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回俗世
“账目上没问题，我就不多说什么，继续把生意做好，少不了你们的奖励。”
李平敲打了会管事们，带上灵石和顾小师叔需要的药草阵盘材料，从飞羽阁走出来。
身边是为了内门大比，源源不断涌入飞羽阁的购买阵盘丹药的练气修士。
短短五年时间，飞羽阁已经发展成外坊数一数二的店铺。李平对顾清羽的敬佩之情越发滔滔不绝。
飞羽阁分上下两部，上层阵阁，下层丹阁。阵阁本来由庞师兄坐镇，但一年前庞师兄冲击筑基，闭关还没有出来，李平就暂管了阵丹两阁。
他本就掌管丹阁，最是清楚这位顾小师叔在炼丹上的天赋有多惊人。
丹阁最开始只有大量的一阶丹药聚灵丹，没过多久就出现了回灵丹，一年时间不到，顾小师叔又送来的清火丹。在最近一年更是连固本培元丹都有！
这可是筑基境修士才需要的丹药啊！
联想到当初顾小师叔入门派不久，也是花了差不多的时间，制出四阶法阵，李平就咋舌！
更别说在兼顾阵法丹药之时，顾小师叔的修为也达到了练气八层！
现如今，清风派内谁人不知天璇峰有个叫顾清羽的天才女修。谁又能不佩服她，不想结识她！可惜顾小师叔不爱动弹，轻易不下山。众人想给她献殷勤的机会都没有。
“李师兄，又到了给顾师叔送草药的日子了！”守着天璇峰山门口的弟子羡慕的道。
顾小师叔如今已不再叫顾小师叔了。距离上次试炼森林过去了五年，顾清羽也十七岁。不管是修为还是年龄，大家都改口叫她顾师叔。
李平点点头。他每月都要来一次，天璇峰的守山人都认识他。
有和他熟悉的笑着说：“李师兄，你每月都要送一次，也送了这么多年辛苦了。要不，这次让我帮你送。”
“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帮李师兄送东西是假，想看顾师叔是真吧！哈哈！”与他同行的修士笑道。
“那你不想见见顾师叔！”
李平奇怪，“顾师叔不愿意下山，别的峰弟子是不好见，你们都是天璇峰的也见不着。”
那弟子也是一脸无奈：“早些年林师叔还在的时候，顾师叔也会到我们峰腰来的。后来林师叔不是和天玑峰的花师叔一起去历练了嘛。顾师叔就再也没来过咱们峰腰。”
“我们想见顾师叔一面也难。唉，李师兄，顾师叔真的长得……”青年一脸羞涩的模样道：“长得很美……很美？”
李平犹豫了下，不知如何回答。
他名字普通，出生也普通。一个乡野孩子，能测出灵根就是泼天气运。
拜入宗门后没养出优雅气质，长相又偏普通了些，气质又不行，根本不讨女修喜欢。
李平从来没想过去追求普通女修，因此不怎么注意她们长什么样。更别说顾师叔，他连想一下的念头都没有。
追随顾清羽，是因为她强，强到让人臣服。至于她的样貌……
李平脑海中记忆最深的是她那双眼睛，清澈透亮，平静无澜，每次见时都忍不住呼吸一顿。
如果能把人比做花的话，天枢峰的徐蓝鸢师叔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天玑峰的花千颜师叔是朵柔弱的白花，那天璇峰的顾清羽就是一望无际的雪。无色又无味，偏偏最震撼心神。
“嗯，大概是……很美很美的。”李平没敢仔细看，也知道顾清羽无疑是最好看的。只是她的气质，让人一眼注意的是她的眼睛而非外貌。
“大概？”青年疑惑。
“怎么，打听的这么清楚，你想追求顾师叔。”与他同职守山的修士打趣。
青年脸上暴红，“胡说什么，我就是好奇而已。再说了，我哪有资格去追求顾师叔。”
“也对啊，顾师叔那么厉害，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修才能配的上她！”
“大家都说顾师叔有可能成为清风派第三个两百年内结丹的修士。我觉得，除了金丹尊者，应该没谁配站在她身边。”有路过的也好奇的插了一句。
他的同伴神神秘秘的凑过来，道：“我听天枢峰的修士说，紫虚尊者前不久见到顾师叔，一时惊为天人，回去就害了相思！”
“哪有这么夸张！明明说的是紫虚尊者有些后悔当初没有极力争取顾师叔做徒弟。一时不平，和静虚尊者打了一架。”
“说起来，天枢峰的徐师叔也筑基了。她昏迷了五年，现在33岁筑基也很天才。”
“这你就不懂了吧！徐师叔和余师叔已经成功结契，修炼起来自然也快。”
“啊，有道侣真好！”
见他们越说越过，李平清咳了一声。
“我与顾师叔约好的时间将至，就不和你们聊。走了。”
“哦哦，李师兄再见！”
聚集起来的人，见李平都走了，也就不再闲聊，各自散开。被众修士夸赞的天才女修顾清羽。此时，正遇到让她也感到棘手的事。
花海中央，玉石堆切的花见台上，一道粉衣与青衣并肩而坐。
“这里不对，你应该这样弹。”
温如墨低沉着声音，手指按压在顾清羽的右手上。
他教的认真，她学的也认真。
可不知为何，在阵法丹药上显现出绝顶天赋的顾清羽，一首简单的琴曲弹的错洞百出。
温如墨不由得将她揽在怀里，双手手把手的教她。
“你看，左手按弦，右手轻拨。用指腹拨弦不是指甲，看我的动作！”
清冽的竹香，和覆在手上的温热，都让顾清羽眼眸一颤。她低着头，摈弃脑海中所有思绪，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师父手指起伏的动作上。
她记忆很好，或者说修士记忆都很好。在温如墨教了一遍后，她根据自己脑海中的记忆，复制了一遍他的动作。
“是这样？”
少女侧过头问。
他们靠的太近，近到转头的瞬间，女孩柔软的嘴唇，轻轻擦过温如墨的脸颊。
挺拔如松林的背脊微微一僵，温如墨若无其事的松开顾清羽的手，摸出碧绿的扇子缓缓打开。
“？”顾清羽疑惑的看过来。
扇面刚好掩住了白玉脸庞上的一抹红霞。温如墨不动声色的坐直，离少女远了些。他看着徒弟投过来的疑惑眼神。那黑亮的眼睛清澈透明，没有旁的情绪。
红霞慢慢淡去，温如墨放下手中的扇子，如往常温柔。
“还行吧，你这首琴曲匠气太浓。是用了神识在复制我的动作？”
头次作弊的顾清羽不答。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十根手指放在琴弦上，各有各的想法。弹出来的曲调，牛听了都要跑。
“师父很喜欢弹琴。”顾清羽随意拨弄琴弦。
“喜欢，喜欢到为此拒绝修仙。”
顾清羽：“！”
“我当年啊，是被师父也就是你的师祖骗进修仙界的。”
“骗？”顾清羽睁大眼睛好奇道。
“是啊，就是骗的。”温如墨笑着用扇子敲敲她的头，缓缓道来：“我入修仙界时已经二十岁，之所以不测灵根，是因为我出生于一个琴曲世家。家族中人人噬曲如命。在这样的氛围下，我也不例外，我从未想过要修仙。”
“年少时，我有个梦想。想做一个隐士，携一把琴，浪迹天涯！结果，”温如墨回想过往，眉眼上都带着笑容：“没想到最后我还是走上了修仙之路。”
顾清羽认真的听着，见她好奇，温如墨一时话语多了些，慢慢的谈起自己的过往。
“我在音律上的天赋极高，才十八岁，就远远超过了家族中的所有人。于是我告别家人，四处游历，请教同行之人。
我二十岁那年，游历到南宁的崇城。在一场琴曲宴会上，被一个素无名气的人，从琴曲技巧意境上，全方面碾压。那个人，就是我师尊，上代的明光尊者。”
当年他年轻气傲，不服这个结果。从宴会上下来后，多次找明光尊者切磋音律。
明光尊者欣然同意。
然后每比一场，就换一曲从未听过的琴曲，再次碾压性的将他比下去。年轻人不服输，一连比了三个月。明光尊也换了上百首琴曲。每一首，都是足够流芳百世的琴曲。
年轻的温如墨大受震撼，即为自己已往坐井观天而羞愧，又一心想拜那人为师，请对方传授自己琴技。
年轻的他哪里知道对面的人是一位活了几千年的金丹真人。漫长的岁月里，信手拈来就是绝世名曲。拿来欺负一个不够他零头的年轻人，实在是有些为老不尊。
放下诱饵钓了三个月鱼的明光尊者见好就收。表明身份，以琴谱为饵，约定每突破一层修为，就教他一首琴曲。
就这样，温如墨被拐进了修仙界。
顾清羽听着，忍不住在脑海中拼凑出一个同样温柔，又带着几分智者钓鱼的老翁形象的明光尊者。
微风吹过，卷起花海中的粉色花瓣，有几瓣落在顾清羽头发上。温如墨忍不住捏起了一瓣。
藏在顾清羽头发里的顾宝宝不高兴了。它正扔花瓣扔的高兴呢，冷不防有人插手过来。细长的蛇尾往修长的玉手上一拍。
温如墨也不气，他轻轻弹了下顾宝宝的蛇头，不轻不重的道：“小气。”
李平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花海下的男子与女子，亲密无间的并排坐在一起。
乌黑的长发披散在两人身后，发稍处蜿蜒的交汇在一起。
莫名让人想到“般配”这两个字。
李平猛地摇摇头，将脑海中的想法甩去，他捏着准备好的灵石袋上前。
“师父，你看这两个的材质是不是一致？”
顾清羽拿出令牌和李平给她送来的稀奇灵矿放在一起。
她会刻阵盘，悟性不错。经常试验不同的灵矿加入阵法中会有不同的效果。因此，李平会特意搜寻一些稀奇的灵矿，每月送来给顾清羽。
令牌是五年前从杨士心那里得来的，当时给温如墨看过，他也不知是哪个秘境的钥匙。
温如墨打出一道灵气，灵气没入黑色矿石中，如石沉大海。这种特性，与玄色令牌一般无二。
“令牌很有可能就是这种矿石炼制而成的。等李平下个月来，你可以问问他这灵矿是哪界盛产的矿石。”
“嗯。”顾清羽点头。
一道飞剑传来，她点开灵剑信息，眉眼略弯了弯。一直注意着她的温如墨问：“是顾青衡的信？”
“嗯。他今日突破练气八层了。”顾清羽道。
对外，顾清羽也是练气八层修士。实际，她已经练气大圆满。努力压制着体内灵气，为的就是能再晚点筑基。
“他说他已经练气八层，可以接回俗世的门派任务。他想回去看看他的爹娘，问我要不要一起去。”
“那你想不想去？”
顾清羽轻抚琴弦，想到飞信中顾青衡絮絮叨叨的写了一大堆，东秦国的王城有多热闹，最近这段时间更是节日百出。
对这些，她是感兴趣的，没有在俗世待过一天。她想趁此机会，多了解这个世界。
“我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