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12月21日，冬至。
沈柒早上准备出门遛狗经过玄关处的穿衣镜时，突然发现耳后与脖子上方，当初因手术备皮剃光的地方，已经长出几厘米的新发。
她从长发下掏出几缕短发，用手指比了下长度，长得还挺快，时间果然是治愈一切的良药，沈柒脸上露出淡淡的欢喜。
中午，煮了盘速冻水饺，猪肉芹菜馅，味道还行，就是没自己包的新鲜。
饭后，沈柒侧倚在沙发上正在看电视，朱清妍在微信里呼唤她。
沈柒与朱清妍是十多年的好友，两人在初中相识，此后，每逢在人生的重要节点走散，都是朱清妍想尽办法找到她，因此，朱清妍算是沈柒生病后为数不多，她还愿意保持密切交流的朋友，或者说，闺蜜。
朱清妍身材高挑，容貌艳丽，毕业不久就步入婚姻，她平时对新奇的事物并不感冒，每天生活就是家务、美食、健身，因此四年过去，与社会已然有些脱节。
在朱清妍身上，沈柒见识了什么是真正的傻白甜，但有多年情分打底，只能一边嫌弃，一边帮她出谋划策，解答各种幼稚的问题。
得知朱清妍准备回归社会重新找工作的消息后，沈柒一时竟有些激动，面对朱清妍想让她帮忙修改简历的请求，欣然应允，“你微信发给我就行，我看完告诉你怎么改。”
谁知朱清妍直接甩过来自己的邮箱账号和密码，让沈柒去邮箱里找，沈柒轻叹一声，心想这是自己的亲闺蜜，怎么样都要宠着啊……我忍！
在邮箱里只找到朱清妍刚毕业时的简历，沈柒问有没有更近的，朱清妍说：“好像没有了，你就凑合着改吧。”
沈柒无语，“这个东西没办法凑合啊！”
朱清妍早已习惯依赖沈柒，与她在一起时很少动脑，听她说完第一反应就是：“那怎么办？要不你帮我想吧？”
沈柒再忍！待心情平复后，通过电话引导着朱清妍把她仅有的一份工作经历总结好，之后，耐心的在ppt里一点点抠细节，做出一份比自己的都好看、高级的简历来。
“你太牛了，亲爱的！啥也不说了，就四个字儿，有你真好！”
“你说我要怎么感谢你？等找到工作我带你吃大餐吧！你现在是不是还不方便出门？那咱就点到家里吃！”朱清妍看着自己大变样的简历，发了一堆亲亲抱抱的表情，对沈柒吹起彩虹屁。
沈柒享受其中，刚觉得今天下午没白忙活，就听她又问：“现在用的这张照片有点丑，等我照找好看的，你再帮我p上去，行不？”
沈柒终于忍不住了，“ppp，p个屁呀！！！你直接在我给你的ppt里替换就行！”
“哎呀，亲爱的，你别生气，我不是不会嘛～”面对着冲她撒娇的朱清妍，沈柒败下阵来，生气又无奈的说“好好好，我帮你p！”
用ppt，p！
——
下午五点，吴辰边跟同门往饭店走，边给沈柒发信息，问她今天吃饺子没，沈柒说中午吃过了，问：“你呢？”
“今晚同门聚餐，到时候应该会点几盘饺子。”吴辰落后几步，走在同门后面，突然听见前方高他一届的王师兄提议吃完饭去按摩，其他人积极响应，吴辰心里吐槽了句又来，跟沈柒说：“我师兄他们吃完饭要去大保健，我到时候直接回来玩游戏。”
沈柒觉得以吴辰的性格、脾气，在同学、朋友中应该是很受欢迎的存在，听他说不想参加集体活动，有些好奇，问：“是正规的吗？正规的话就和他们一起呗，玩游戏反正随时都可以。”
吴辰最开始以为师兄们的大保健是正规的，有段时间他打球比较猛浑身酸痛，就跟他们一块儿去按摩想着缓解一下，结果师兄们在得知店里没有女技师后，直接换了别家，然后又专挑那些长得好看、穿得清凉的，他才知道他们并不是单纯按摩……
听完吴辰讲述，沈柒皱了下眉，“这样啊，那就没必要合群了。”
虽然能理解何谓食色性也，但她对吴辰观感较好，内心隐隐不希望他是这种人，叮嘱道：“你可要洁身自好哈。”
“嗯，这些触犯原则的事我肯定不会去做的。”吴辰怕她多想，连忙表明态度，“我就是不理解他们为什么会有这种爱好。”
见吴辰态度坚决，沈柒放下心来，开玩笑道：“可能因为你年纪还小？”
“哈哈哈！”吴辰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但想想年龄小的师弟们也热衷此事，只能归结于自己相比他们而言，比较清心寡欲吧。
沈柒看了下时间，现在才五点过几分，往常这个时候，吴辰还在弄论文，她问：“你今天怎么这么闲，论文写完没？不要影响下个赛季和我上分啊！”
吴辰随手拍了张街景发来，“因为我这会儿要去吃饭了。放心吧，我会抓紧时间做论文的。不过没写完也不影响，上分的时间挤一挤总是会有的。”
准备下赛季向更高段位发起冲刺的无情上分人沈柒：“挤出来的零碎片段不够呀，我需要大把的时间。”
“行，那我就多挤一挤，以后的日常就是论文和游戏，b站跟知乎也会少刷的。”吴辰爽快地答应她的要求，想起沈柒也经常刷b站，便问她一般都看什么类型的视频。
沈柒把自己b站的历史记录截图发来，除了跟律师学吵架以及两个明星颜值大赏外，其他视频都是王者荣耀的游戏攻略。
“这么多游戏视频！”吴辰有些诧异。
“知道我有多沉迷游戏了吧……”沈柒在文字后面加了几个捂脸的表情。
“妥妥的一个网瘾少年。”
回想坎坷的排位之旅，沈柒哀叹：“可惜看了这么多攻略，还是没能上大分。”
吴辰安抚：“不急不急，慢慢来。”
“昨天才掉到钻四的同学说这话可信度不高啊！”沈柒调侃。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钻四的同学下赛季又是一条好汉！”
“哈哈哈，行！我已经准备好姿势了。”沈柒发来一张抱大腿的表情包。
“必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
晚上九点，吴辰拒绝师兄们的大保健邀请，独自返回实验室，与沈柒畅游王者峡谷。打匹配轻松许多，两个人开着语音，边聊边玩。
原本聊天内容都围绕着游戏相关，某次被杀等待复活时，沈柒低头看到散落在胸前的长发，想起早上照镜子时新长出的短发，觉得自己现在是一个同时兼具长发与短发的奇女子，不由促狭心起，问吴辰：“你喜欢长头发的女生还是短头发的女生呀？”
吴辰说喜欢一个人，与头发长短无关，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沈柒不依，说两个人在一起要看感觉，但单身时总会对未来对象有幻想有期待吧。
吴辰不确定沈柒是长发还是短发，怕说出的选项与她不符，给自己挖坑，扛过她的各种诱导，到最后也没给出具体答案。
这个话题过后，两人语音不再局限游戏，开始天南海北地聊起来。
沈柒自曝她曾想过给吴辰与妹妹沈瑜牵线的事，夸吴辰人品、脾气都好，肯定是个很好的恋爱对象，可惜妹妹一心只想搞事业，她的红娘业务没开始就宣告失败了。
听到沈柒的夸赞，吴辰脸上没有露出被赞扬时应有的喜悦，内心反而产生了异常低落的情绪。
我在思考怎么追她的时候，她却想着把我介绍给别人，是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吗？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好像并没有直接对她表达过喜欢之情，她不知道自己心意也是正常的，慢慢来吧。
临近十一点，两人退出游戏，转移阵地到微信继续聊天。
吴辰说师兄他们已经回来了，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一股浓浓的精油味，实在搞不懂这种爱好。
沈柒觉得此时的吴辰像是个不懂大人乐趣所在的小朋友，忍不住调侃，“你还小。”
吴辰下意识反驳：“虽然没经历过，但该懂的早都懂了，就是感觉他们好寂寞啊。”
沈柒知道吴辰谈过一段几年的恋爱，以为他该经历的都经历了，没想到居然还是个纯洁的男孩子，顿时有点明白他为什么能拒绝这种诱惑了。
面对他的疑问，她认真思索后说：“内心世界丰足的人，不用靠这些填补空虚。你师兄他们可能太无聊，意志又不坚定，不知道该如何控制欲望吧……当然，如果有女朋友还这样，我只能说人品有问题，纯纯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了。”
吴辰同意她的观点，但仍无法接受这种边缘性的行为。
“我能理解单身的人有需求，但不能接受自己的另一半曾经靠这种途径解决，嗯……这个事情挺无解的。”说完这句话，沈柒觉得吴辰在这方面好像过于单纯，不过，既然都聊这么深入的话题了，也不想装矜持，于是，好奇问道：“你，不会有需求吗？”
吴辰愣了一下，觉得她问得好直接，但这个讨论是自己挑起的，思索片刻，如实告诉她：“这……有是肯定有的，但我觉得没必要这么离谱。”
“正常人都会觉得这些事情和爱的人一起才有意义，但道德感差的人，可能更想满足欲望，至于是跟什么人他们觉得无所谓吧。”看到吴辰的回答，沈柒有片刻失神，心想今天聊天的尺度可真是够大的，这么私密的事都被她知道了，不过，仍认真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