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她？迟早也是我的猎物
姜北河沉了沉，有些犹豫道：“师姐带我逛一下这四壁谷如何？”
“带你逛一下，就这么简单？”
司徒酒儿疑惑，这小子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不过姜北河没有多说，点点头，示意就是这样。
“也好。”
司徒酒儿也犹豫了下，道：“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不可触及四壁谷外围的法阵。
我不是怕你弄坏了法阵，而是怕被它误伤了你。”
“那法阵就真的有那么厉害？”
不提还好，一提姜北河就好奇了，不过当他看到司徒酒儿那一脸认真的表情后……
得，又没戏了。
随之，他把目光看向桌上的灵溪酿泉，道：“这灵溪酿泉怎么分？”
“你三我七。”
司徒酒儿直言。
“不是吧，师姐你这么抠？”
姜北河瞥了一眼面前的女子，“好歹也是五五分啊。”
“想的美。”
司徒酒儿一脸平静，冷道：“最多你四我六，若再讨价还价你就滚出四壁谷。”
“……”
行，你武功高，你厉害，我拿你没办法。
在姜北河那楚楚可怜的目光下，司徒酒儿毫不客气地把灵溪酿泉分好，自己拿六层，把其余四层留在了桌上。
随后她站起身来，问道：“话说，你们这次进入秘境试炼的最终获利品是什么？”
“离阳剑法中篇。”
姜北河道，说着想起了什么，又道：“师姐你手上不是有着末篇吗？可否……”
“想都别想。”
司徒酒儿直接拒绝。
“……”姜北河轻声道，“一眼也不行？”
“没想到这么危险的秘境，竟只是一部中篇剑法……”
然而，司徒酒儿根本没有理会姜北河，喃了喃，最后表情有些满意地拍了拍姜北河的肩膀道，“谢谢你。”
“什么？”姜北河一时间不解。
司徒酒儿没有解释，直接阔步离开了房间。
……
砚山。
此刻，镇灵司内大部分弟子都通过各种途径赶往了这里，为的就是这千年寒冰果。
其实，千年寒冰果并非真的需要千年才开果，只是世人为了衬托它的作用而显露出的一种托辞。
它真实开果的周期是十年一次，且在极寒的地方才有机会。
眼下。
到达砚山半腰山的十多名弟子互相看了看，有人开口道：“一共是十三个人，少了上官紫青师姐和姜北河。”
“姜北河？”
听闻有人道：“管他干嘛，估计他连什么叫千年寒冰果都不知道，何必让他一起跟来呢。”
“就是。”
又有另一人道：“这小子这个月来就很少出门，在院子里使劲练剑，不知道情况也是他自找的。正好，没了他还能少一个竞争对手。”
到了这里，一位头上裹着白布的男子上前一步，站在了十多人的中间道：
“既然如此，那按照之前的约定，谁要是采摘到了这千年寒冰果，那这果子就归谁，下了这砚山，谁也不许抢。”
“这是自然。”有人应付。
“没错，看的是个人的本事，谁能摘到就是谁的，下了砚山咱们弟子还有共同的任务，谁也不许抢。”有人大声道。
众人点点头，纷纷赶往山顶，不到半刻钟，都各自分了开来。
上了这砚山，凭的就是个人本事，指望不上别人，在利益面前，别人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来帮你。
上官紫青作为师姐，她当然知道这砚山有着千年寒冰果一事，但比起私人的任务，她就不那么关心了，也就没有参与进来。
更何况，林青衣给的报酬可要比这千年寒冰果珍贵多了。
……
时间到达午后。
姜北河跟在司徒酒儿身后，去长长见识。
“这是什么？”
他忽然停下，对着旁边的司徒酒儿问道：“我来时见过一次这种巨大的叶子，好奇它叫什么，有何作用。”
司徒酒儿顺着姜北河的目光看了过去，发现是寻常的巨荷紫罢了，故此摇了摇头道：
“那是巨荷紫，除了叶子大且样子与荷叶有些相似外别无他用。”
“那就是装饰品了。”
姜北河总结，随后起步又跟着司徒酒儿在四壁谷内瞎转。
他就真的像是一个好奇的孩儿，东寻西问。
毕竟，即使是土生土长在这世界上的原主连村子也没怎么出去过，更别说见到这些奇怪的植物与妖兽了。
然而，很快，前方一个硕大的身影就再次吸引了姜北河的注意。
那是之前刚来到这时遇到的第一只妖兽，金噬猿王。
“你是如何让那家伙听从你的命令的？”姜北河问道。
“魅力。”
“？”
姜北河以为自己听错了。
司徒酒儿却认真道：
“别看那家伙呆头呆脑，认真起来我都觉得棘手。
不过它有一个缺陷，便是对女性情有独钟，不会随意发起攻击，且多数情况下还很听话。”
嗯？
这是什么奇葩妖兽？我可以简单的把它理解成这是见色忘本吗？
姜北河撇嘴，但看了一眼天色，好似逛得有些累了，就问起正事来，“师姐，你该告诉我了。”
“什么？”
司徒酒儿眉头皱起。
好看的女孩都这么容易健忘吗？
姜北河无奈摇摇头，解释道：“你说过我帮你去取灵溪酿泉后，你就会告诉我，为何师姐会在此居住这么久的缘由。”
“你真想知道？”
司徒酒儿听闻，表情便逐渐暗淡下来，看着姜北河，认真道。
姜北河也毫不迟疑，点了点头。
“如果说，我是为了变强你信吗？”
不等姜北河回答，司徒酒儿就继续道：“我跟你差不多，从小，我就在一家阴寒小镇生活。
后来有一天，一名剑客为了十两银子就把我父母给杀了。
当时的我什么都还不懂，见到父母被躺在剑下的那一刻就只会哭，哭得很惨。
后来我哭晕倒了，得到了一位老人的帮助，无意间他收留了我，让我成为了镇灵司的弟子。
之后，在我快十五岁那年，我又听说了那名杀死我父母的剑客。
他很厉害，变成了一名剑术大师。”
“所以……”
姜北河忍不住打断，总结道：“你是为了复仇？”
司徒酒儿点点头，继续道：“四年前的一天，我和你们一样进入了这秘境试炼，增强自身。
但后来我发现那种程度还远远不够，远远追不上我的仇人，所以……”
司徒酒儿突然看向姜北河时，语气变得极为认真，“我选择了……祭剑。”
“不可！”
最后一词一出，惊了姜北河一跳，“师姐如此完美之人，怎能祭剑？”
祭剑，通常来说就是把自身关押在一处地方，陪着自身之剑，且把自己的精血都用来献祭给剑，最后使得人剑合一，实力大增的效果。
虽然这看起来没什么，但一旦真的这样做，那用剑之人身体就成了剑，换句话说，他已经不是人了。
到达最终形态时，就会变成一把彻底丧失理智与六感的剑，杀伐不断，还容易被别人掌控。
而想要完整练成这一过程，多则十年，少则五年。
根据时间而定，若是十年成剑，则威力惊人，传说可斩仙斩神，若是五年，亦可天人之下，战无不胜。
当然，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选择祭剑，而只有那些体质与佩剑完全符合的人方有机会，概率极小。
但姜北河没有想到，这司徒酒儿就是这极小概率中的一员。
“有何不可？！”
听到姜北河的话，司徒酒儿忽然有些失态，之前的高冷、庄严，似乎在这一刻都不复存在，回归至了一名女孩该有的样子，双眼开始变得通红，
“现在那剑客就在外边逍遥各地，我却无能为力，就连祭拜我父母的坟都做不到，除了眼睁睁的看着，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没有人知道我父母的死，也没有人会关心，因为他们就只不过是最平凡不过的老百姓，是那些大能高手脚下的一只蚂蚱，一只蝼蚁，踩了就踩了，从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这一刻，一滴眼泪不知何时已经从她的左眼角流下，
“可是我就是看不惯这些杀人不用偿命的大能，我想为我的父母，为那些能力卑微的人出一口气，让这些大能知道，也许脚下的一株小草，也不能随意践踏！”
“我……”
看着眼前骤然色变的师姐，姜北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活在当下，他怎又不知弱小的痛苦。
一位女孩为了复仇，不惜以血肉祭养利剑，为的只是那一剑斩出，人头落地……
可这种事，又是谁愿意看到的？
没有人愿意看，没有人愿意看到一位女孩从此变得疯狂，变成一把冷冰冰的武器，沾染血迹……
“师姐，我不劝你，但……”
姜北河终于开口了，“你真的想好了吗？”
不待司徒酒儿回答，他便直接道：
“在你祭剑完成之前，也许你的仇人就提前死了呢？
再者，就算你最后杀死了仇人，你也会变得彻底疯狂，沦为杀戮利器。
这样岂不是会死更多的人？而这又会与你那仇人有多少区别？”
听到这里，司徒酒儿的脸色明显犹豫了一下，见此，姜北河也继续道：
“的确，复仇很重要，但若是为了一己私欲而伤害到了其他人，相信像师姐这般的人，也是不愿意看到的吧？”
“更何况，还不提那变成剑后的痛苦，某些选择祭剑的人，祭剑还未完成就已经死在了途中。”姜北河道，“这样一来，到头来还不都是白忙活了？”
司徒酒儿的眼神再度变了一下，最终沉默了下来。
姜北河见有戏，便再度努力，不管怎么说，先让这师姐停止献祭。
“所以照我说，也许你可以停下来试试。”
姜北河道：“师姐您的天赋绝对不比任何人差，只要勤加修炼，相信总有一天也能如愿以偿，没必要走上这条极端的道路。”
“当然，师姐若是不嫌弃，师弟也很愿意陪师姐一起。”姜北河最后补充了一句。
结果，司徒酒儿原本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变得冰冷起来，眼神露出一丝杀意，“你真的是越来越大胆了。”
“……”
“师姐饶命。”姜北河嘿嘿两声，身子往后慢慢后退。
但还是晚了，只见司徒酒儿一手抓来，直接将他的身体带飞而起，朝着房子飞去。
“看来你还想吃虫子。”司徒酒儿道。
“虫子？不，师姐饶命，那东西吃了会吐的……”
但不管姜北河如何惨叫，他都依然被司徒酒儿死死地拎着。
只是，等真正回到房间时，司徒酒儿并没有让姜北河吃什么虫子，只是把他关在了里边，好好反省。
“油嘴滑舌……”
出来后，司徒酒儿在门外低喃了一声，“不过，也有些道理。”
……
接下来的一天。
司徒酒儿就像是生气了，没有理会姜北河，也没有再给他做过吃的。
无奈之下，姜北河只能独自一人偷偷溜走，去四壁谷外围寻找一些野味。
可刚走出四壁谷没多远，一道影子就从半空跃下，拦住了他的去路。
蒙着脸，看不清是谁，但从身姿来看，明显是位年轻女子。
姜北河见此也不着急，仔细想了一下，这次随同一起进入秘境的女弟子也不过四人，一个一个的排除，很容易猜得出是谁。
“不用蒙着脸了上官紫青师姐，来找师弟何事？”姜北河看向来者，随意道。
从对方出现的第一时间起，姜北河便感到了一股特殊威压，这种威压，他只体会过一次，便是上官紫青与方荣的对战中。
方荣当时气息收敛，没有要恋战的意思，那自然，那种恐怖的威压只能来自上官紫青。
而来者之中的女弟子，能散发出这等恐怖威压的还有谁？不就剩下上官紫青了吗？
看到对方一眼看穿了自己的身份，上官紫青也不再藏着掖着。
她拆下自己的面纱，然后一脸直言道：“很简单，有人拜托让我杀了你。
除此之外，我本人也有着几分想要与师弟动手。”
“师姐作为长辈，如此是不是太有些失身份了些？”
姜北河听到话的第一刻没有着急，反而一脸平淡。
“不会。”
上官紫青向前缓缓走来，“因为在你死后，没人会知道。”
“这儿附近有着司徒酒儿师姐，你杀不成。”
姜北河想办法拖延时间，说实话对上这上官紫青，他自己都觉得没多少把握。
“她？”
上官紫青听言嘴角一撇，“她迟早也是我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