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上学
……
叮叮～哐哐～
天才蒙蒙亮，秦母已经是在厨房准备饭食了。
秦以随着声响醒来，睁开的眼睛里满是迷糊。侧过身子怔怔的看着墙壁，不一会眼皮又慢慢合上。
他觉得很累，身上总感觉使不上力气，不像往常睡醒起来那么利索。
昨天的情绪大起大落，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他平时也有贪睡，但只要坐起来一会就精神十足。可是今天感觉怎么睡都睡不够，浑身软绵绵的。
“起来了起来了，今天要上学的。”秦母嘴上说着手里也不闲。
“醒了就要马上起，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你可别让我骂你啊！”
迷糊中听着母亲的话语越说越不对劲，秦以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强打起精神下到地上，穿戴好校服和红领巾。
扯好了衣袖领子，从枕头底下掏出昨晚藏好的宝贝顺手丢进了书包里。
抻了抻腰身，脸上慢慢有了些精神。
“穿好了衣服就去刷牙，弄好了赶紧去学校，你可别迟到了。”
秦母像是未卜先知，人在外头忙着却总能给秦以下达准确指令。
秦以才刚想着走出去刷牙呢，声音就传了过来。
传说，古老的东方有种神秘的大预言术，名曰：来自亲妈的关注。
此术发动的时候，对于自家孩子什么时候睡醒，会不会贪睡，穿衣要多久等等。掐指都不用，念头一起就心中门清了。
“零钱给你放桌上了，记得买早餐别乱花。今天多给你五毛钱，你在学校要听话啊。”
多五毛？
秦以表示你要是说这个我就不困了啊！
快速的打理好了自己，回房背上了厚重的小书包，书包里鼓鼓囊囊的塞满了课本和作业。
不得不说老师对于学生的爱，实在是太满了，书包拉链中间被崩开了小口子，正面印着的奥特曼身残志坚，眼睛也只剩下一个了。
秦以从家里去到学校要走半小时路程，沿着村里街道往外走去，然后到了大马路上有老师接送，接着再走十分钟就能到学校。
因为害怕时间太久赶不及老师接送，所以秦以上学时的早餐都是在路上买包子吃。
这些年来他吃过了整条路上的所有包子所有口味，平时见着包子都有些反胃。
“来来来，跟着老师走啊，都别乱跑，小心汽车……”
接送的老师来回带着学生们穿过马路，车辆来来往往。
秦以是93年出生的，这一年他八岁。这年头的斑马线只有在市中心才有，路上车辆别说停下让路了，就连自觉减速慢行的都没几辆。
秦以出生在一个很好的时代，百废待兴，各行业飞速发展。一个个私营企业纷纷冒头，大人们闲谈时总能听到谁谁又变成了大老板。
这时候老百姓嘴里的百万富翁还是真的富翁，距离达到小目标满地走，开口千万多如狗还远着呢！
这座城市虽然顶着省会首府的名头，但市中心的范围也只是一个客运站和几条街道组成罢了，何况是郊区。
在这充满变化和机遇年代，在这个飞速发展的城市里，秦以现在才读三年级呢！
秦以：与我无关！
……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
“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着炸药包～”
“我去炸学校～老师不知道～”
“点了线，我就跑，轰隆一声学校炸飞鸟～”
“嘿嘿嘿～”
秦以哼着也不知道是谁改编的歌词，左手提着的早餐随着步伐摇晃，不一会就来到了校门前。
这所学校只有一栋教学楼，就在大门边上。
五层的教学楼，左边的楼梯被填补上水泥用来扩充教室，只有右边的楼梯能够通行。
每到早操集合时间，楼梯里全是人头。
一二楼是高年级的教室，老师办公室在三楼，四五楼是一二年纪。
至于为什么一年级不安排在一楼。
你见过一群出笼的鸡崽子吗？又吵又闹，满地疯跑，抓都抓不回来的那种。
三四年级的学生就比较惨一些，经过教学楼往里，走过向下的大斜坡，穿过了能够让全校师生散开队形还有很多空地的大操场，也是每逢下雨都会被淹的大水塘。
在离校门口最远的围墙边上有几间连着的教室，三四年级的学生就在这里。
他们只要熬过这两年，就能上岸去到五年级教室！
加油上岸呀！
这所小学是周边第二好的学校，占地面积很大。
大操场上五个篮球场竖着排，一个年级三个班，每个班级里有五十多人，六个教室也是前门连后门竖着建的。
教室边上还有空位弄了个晚会舞台，加上绿化，阶梯等等。
围墙边角用不到的地方，甚至还开了菜地。
嗯？从校门方向看过去是横着排的。你就说豪横不？
别觉着很一般，这年头很多东西还没落到实处，还没有能够严格规范起来。
那种一个小厂房改建后，除了大门进出，只有四间教室也敢挂牌招生的比比皆是。更有教了几年学校就宣布倒闭的，也不知道校长是不是跑路了。
上学除了要交学费，还有学杂费，工本费，借读费等等，多的是读了一半交不起学费辍学的孩子。
秦以的成绩足以去第一好的学校，班上也有不少比他学习好的人，可惜人家第一小学不给拖欠学费，而且也不差这么一个学生。
他见过一次母亲数钱，里面五块一块的都有，一毛五毛的也很多。
清点后拿去商店换整，除了大人们要面子，也是给孩子一个体面。
……
秦以刚到座位上放下书包，早操集合的音乐就响了起来。他急忙的放好早餐向操场跑去。
“秦以～这边这边～”
听到声音，他踮着脚张望了好一会才找到人。
“黄飞～”秦以高兴的打着招呼。
黄飞是他同班同学，也是他很好的朋友。他们两家离得不远，从轧钢厂大门出来，往三岔路口左边走，小坡顶上就是黄飞家
黄飞家在一个废弃石灰厂大门边上，家里以收废品泡沫维持生计，他哥哥和姐姐比他大五六岁在家里帮忙。
秦以去玩了两次就被秦母警告了两次，后来就不敢再去了。
这事黄飞也知道，不过两人的关系还是很好，黄飞更多的像是哥哥，总会照顾着秦以，有好东西也会分享给他。
“着什么急排队，人还没齐呢。”
秦以刚过来就被人从后面揽着肩拦下，回头看去才发现是廖玄和朱玉，这两人是他的同桌。
为了招更多的学生，教室塞满了桌椅，两两并排四个人同桌。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我们都等你好久了。”
“当然是买东西啦！我跟你说，今天老板送了我两颗糖呢！嘿嘿嘿～”秦以掏出手来，四颗糖刚好一人一颗。
“喔～我要话梅糖！”朱玉伸手就拿过一颗：“嘻嘻嘻～谢谢啦！”话音才刚落下，糖果就已经进他嘴里了。
这四眼朱玉，又瘦又胆小，还爱哭。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这也就是同桌久了，秦以他们都让着他。你要是换一个人，说不好廖玄和黄飞都要动手了，他俩可是孩子王来着，一般秦以不在场他们也很少交流，王不见王嘛。
“你们呢？要话梅糖就只能石头剪刀布了，一把定输赢。”秦以看着两人笑嘻嘻的说着。
“话梅糖你吃吧。”黄飞伸手拿过一颗薄荷糖，看了眼廖玄。
廖玄耸了耸肩：“话梅有什么好吃的，我吃薄荷糖。”
“切～要不是老板送我两颗，你连薄荷都没得吃。哈哈哈哈～”秦以说着自己乐坏了。
“差不多了排队吧，可别被老班抓到了，我可不想罚站前排。”黄飞出声提醒到。
“好嘞，走咯～”
“等等我啊～”
小孩子的友谊就是这么简单，从莫名其妙看对眼开始，然后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
不会去在意对方成绩，也不会考虑家里条件，只要看对眼了就能成为好朋友。
到长大之后突然发现，新朋友越来越少，旧友谊也只剩下莫名其妙的疏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