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到了晚上，卯年和卯洋来到一家生意红火的烤肉店。
“你慢慢烤，我去路口接彭萦去。”卯年拿起手机往外面去。
“快点啊，肉也快好了。”卯洋翻动着肉串，被火烤的一面已呈现出深棕色，火候控制的刚刚好。
五分钟后，卯年带着彭萦回来了。
“技术可以啊。”彭萦刚到便夸起了卯洋。
卯洋美滋滋地说：“无他，惟手熟尔。”嘴角都快咧到耳边了。
彭萦和卯年相视一笑，初中三年同学，卯洋什么性格大家都清楚的很，见怪不怪。
彭萦坐在两人对面，刚坐下，卯洋就夹了刚烤好的肉放在她的碟子里，“尝尝我的手艺。”
彭萦吃了一块，赞叹道：“今天有口福了。”
此话一出，卯洋更卖力了，包揽了所有的活，刷油，撒小料，控制火候，忙的不亦乐乎。
卯年和彭萦坐享其成，没多久两人便吃好了，坐一旁有的没得聊着近况，倒是卯洋，忙了半天，才开吃。
卯洋吃到第一口肉，才幽幽开口：“我觉得这顿饭我就是来伺候你俩的。”
“哈哈哈……”卯年和彭萦笑得不行，她们不是没劝阻止，只怪卯洋刚才迷了心智，劝也没用。
卯洋默默起身，又去挑了好多肉回来，放在桌子上，她要慢慢吃回来。
“呐，我给你烤。”卯年的手碰到肉串上的竹签，就被卯洋推了回去。
“我自己来，你的手艺太差了。”
……她还省事了。
“上次听诸少姜说，感觉你们军训还挺开心的，还认识了好多朋友。”彭萦的语气里满是羡慕。
“除了被晒黑了些，其他都好的。”卯年说这句话时，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卯洋的脸上。
卯洋正专注的烤肉和吃肉没有注意到，彭萦只好憋着笑。
彭萦双手交叠在桌子上，看着两人说：“我看符茜性子挺冷的，没想你们还能玩得那么好。”
她和符茜的接触并不多，但符茜性子冷是班里公认的，虽然和别人说话都客客气气，温温柔柔的，但言语间却透露着疏离。
卯洋停了下来，抢在卯年之前说：“是因为有林长欢在。”又把军训期间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
“我也奇怪，符茜怎么和她玩的那么好，她可太闹腾了，比我还闹腾。”卯洋的眉头皱在一起，也很不解。
“可能互补吧。”彭萦听卯洋说了那么多，心里也有了大概。
彭萦笑着说：“你和卯年不也是？”
卯洋抗议，说自己没林长欢那么闹腾，卯年也就是闷骚了些。
彭萦的笑声渐起……
卯年怒道：“快点吃吧！”
闷骚？她哪里有？她这是内敛，会不会用词……
等卯洋吃完，已经晚上10点了。
卯年叫了辆车，三人坐一起，把卯洋和彭萦都送到家之后，她才回去。
坐车路过学校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卯年的视线。
“师傅，停车。”卯年付完钱，快步朝着那人走去。
那人走的很慢，却一直双手抱臂，显得背影单薄，扎着的丸子头露出纤细白皙的颈部，黑色的发带随着微风在空中飞舞，似要与黑夜融为一体。
不是符茜还能有谁如此这般，让她一见倾心。
两人越来越近，离符茜还有几米远时，卯年便放慢了脚步，她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是内心深处按捺不住的兴奋和喜悦。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卯年跨了一大步，终与符茜并肩。
听到声音，符茜偏过头，看见卯年，微怔，下一秒脸上便浮上笑容，笑着说：“出来透透气。”
卯年吃惊道：“你这是在家看了一天书？”
符茜不可置否，反问：“难道你玩了一天？”
卯年立马回道：“我白天都在家看书的，就晚上出来和彭萦吃了个饭。”她可不想给符茜留下不爱学习的印象。
“那你怎么在这？”符茜记得明城一中周边并没有烤肉店，大多是些小餐馆。
……自己要实话实说吗？
“坐车路过这，正好看到你，就想着和你打个招呼。”卯年一直在注意着符茜表情，生怕她会发觉什么。
符茜有些诧异，“其实不用这样，你等会儿还要再打车回去。”
“我住的地方和你这就隔两条马路，很近的。”
符茜顺着卯年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个小区她知道，和她住的地方确实很近。
说话间两人走到符茜住的小区门卫处，卯年开口：“早点回去休息，我也走了。”
符茜点了点头说好的，让她路上注意安全。
回到家之后，她才想起那幅水彩画她还没还给卯年。
下次再还给她吧，符茜这般想着。
时间过得很快，几周过去，高中的第一次月考也即将到来。
“卯年你帮我看看这题怎么做？”
“等一下，我先帮她看下。”卯年真恨不得把自己掰成几个人用。
一个月的时间，卯年的数学得到了班主任的官方认证，被提拔为数学课代表。
在此之后，班上的很多学生遇到不会的第一时间不是找老师，而是来找她解答疑惑，不限男女。
人怕出名猪怕壮就是这样，一到课间，卯年座位上围的都是人，她也基本失去了课间的休息时间，忙得焦头烂额。
周桔也不堪其扰，一下课便离开座位，躲得远远的。
晚自习放学，几个人走在一起，林长欢的嘴一直没闲着，说国庆节后就要月考了，她要好好学了，还拉着宋一禾的手，让她这个学霸保佑自己能考个好成绩。
“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符茜在一旁泼冷水。
林长欢没回嘴，但还是哼了两声，以示不满。
宋一禾倒是安慰了她两句：“没事，这只是第一个月而已，后面还有两年半多的时间呢，只要你想学，只剩一年时间都不怕。”
林长欢哭唧唧的说：“你真好！还安慰我。”然后送了宋一禾一个大拥抱。
和宋一禾分别后，林长欢因着刚刚的事，话也不多了。
“刚说的话可能不好听，但只想你能对学习用点心。”符茜语气没一开始那么冰冷了。
两人毕竟是发小，只是希望她别耽于玩乐。
“你哪次要出去玩，我没答应。”
“玩就好好玩，学习的就好好学。”
“卯洋和你一个班，人家学习她比你上心多了。”
……
卯年第一次听符茜说这么多话，像个老学究一样，说话一板一眼的，林长欢也像个被训话的学生一样，一声不吭。
收到林长欢求救的眼神，卯年只好硬着头皮说：“有心不怕迟。”
“就怕她没心。”符茜冷飕飕的飘来一句。
卯年没再吭声，拍了拍林长欢的后背，算是安慰她，唉呀，还好不是她被符茜说。
“停停停，我会好好学的，用心学的。”林长欢打断符茜的话。
“理科不会的，可以找我。”卯年自认为自己的理科成绩还可以。
林长欢拒绝道：“我还是找宋一禾。”
在她看来，宋一禾不仅温柔还又会安慰人，长得也很好看，简直就是女神一样的存在。
卯年只好保持沉默，毕竟宋一禾的成绩好是大家公认的。
晚上回去，卯年特意给爸爸打了电话，说自己明天放假，他国庆有没有时间回来，如果回来，自己有事情要和他说。
卯爸听到卯年这样说，答应地很爽快，说他后天回去。
卯年挂了电话，便看到qq提示有条消息，点开发现是符茜给她发的。
[我到你家楼下了，你下来一下]
卯年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又眨了眨眼，重新看了遍，才确定是真的。
还没想符茜为什么会找自己，卯年就已经跑到阳台上了。
楼下长椅上正坐着一位女生，不是符茜还能是谁。
卯年来不及等电梯，从楼梯口跑了下去，所到之处，留下一阵疾风。
到了单元楼门口，卯年平了平呼吸，尽量让自己自然些。
“符茜！”
“再不下来，就打电话了。”符茜招手让卯年坐过来。
“提前和我说就不用等这么久了。”卯年坐到符茜旁边，有些拘谨，这是两人第一次单独坐一起。
月黑风高，正是撩人时。
卯年跑的很快，头发也变得凌乱，只是当事人并不知晓。
符茜偏过身子，示意卯年坐近些。
卯年额前的碎发分到了两边，露出饱满圆润的额头和英气的眉毛，不似往日柔和，过于锐利。
符茜伸出手把两边碎发放了下来，把炸毛的发梢也理了理，期间，脸上一直挂着淡淡地笑，撩人而不自知。
而被撩的某人，则脸红心跳，脑袋发晕，身子发酥。
符茜一脸满意道：“这样看着乖多了。”
卯年觉得在符茜面前，自己就是个小白兔，一直很乖。
“物归原主。”符茜把身旁的画拿了过来，递给了卯年。
又把那晚发生的事和卯年说了一遍，言语间有些懊恼。
卯年没出声，那晚的事，她一点也不介意。
相反她有点介意符茜把画还了回来。
和她过于生分了。
“那我把它送你。”卯年把画又递到符茜面前，氤氲着月光的眼睛看向符茜，让人不忍拒绝。
符茜低下头看着卯年手里的画，怔了两秒，到底是顺着心意接了过来。
她也很喜欢这幅画，抬眼看向卯年，“谢谢。”
月色笼罩在符茜脸上，显得虔诚而又温柔。
卯年的眼睛弯成月牙，似是想到了什么，两腮浮上一片粉红，好在夜晚灯光昏暗，不易发觉。
“那……也可以送我一幅吗？”
周边安静的很，只有蝉鸣声，还有时不时的微风拂过长椅、还有两人，有一丝冷意升起。
静默良久，符茜出了声:“可能不是那么好看。”
不好看？在她看来符茜的随手涂鸦都有收藏价值。
卯年继续央求着，大有你不答应，我便不罢休的意味。
符茜的脸上有些许不自然，抿了抿唇，指腹摩挲着画卷，终是答应了。
“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符茜说完便站了起来。
“我骑车送你回去。”生怕符茜拒绝，卯年立马去停车区把车子推了过来，速度飞快，之前理好的头发，又肆意凌乱了。
看卯年这般迅速，符茜也是哭笑不得，这么怕自己拒绝吗？
嘴角噙着笑说：“谢谢。”
仲夏夜，耳边晚风徐徐，脚下明月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