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绝无可能·大仙缘
徐如林和严肃然的突然出现，让莫赤狐三人毫不迟疑地的停下了脚步。朱竹猗和麦其芃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对莫赤狐小声道：
“就是他。”
莫赤狐根本不需要询问，立马就知道这人肯定是那个徐姓修士。
然而薛剑锋的接下来的举动让在场所有人都傻了眼，包括他带来的全部属下。
堂堂兵家大师，天寿城大将军，居然直接跳下悬崖，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中，一连串的大起大落，几个眨眼的工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严肃然抚掌笑道：
“这个薛大将军，也太丢人。等忙活完了，我定要把今天的事情逢人禀告，看他以后还如何在朱雀王朝立足？”
徐如林道：
“跑为上策，聪明人。”
莫赤狐三人缓步上前。两名大统领对视一眼，随后看着周边或站或躺的三百名精英守卫，一时半刻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要搞什么？
徐如林挥手道：
“回天寿城去吧，还傻站着。顺便警告曹天寿，不要再打长右的主意。”
一众人立刻呼啦啦地纷纷跳崖而去，一个都不带回头的。这一男一女一出现，薛剑锋掉头就跑，十有八九是在这两人手上吃过亏，再不跑路，怕是没得跑了。
“徐先生？”莫赤狐问道。
“莫大谷主。”徐如林微笑道，“到底还是遇上了。”
“幸会。”莫赤狐道，“上次无缘得见徐先生，一直心存遗憾。听二谷主和三谷主说徐先生找我们商谈合作，当时被她们拒绝，实在抱歉。如果徐先生还有合作意愿的话，我倒是很想听听详情。”
“当然，如果莫大谷主真感兴趣，我们倒是可以细谈。”
“徐先生请讲。”
“三位可知道薛剑锋为何要捕捉长右吗？”
“在你们赶来之前，薛剑锋直说长右是某种丹药的药引子，可以炼制出适合兵家突破境界的丹药。显然，这只是借口，当不得真。”
“我在杀死向长生之前，从他的嘴里得知了一个阴谋。”徐如林道，“上次我去拜访二谷主和三谷主，本来就是想好心提醒，奈何……不过也是情有可原，我说的是帮助妙音谷保住即将到手的尧光山。以妙音谷的强横实力，突然听到一个陌生人这样说话，自然是不肯相信的。”
朱竹猗和麦其芃微微欠身，略表歉意。
“向长生给曹天寿出了一条毒计。”徐如林道，“妙音谷步步紧逼尧光山，曹天寿如坐针毡，鉴于南朱雀王的不怎么上心，再加上沈仲阳弱肉强食的原则，曹天寿不得不自己想办法解决这个麻烦。率先开战显然不明智，就算百万朱雀虎骑全部入驻尧光山，也难以改变易主的结局。所以向长生和薛剑锋，外加一个曹武略来到十方古镇，由薛剑锋带着属下偷偷前来长右山，捕捉一头成年长右，然后击杀于赤水河。”
莫赤狐听到这里，不禁动容道：
“击杀长右于赤水河，曹天寿疯了吗？！”
“三位想必都知道，在水边击杀长右将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尤其是在延绵千里的赤水河边。”
莫赤狐回头瞪了朱竹猗和麦其芃一眼，呵斥道：
“差点被你们误了大事！”
两人低头不语，得知真相如此，险些酿成弥天大祸。
“赤水河泛滥成灾，滔天洪水顷刻间就能淹没到尧光山的半山腰，而周边以及方圆百里范围，也因为地形的原因成为一片汪洋。”徐如林道，“据我所知，范围内至少有数十个村镇，住着起码几十万人。试想，一旦薛剑锋得手，后果何等恐怖。”
莫赤狐厉声道：
“曹天寿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为了区区一座尧光山，竟然不顾几十万人的死活。徐先生，不瞒你说，其实我们也没打算独吞尧光山，只是想与天寿城资源共享。另外……”莫赤狐看向严肃然，点头道，“我与天剑城也达成了合作，严城主希望可以从赤水河引流进入干涸严重的天剑城境内。为这事严城主其实早就找过曹天寿，却被一口回绝。唯一的回旋余地就是两城联姻。严城主岂会不知道曹武略是个什么玩意，断然不可能将乃孙女送入虎口，因此这事就此打住。”
严肃然恼道：
“联姻，我直接一剑刺死那个人渣。”
莫赤狐笑道：
“曹武略想必已经被徐先生处决了吧？”
“凌迟。”徐如林道，“贵谷弟子吴其中也是如此。”
莫赤狐点头道：
“该杀。这事让我知道，就算徐先生不出手，我也会亲自将那畜生送上断头台。”
“莫大谷主赏罚分明，佩服。”徐如林道，“曹天寿这个人阴狠狡诈，为子复仇是必然之举。不过现在的天寿城几乎实力中空，向长生死了，曹武略死了，莫中庸不齿于曹家父子的无耻行径，业已离开。单单剩下一个薛剑锋，成不了气候。尤其是薛剑锋捕捉长右失败，导致水淹尧光山的计划无法执行，那么在天寿城的地位也将难保。不过在这种关键时刻，曹天寿还是需要借助薛剑锋的战力。莫大谷主，我的意思是，加速宗门领地扩张，尽快拿下尧光山和赤水河，这两处地方在曹天寿的境内，实在太过危险。”
莫赤狐点头道：
“的确如此。这事我一定要禀报沈仲阳盟主，请他出面找南朱雀王。”
“莫大谷主，这事曹天寿并没有办成，因此我们并没有真正的证据。”徐如林道，“我的建议是，你可以禀报沈仲阳，但并没有必要知会南朱雀王。其实，只要有了沈仲阳的首肯，妙音谷拿下尧光山指日可待。至于战争，曹天寿没有机会。”
“徐先生的意思是……”
徐如林道：
“曹天寿迟早会找上我，或者说我去找他。”
莫赤狐道：
“真是意外之喜，想不到无意中我们妙音谷居然与徐先生成了盟友。”
“所以，也许我们可以谈谈接下来的合作？”
“当然。”
“【涅盘丹】。”徐如林淡然道。
“什么？！”莫赤狐瞬间变脸。
“别激动，莫大谷主。”徐如林道，“我只是偶然得知【涅盘丹】的事情，而且也绝对没有抢夺的打算。既然三位出现在了长右山，想必已经从天寿城拿到了【漠北紫果】，现在是来长右山引出千年巨蟒，获得其头顶的【苍蟒之角】。”
莫赤狐眯眼道：
“徐先生，这事恐怕无法合作。我很感激你间接为妙音谷做得一切，但在【涅盘丹】这件事情上，你想都别想，否则妙音谷不惜与你血溅五步。”
徐如林摆手道：
“莫大谷主，我说了先别激动，容我说完再做决定。”
“我不认为还有什么可说的，再见。”莫赤狐掉头就走。
“我有一份天大的礼物要送给莫大谷主，其价值又岂是区区一枚【涅盘丹】可比？”徐如林轻笑道，“比起妙音谷的千年基业，孰轻孰重？莫大谷主，我知道你要【涅盘丹】拯救你的儿子，但这件事情也许并不冲突。”
莫赤狐忍不住停下脚步，皱眉问道：
“徐先生，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么说吧，莫大谷主。”徐如林道，“单是眼前击杀千年巨蟒，对三位谷主来说就可能是五五之数。我并不是质疑三位谷主的实力，而是千年巨蟒好歹千年修为，又是在它的地盘上作战，很多事情难以预料。就算三位能力压千年巨蟒，但你们可有绝对的把握击杀它吗？千年巨蟒无疑已经通灵，一旦发现打不过三位，难保不会掉头就跑。长右山延绵百里，地形复杂，想必山下多有暗道，河流，一旦被其遁入，再要寻找，恐怕得翻开整座长右山，你以为呢？”
莫赤狐道：
“这事不劳徐先生费心。”
徐如林道：
“我无意染指【涅盘丹】，我的意思是，如果多两个人协助，击杀千年巨蟒会更加顺利，而且我相信，剩下的三种材料，其获得的方式以及难度将会更大。当然妙音谷实力强横，随时可以找来大量的狠角色协助。问题却在于，曹天寿可能孤注一掷，花费重金雇佣大量的黑暗猎人，趁着你们寻找材料以及拿下尧光山的过程中，对妙音谷发起致命一击。”
莫赤狐沉默片刻，问道：
“徐先生既然无意【涅盘丹】，那为什么要这么帮我们呢？我需要一个合理可信的理由。”
徐如林直言道：
“有点矛盾，因为说到最后，还是牵扯到了【涅盘丹】。”
莫赤狐道：
“徐先生，我已经被你绕糊涂了。”
徐如林道：
“莫大谷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都是自己人，无需如此吧？”
“我要说的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这与是否信任二谷主和三谷主没有任何关系。”徐如林道，“也就是说，我们两个知道就行。”
莫赤狐略一犹豫，点头道：
“那好吧。二谷主，三谷主，你们且在此稍候片刻。”
“遵命。”
“肃然，你也在此等候，我们去去便来。”
严肃然首肯，她相信，如果可以的话，徐如林会在事后一五一十的告诉她。现在两个人联手出来搞事情，理应相互信任，坦诚相对。
两人缓步走开约莫半里地，来到一处断崖前。
“徐先生，但请实话实说，不必藏着掖着。”莫赤狐道，“事先申明，在【涅盘丹】这件事情，不会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当然，除非你自愿。”徐如林道，“我接下来所说的话，你无需追问源头，只需相信我没有说谎就行，更何况，我完全没有说谎的必要。对于贵谷二谷主朱竹猗和三谷主麦其芃，我相信你们应该相互了解。不过据我所知，两位谷主貌似对【涅盘丹】很感兴趣，换句话说，与你一般，势在必得。”
莫赤狐道：
“徐先生，我与两位谷主相交数百年，如果你只是想挑拨离间的话，那我不得不奉劝你，这绝非明智之举。”
“真假你自己判断，我只是给你提个醒罢了。”徐如林道，“接下来的这个问题很关键，决定我们是否能够精诚合作？莫大谷主，还请你如实相告。”
“你问。”
“假如凑齐五种材料，炼制出来的【涅盘丹】是否只有一枚？”
“徐先生，你到底还是在打【涅盘丹】的主意，恕不奉陪。”
“莫大谷主，你确定不问问我送你的天大礼物是什么吗？”
“没有什么能与【涅盘丹】相提并论，对我而言。”
“我知道令郎的命全系于【涅盘丹】。”徐如林道，“假如【涅盘丹】只能炼制出一枚的话，我当然不会有任何想法，更断然不会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无耻勾当。实不相瞒，叶明珠被奸杀，至少有一半是因为吴其中，起码叶明珠就是被他抓走的。在这件事情上，贵谷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尽管吴其中已经罪有应得，但一条无辜人命就这么没了，显然付出的代价还不够，你以为呢？”
“徐先生，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不是威胁，而是提醒。”徐如林道，“我一直保存着叶明珠的尸体，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够复活她。当然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涅盘丹】的事情。我的意思是，如果【涅盘丹】不止一枚的话，我希望你能够割爱一枚，有可能吗？”
莫赤狐沉默不语，脸上表情复杂。
徐如林接着道：
“作为回报，叶明珠将成为妙音谷的内室精英弟子，或者说，你的徒儿。”
“徐先生，莫非这就是你说的天大礼物吗？”莫赤狐道，“我妙音谷弟子百万，内室精英弟子也有三万之上，你觉得妙音谷缺弟子吗？另外，我从不收徒。”
“莫大谷主，我觉得你会想要收下叶明珠为徒的。”徐如林笑道，“妙音谷传承数千年，自然根深蒂固，实力强横。但我敢打赌，时至今日，贵谷怕是也没有一位真正有大仙缘的人，哪怕是你，也是勤修苦练了数百年才有今时今日的境界。我猜测你应该是五行境六重天至七重天之间的修为，二谷主和三谷主无疑还要低一些。就算是贵谷的数位前任谷主，也无一人超越了你的境界，可对？”
“听你的意思，叶明珠有大仙缘？”莫赤狐摇头道，“如果真有大仙缘的话，又怎么可能不上仙缘台测试？恕我直言，徐先生，真有大仙缘的人，怎么可能横死？”
徐如林道：
“不上仙缘台测试的原因我并不清楚，或许她的父母包括她本人都不知道，又或者还是根本无心修仙。但这些都不重要，莫大谷主，在叶明珠死后，我亲自试过。她的仙缘极大，而且最是适合妙音谷和星罗天。严肃然如此年轻，业已踏入六合境一重天。而叶明珠，如果打小有高人指点的话，二十岁之前，能轻易达成六合境四五重天的修为。无意冒犯，莫大谷主，敢问你做得到吗？”
莫赤狐根本不信，摇头道：
“绝无可能有如此之大的仙缘。”
“一开始我也不信，但事实就是如此。”徐如林道，“叶明珠的母亲多年不孕，直到遇上一个云游道人，给了她一枚红色丹药，这才成功受孕，生出叶明珠。莫大谷主，我以真元和罡气分别试探过，在她死了将近一天之后，三魂七魄并没有烟消云散，而是被某种灵性生物强行禁锢了一魂一魄在体内。认真想想，连拘魂鬼都无可奈何的灵性生物将是何等强大？”
“怎么可能会有这等诡异之事？”莫赤狐开始动摇。
“如果叶明珠复活的话，加入妙音谷，凭借你以及妙音谷的无尽资源，我相信十年之内，就能踏入六合境。再有十年，能入五行境。莫大谷主，绝大多数修士需要几百年才有可能做到的事情，她只需要短短的二十年。期间如果觉醒了体内的灵性生物，再用几十年直达五行境十重天大圆满，也不是没有可能。最关键是，她甚至有可能位列神班。你确定要放弃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天才修士吗？”
“这个……”
“我知道你心存疑惑。”徐如林道，“办妥长右山的事情之后，你可以与我一道前往落凤村，然后由你亲自测试仙缘，如何？”
“行。”
“那么我们算是达成合作了吗？”
“五种材料到底能炼制出多少【涅盘丹】，我并不清楚。”莫赤狐点头道，“就算我们凑齐五种材料，还需要找到一个炼丹宗师。我唯一可以给你的承诺就是——如果有两枚【涅盘丹】，一定送你一颗。”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