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察觉
看着杨高义呆愣在那儿的样子，楚南舒有些担心自己的话是不是说的太重了些，但她又不想看着两个明明都有心思的人硬生生得错过，于是别过头去不再看他，只安安静静地把自己点的那道菜吃完，这才慢条斯理地擦了手，扔下一句“你若是想通了，我这儿也有个小道消息告诉你。”便离开了房间。
刚回到倚月楼，楚南舒就再次看到了在自己院子里还能那个来去自如的男人，她不免想起了上次见面时裴介白分外撩人的话，为了避免自己害羞到逃走的情况再次发生，楚南舒决定先发制人：
“不知三王爷频频在深夜来我一个闺阁女子的院子，到底是有什么要紧事呢？”
裴介白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楚南舒，毫不掩饰地开口：“我想见你，想着这个时辰你估摸着也不会睡，就直接来了。”
“？？”楚南舒一头问号，不懂眼前这个男人怎么突然打起了直球。
“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吗？”她只能想到这一种解释。
裴介白暗道：“有时候也希望你不要这么聪明”
“猜对了一半。”他垂下眸，有些心不在焉地踢着脚下的石子，缓缓解释道：“我今日知道了一个大秘密，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又担心我身边的人都变成了那样，”他顿了顿，又抬起头盯着楚南舒，试图从她清水一般的眸子里看出什么来，“所以，我我只能来找你了。”
楚南舒被他这副模样弄得有点慌，走过去摸了一下裴介白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然后更疑惑地问道：“也没发热，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你平日里不是一尘不染的谪仙人设吗？怎的今日又像是一只楚楚可怜的大狗了？”
裴介白被这话里认真的语气逗笑了。
他拉下楚南舒放在额头上的手，然后佯怒道：“你竟敢骂本王是狗？那你是什么，兽医吗？”
“心情好些了？”楚南舒见他笑了，也不再故作玩笑，轻声问道：“怎么了？遇到什么事儿了，和我说说吗？”
裴介白脸上本就不深的笑意骤然消失，他伸手勾过楚南舒的一缕头发缠绕着指尖，然后漫不经心地开口：“我找到了一把刀，一把、如果我还不知情就完全足以把我推向深渊的刀。”
楚南舒想把头发抽回来，几次三番试验无果后也就任由裴介白的小动作了。
她听完裴介白的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有些不肯相信地疑惑道：“是通叔？可他为什么？”
裴介白有些惊讶地看着楚南舒：“你为何会这么猜测？”
“若是我不熟悉、不认识的人，你也不会不知所措到跑来问我的意见了，不是吗？”楚南舒安慰似的笑了一下，又接着道：“何况，如果不是你最信任的人，你也不会这么痛苦了。”
裴介白无力地笑了，手上动作不断，眼神却已经看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
许久后，他还是轻轻说了一句：“我想不通。”
楚南舒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据她所知，裴介白从自己母妃去世后便是在通叔的陪伴下长大成人的，如今他却发现自己最信任的人是一把随时会刺向自己的刀！
楚南舒叹了口气便站起身来，温柔地拍了拍裴介白的头，像对小狗狗那样胡乱揉了几下，这才开口：“一定是有苦衷的。我不是在替他开脱，我是相信以你的品性，通叔也该是真心实意待你的。至于他为什么会成为一把刀，也许是原因的吧，但你要心软吗？”
“不会。”裴介白毫不犹豫地开口，然后沉默了几息，又像是再次强调给自己听一样重复了一遍：“我不会对任何想害我的人心慈手软。”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楚南舒弯腰和裴介白对视，用手轻轻托起他的脸，语气坚定：“背叛就是背叛，他也许是有理由的，但结果都是他选择了背叛。对敌人的手软是件很愚蠢的事，我很庆幸，你是个聪明的伙伴。”
裴介白眨了眨眼睛，本就勾人的桃花眼此时此刻仿佛藏进了无数心事。
二人呼吸相闻，楚南舒这才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有多近，于是立刻直起腰杆，有些不自然地开口：“咳咳既然你已经好受些了，那也就早点回去吧，我…我也要回去睡觉了——”
“别走！”裴介白拉住楚南舒的胳膊，然后故作失落地说道：“为了不被这把刀直接刺死，我还有个计划需要小神医配合我呢，要是连你也不肯帮我，我岂不是真的孤立无援了”
楚南舒扶额，无奈地回头看着这个高大却在眨巴眼睛的俊朗男人，心里第二次怀疑他是不是发烧了
翌日一早，楚南舒刚挂着两个因为和裴介白商量了大半宿计划而熬出来的黑眼圈迈出丞相府的后门准备去济民堂看看，就在门边上看到了蹲着睡着的杨高义。
楚南舒的哈欠被那“坨”人影吓得噎了回去，她拍了拍胸脯给自己顺气，一边示意夏至去把杨高义叫醒。
“嘶——”杨高义龇牙咧嘴地站了起来，在楚南舒和夏至疑惑的目光中挠头解释道：“见笑了哈，蹲久了，腿有点麻”
楚南舒被逗得想笑，但意识到眼前人来的目的，便又故作严肃地问道：“杨大哥在这里蹲我，是想好了吗？”
杨高义紧张地舔了舔唇，随即眼神坚定地看向楚南舒，坦荡道：“是！我想明白了，我之所以对南舒妹子你格外上心，是想保护你、报答你的恩情。如果有朝一日你心有所属，我心里也只会希望你能幸福，而没有其他的感觉。”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楚南舒的表情。
楚南舒面上没什么，却在听到“心有所属”的时候，脑海里不可避免的浮现出了裴介白或清冷或落寞的身影。她急忙摇了摇头，把这些都抛之脑后。
杨高义看楚南舒摇头，一下子慌了，害怕她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急忙追加了几句：“但我对南风不一样！我想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想知道她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想知道她因为什么开心、因为什么伤心我不敢想象南风以后和别人在一起是什么样子！我我只想与她一人共度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