是有人举报了谢斋，说是他偷工减料，导致房梁不结实，这才倒塌。”
林还卿虽然和谢斋接触不多，但总觉得那个会因为她只是随口一说，就特意送一篮枣子给她的谢斋，不是会偷工减料的人，这里面应该有什么误会。
只是人已经被送去衙门了，要帮忙的话会很麻烦，林还卿头秃。
也有个简单的法子，就是林还卿替谢斋把银子还了，但是一百两不是小数目，先不说谢斋承不承这份情，这样做相当于承认了房梁之事是谢斋的过错，那以后谁还敢找谢斋做工。
林还卿觉得，自己真的很不擅长做这种动脑子的事，而且为了只见过几面的谢斋，就去拦下这麻烦事，值得吗？
要不她还是不管了吧，毕竟本来也不关她的事。
但最后，林还卿还是让春堤打听了一下谢斋家的住址，然后带了些饭菜和月饼去谢斋家走了一趟。
林还卿一直觉得河头村的位置已经够偏了，没想到谢斋家更是偏上加偏。
林还卿和春堤走了好一阵才找到位置，然后看着眼前破败的房子，愣了愣。
眼前的房子都已经不能称之为房子了，修修补补的，房顶上一半瓦一半稻草，看上去岌岌可危。
院门口的门也破破烂烂，连个锁的没有，林还卿轻轻一推就开了，里面还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林还卿示意春堤在门口着，她自己提着食盒走了进去。
兴许是里面的人下不了床，门并未落锁，林还卿还是轻轻一推便进去了。
听见动静，谢奶奶下意识以为是谢斋回来了，出声道：“斋儿，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去镇上住几天吗？”
闻言，林还卿一顿，原来谢斋奶奶还不知道他的事，估计是怕老人家担心，便假借出去一段时日为由安慰老人家。
既然谢斋自己都没说，林还卿也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说：“奶奶您好，我是谢斋的朋友，他托我帮他照看照看您。”
听见陌生的清亮女声，谢奶奶一惊，撑着身子起来，瞧清来人的长相后，更是惊讶。
谢斋何时认识这么漂亮的姑娘，也从未听他提起过。
谢奶奶疑问：“你是斋儿的朋友？”
见床边有张书案，林还卿走了过去，将食盒放到书案上，答：“是的奶奶。”
瞧见那食盒的模样，谢奶奶觉得有些眼熟，想起前段时间谢斋便带了个这般模样的食盒，还装了两碗面。
谢奶奶又打量了林还卿两眼，说：“你便是斋儿说的那个大善人吧，先前，斋儿和我说，有人帮过他，还拿了枣子给那人送去，那人还留他吃早饭，斋儿带回来的那个食盒与你这个一模一样。”
自己家什么情况，谢奶奶心里有数，这些年也过的很坎坷，连带着谢斋也受累，身边一个朋友也没有。
谢斋跟他说，要去给人送枣子时，她还有些惊讶。
他们祖孙无依无靠，平日里连个窜门的对象都没有，突然有一天，自家孙子跟她说，他要去给人送枣子，她能不惊讶吗？
此时见到本人，谢奶奶更惊讶了，谢斋口中的大善人，不仅心善，人也漂亮。
谢斋何德何能能遇上这般贵人，谢奶奶说着挣扎着便要起来。
林还卿赶紧扶着人老人家起来，细心的把枕头立起来，好让老人家靠的舒服。
谢奶奶：“谢谢你姑娘，谢斋那臭小子没少给你添麻烦吧。”
林还卿连忙摇手：“没有没有。”她并没有帮上什么忙，担不起老人家这么一句谢谢，尤其是大善人这个称呼，林还卿觉得有些心虚。
而且谢斋现在情况未明，都不知道怎么样了，面对谢奶奶的热情，林还卿更是心虚。
谢奶奶还在说：“我那孙儿，平时话就少，要是他对你冷脸，姑娘你就告诉老婆子，我来说道说道。”
眼看谢奶奶说话的方向越来越偏，林还卿赶紧打住，转移话题道：“那个奶奶，我叫林还卿，你叫我卿卿便好，我家里人都这么叫。”
谢奶奶连声说好，亲热的喊了声卿卿，可能是太久没有人来看望她，谢奶奶显得格外有精神，话也多了不少。
只有林还卿有些尴尬，总觉得谢奶奶误会了什么，怎么感觉谢奶奶跟她说话，像是把她当成未来孙媳妇似的。
不过看谢奶奶这么高兴，林还卿也就没好意思解释她和谢斋其实并不是很熟，有时候偶尔还附和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