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星途初现
小东睡到第二天的下午才醒来，摄像机一动不动的拍了他的睡姿大概十二个小时，用厉总的话说，‘就是要烧钱，等到小东大红大紫的时候，光是睡觉的十二个小时的视频就得给钱才能看。’
小东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全身像是蒸熟了一般，软绵绵的，他摩挲的起身，左右看看，用了很久大脑才加载了信息，才想起自己大概在什么地方，要做什么。
“你起来了。”和霖推开门，“要不要吃东西，我们一起煮了茶叶蛋。”说着，拉着小东往外跑。
“为什么黑乎乎的。”小东看着那锅里的不明物体，脸色耿硬，真的要吃吗？好像不能吃吧，可是镜头在拍耶。
“因为酱油放多了，不过吃起来挺好吃的。”现在的‘杰作’得益于一群小孩往锅里撒了一堆不知道什么的调料，然后就合成了一种奇奇怪怪的味道，说不上好吃，也说不上难吃。考虑到书立乱吃东西导致住院的教训，节目组‘牺牲’了几个工作人员以身试毒，应该没事，起码是安全的食物。
小东今天的拍摄，就是带着这框奇奇怪怪的鸡蛋，去医院探望书立，顺便买回今晚晚餐用的食材。
在医院，小东亲自喂书立吃了‘黑色炸蛋’，书立觉的和小东的友谊小船要翻了，如果每天小东都带奇奇怪怪的东西来投喂自己，那自己还得继续中毒。好在医生说他已经没事，回家主意饮食洁净就行，但是书立感觉，这点很难，于是对着镜头说：“希望不要全体一起来医院。”
接下来就是去超市购物，一进超市小东就觉的非常熟悉，因为训练这段时间里，唯一的休闲就是早一点回家时林兮顺便带自己去超市采买。
书立看着零食货架，想着节目组给的那可怜兮兮的经费，小东生生把他拉走。来到生鲜档口，今晚要举行烧烤，节目组要求一百块要有海鲜、有肉、有菜、有水果还要有主食，于是小东挑了同样的钱可以买的最大面积的解冻鱿鱼。书立在一旁拿着夹子并不敢下手，感觉那东西滑溜溜的散发着臭味，像是可以活过来一样，小东摇摇头，让书立撑开袋子，自己夹起看起来最新鲜的一条，然后用力甩来甩去。
“你这是干嘛。”书立的脑袋上冒着问号。
“把水分甩掉呀，不然会重，要多花钱。”说着把鱿鱼放在袋子里，用力的捏，挤掉最后一滴水，看得档口大妈目瞪口呆。
“小同学，你这从那里学来的，你家大人一定会过日子。”说完把打上标签的袋子准备封口。
“阿姨等等，可不可以送我两个贝壳。”小东指着一个已经撤掉的水族箱，那里面还有零星的几个蛤蜊，往往都是直接倒掉的，但是林兮逛超市时说过‘麻雀在小也是肉，起码炒菜的时候可以随手撒进去。’档口大妈看着是在拍摄，抡起大网把蛤蜊捞了起来丢进鱿鱼袋子里封口，就全当是给超市打广告吧。
书立在后边推着大大的购物车，小东走在前边，很认真的看着超市的特价海报，来到速食品货柜，“要买泡面吗？”书立兴奋的扒拉几袋在购物车里，小东则摇摇头，把泡面拿了出来。
“我们有十个人，很快就吃完了，要买这个，挂面，然后配这个辣椒酱，这样只花不到一半的钱可以吃更久的。”
“又是你姐姐教你的。”
“不是，我姐姐说吃挂面比吃泡面有营养。”
“可是挂面不好吃呀。”书立抱怨的接过挂面然后扔进车里。
“那现在去吃泡面。”小东拉着购物车带着书立跑起来，摄影师在后边追。
拐个弯，他们来到试吃摊前，时间算的刚好，新的一锅面刚煮出来，两个小孩就捧着小碗在那里一直吃个半饱。
小东在超市，完全忘记了摄像师的存在，买牛奶的时候要买最大包装，称蔬菜的时候不忘多要几个蒜头、一把小葱，知道在打折的水果里挑最好的，撕下海报里的优惠券，把节目组给的100块发挥到最大价值，只是在公车站发了呆，眼巴巴的看着工作人员。
“真的不给我们公交车钱吗？”因为刚来，小东不知道按拍摄流程100块是包含返回交通的，而现在他们一块钱都没有了，且他们现在需要两块钱。这时候就要发挥书立的作用了，他泪眼汪汪的看着公车司机，诉说着自己刚刚从医院出来，真的没有钱了。
“叔叔，拍节目是真的，但我生病也是真的，叔叔你好心，电视机前全国观众都能看见。”司机并不想上电视，但是书立的小眼神真的让人扛不住，不得不从心理感叹这能当明星的小孩，不仅长的好看，而且嘴甜的很。
……
黄昏时分，林兮有点担心小东，按着节目组的指引寻来草地处，看到小东已经和其他小孩打成一片。书立确实有着天生的‘自来熟’本事，因为他的连接，小东很快融入这个集体中。林兮不能入镜，便在不远处的围栏边站着，看着，小东确实长大了一些，从前的身上的奶气散开变成了可爱里透着俊俏，突然间很怀念以前那个真真正正的小孩子，现在他已经开始长大了。
厉斐在摄影机前扭过头看见林兮，和旁边的人交代了几句，拿起两瓶水，起身向林兮走去递给她。
“谢谢厉总。”
“我该谢谢你，刚刚看了小东下午拍的物料，我有预感投放在网站一定会爆，他在超市里的那些省钱小技巧，都是你平时教的吧。”
林兮宛然一笑：“这下我抠门的事情瞒不住了，没办法，小东最近特别能吃，不这样省一些，养不起呀。”
“现在向你这样节俭的姑娘可不好找了，如果不是我大你太多，我都想娶你。”
“厉斐说笑了。”林兮只当是个玩笑。
“真不是说笑，你这样的女孩子，能给男性灵泉，你一定觉的我轻薄，但其实我是在说实话，如果冒犯了你，我道歉，真的只是夸奖。”
“那我就当厉总是在夸我了。”林兮礼貌的回答。
“一般你这个年龄的女孩，听到我刚才的话不是会害羞，就是会生气，可你什么都没有，看来我这个失意的商人对你来说是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厉总谦虚了，您明明是事业有成。”
“嗯，事业有成。”李斐仰起脖子猛灌了一口水，像是要把什么喷涌而出的东西用水熄灭，但好像没什么用，也许是女孩天生具有软化男人心智的魔力，面对一个纯粹的女孩，男人都想倾诉：“这是我最后一搏了，看见后边那辆车了吗？”他指了指，“小东想买给你的那辆，不是因为要换车，而是那是我名下最后的财产了，你看到的剧组其他的车，都是租的，不仅是车，拍摄的民居，设备，包括很多工作人员都是租来的，我已经抵押了我的房子，我的股票，要是这个节目火不了，我就要一身债了。
说到这里，厉斐苦笑了一下，他低下头隐藏自己的不知所措。
突然听到这些话的林兮有些不知所措的局促，这些话能对她说，带着一股突如其来的信任，让人很有压力。
“厉总和我说这些，不怕我带着小东逃掉吗？”她尽量显的轻松的开这个玩笑，希望能让厉斐好过些。
“你和小东逃跑有什么好怕的，我的前妻带着我的女儿都逃到国外了，为的是趁我没有把家产败光前，先进行财产分割。”
“厉总，我看您说这话的时候眼里还有温情，应该您也不是真的怪她吧，怨恨别人，自己也会受到同样的煎熬，我想您不想和孩子的妈妈相互憎恨也是为了女儿吧。”
“我就说你这个女孩聪明。”很显然林兮撩拨了他的心意，“只要她能照顾好我的女儿，我这一辈子都感谢她，太在意事业的人对家庭总是有亏欠，离了婚，对我也就不用抱有期待，过的自在些，我想这样……起码欠她们的能少一点。”
厉斐的话让林兮想起苏染，她也是这样离婚，把小东推给了自己这个原本的陌生人，应该当时的心态和现在眼前的男人是一样的吧。
厉斐把剩下的水一饮而尽，然后用力的把瓶子揉碎。
“不说我了，说说你吧，来这里两天了，怎么不见你那个又帅又狠的男朋友打电话来，按照他的个性，应该直接一张机票就飞过来才对。”
提到南滨，林兮才表现出一个少女的不安，她握着粉拳，“师哥不是我男朋友。”看她这反应，厉斐非常有趣的摇摇头：“看来他还没有搞定你哦，小男生，獠牙是有，但是做男人还是不够狠。”
“厉总，你再这样说我真的生气了。”林兮说着就要走，南滨已经很久没有人提起了，林兮在思想中可以回避着他，猛的被人提起，像是什么东西在心里撕开了一个角，失控撒落了出来。
“别走，别走。”厉斐抱拳道歉，但还是不忘带一句：“说真的，要不是他上次狠狠替你宰了我一刀，我是真想和他交朋友，他可我当年厉害多了，而且比我长的好看多了。”
此刻暮色黄昏，两个人都陷入了往事，想着心中那个错过的人，很默契的不说话，让心底的暗流缓速的流过，远处传来孩子的们的嬉笑声化开了气氛。
孩子们在草地间追逐而来，沉浸在童年的欢乐中，忘记的摄像师的跟拍，也没有注意到远处疗伤的两个大人，看着小东和朋友扭作一团的放肆大笑，林兮才发现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小东这样高兴，似乎从认识这个小孩的那天起，他总是像心里压着大石头一样，就连开心都是小心翼翼，即便是在自己面前，也害怕做错什么让她选择辞去工作走掉。
父母的不和、离婚其实是小东心底长久的压抑，小小的他选择了隐忍不发，林兮最能明白那种感觉，而今天应该是他极开心的一天，带小东来这里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以后这样的活动就当是小东的休假吧。
厉斐也觉得自己赌注押的没错，他总感觉小东会是那个改变全局的人，尽管自己挖掘出来的孩子都是美男胚子，而且经过系统的形体训练和外貌打造，但小东的样貌还是在其中显的那么出类拔萃，而且他还有别的孩子企及不了的体坛前途：“说真的，姑娘，我都这么惨了，真的不让我签小东吗？”
“李总，这个真的不行，小东的路不在影视圈，能帮你的只能这七天。”
李总忽然想到什么：“你是学什么专业来着。”
“中文系。”
“那要不我签你，你来给我当策划呗。”
“可我学的是编辑出版。”
“那有什么，张导原先还是学计算机的呢，不照样把摄影机玩的转。能动了笔杆子就行，怎么样，来我公司呗。”
“您还有钱给我开工资吗？”
“那不还有辆车，还不够一年的工资。”
“小东和您说笑的，小孩子的话不能当真，既然您现在这么困难，那就只要报销了我和小东往返的机票就行，车您留着自己开。”
“那不行，我答应小东的，我骗他可以，骗你他可不答应，这样，等节目收视率上去，公司周转过来，这车借你们开一年，这次的劳务费就当租车费，怎么样。”
“那我希望我能早一点租到厉总的这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