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苏格的愤怒
两人来到看守所内，孔烈已经被安排在审讯室等候他们了。
叶如云正对孔烈坐下，看着他说道：“孔烈，你的资料都在这里了，这是你的工会对吧，兴涛团？”
孔烈看着另一个方向也不说话。
“早年靠看场子挣钱，后来改为倒药为生，这两年突然就消停了，外界几乎没有太多你们的消息。”
“不知不觉你就做的这么大了，调查起你们的背景关系确实很复杂，但是也很顺利，好像所有人都在跟你们撇清关系。”
“现在你们工会里的其他人已经被我们控制起来了，所有人都撤离了下牛村，包括你们的武器，全部没收了，你们的工会可以说，正式解散了。”
他继续说。
“现在你可以说说，这东西是谁给你提供的，他们又为什么要你这么做呢？”
说完，他将一包白色的药片扔到孔烈面前。
对方仍然是一动不动，连眼球都没有动过一下。
“你们把这些发给村民，让他们每天掺在饭里给那些病患吃下，不对，他们原本是正常人，这么做有什么用途呢？”
“孔烈，你今天要杀死的那个李展辰，我们已经送出去接受检验治疗了，他的结果很快就会出来，你可以一直靠，但是你记住，你的家人是不受警方保护的。”
叶如云气定神闲的看着他，身体微微向后了一点。
孔烈抬头看他，眼神冰冷，却一点开口的意思都没有。
“如果你肯告诉我有关刘医师你知道的一切，我可以申请你的家人作为保护对象。”
孔烈的听到这个名字，表情终于出现了变化，不再是一副他有底牌的表情。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这个人的是吗？现在我们正在调查这个人，也许我们暂时抓不到他，这可能会给他时间思考，到底是谁向警方提供了他的线索？难道会是那些村民吗？”
“放心吧，那些村民确实听你们的话，什么都不会说，所以能说的只有你们了，对吧？”
孔烈怒视他，沉声说道：“你们警方真是一头披着正义的狼。”
“这不是你的回答，想好了再说。”叶如云表情淡漠。
孔烈咬着自己两边的腮，说道：“现在先把我的家人转为你们的保护对象，我就告诉你。”
叶如云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庆炎，把孔烈家人作为保护对象的申请提交上去。”
挂断电话，他看着孔烈：“现在说吧。”
孔烈低着头开始讲述有关刘医师的一切。
“他叫刘望，是一名精神科大夫，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就职，但是三号病院和关爱病院是他常去的地方。”
听到这个名字，苏希和叶如云对视一眼，这是刁坤的化名。
苏希轻轻地摇头，在她记忆里的刁坤和在谢昊辰记忆中的刘医师，明明长相是不一样的。
孔烈接着说：“我们合作有几年了，那时候，我在道上混的不好，也是因为遇上他，给了我转型的机会，所以才会帮他倒药，药量很大，但是我不懂这是什么药，他从来不和我说。”
“一直到五年前，他带我去了下牛村，他说那里的人都受他们控制，让我做个看门的，他给我们弄来了更多的武器，给我一些药物，这些药全部分给村民，他们喂给那些病院里的人，就这样一直感到现在。”
叶如云开口问道：“食用这些药物的人，为什么会有被扔到后山的？那些没被扔到后山的人都去哪了？”
“他们有一套标准，我不知道这标准是什么，只要他说不合格的，就会被扔了，合格的就被带走了。”
“那合格的有什么异常表现吗？”
“没有，就像正常人一样，康复了。”
“像李展辰那样吗？”苏希在后面开口问道。
孔烈抬头看了她一眼，一时间有些慌乱。
“我不知道，至少被带走的时候是正常的。”
叶如云和苏希对视一眼，苏希接着问道：“你身边还有多少李展辰这样‘康复’的人？”
“没，没有。”
“撒谎！”叶如云喝道。
“至少有四个吧？”苏希沉声说道。
孔烈看着两人，嘴唇有些哆嗦：“你们到底知道多少？”
“我们知道多少和你没关系，有关系的是你知道多少。”
孔烈像泄了气的皮球，突然说道：“我都是听他命令，除了药物，更多的就是让我处理扔掉的人。”
对面两人看着他，眼中同样充满了疑惑。
孔烈咽了咽口水，“他让我扔掉的那些人里，有一部分他会让我把所有器官都留下，有的还会抽干血液保存起来，他们会统一拿走，过一段时间就会给我们钱。”
他抬眼看了看两人，对面还是没有说话，他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继续说道：“这笔钱，大头是我们拿，小头是给村民的。”
“这样也算是他们照顾这些人的酬劳，但是如果不能卖器官的那就没有钱拿了”
咚咚咚
叶如云敲了敲桌面，阻止了孔烈的话。
“你在掩盖什么？”
孔烈的脸也开始变白了：“我，我在说我知道的。”
“你在改变话题。”
“我，就知道这些，我干得就是这些，姓叶的，你还要我怎么样？跟你胡编乱造吗？”
“那你现在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杀了李展辰，而且你是怎么控制已经痴傻的李展辰的？”叶如云提高了音量。
“我没有，是他要杀了我！”
“他为什么要杀你？”叶如云腾地站起身，贴近孔烈的上方逼问道。
不等孔烈开口，叶如云继续大声说道：“他有什么能力杀掉你？是你要杀他灭口！”
“不，是他要灭口！”
孔烈的话说出口的瞬间，他的表情愣住了。
叶如云坐了回去，看着他沉声说道：“你果然在掩盖重要的事实。”
孔烈茫然的摇摇头，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面带惊恐，嘴脸念着：“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的说了，别的我都不知道了。”
苏希上前用两只手按住了他头部的两侧，渐渐加深力道。
孔烈被迫与她对视。
“变成痴傻的李展辰为什么会杀你？你死在这里，你的家人就会安全，是吗？”
孔烈睁大的眼睛里，眼仁一直在微晃。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现在李展辰没有杀掉你，之后会怎么样？”
苏希看着他的表情越来越惊恐，哆嗦着吐出一句话：“他、说要把我、分裂”
咚！
抓住孔烈的双手垂下了。
叶如云赶忙起身去看苏希的脸。
她做出一副努力的表情，几个眨眼才恢复正常。
“苏希，你怎么了？回应我！”
苏希抬起头，看着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的叶如云眯了眯眼。
“苏格？你怎么出来了？”
叶如云惊讶的微微张嘴。
“我还想问你的，我怎么又出来了？”苏格说着低头去看自己的身体，嘴里嘟囔：“没受伤啊。”
叶如云皱了皱眉，他出现的这个时间太不凑巧了。
苏格看了看周围，眼神定格在孔烈身上，笑得开心。
“啧，在这里过得不好吗？脸色这么难看。”
“我们在审讯，他说李展辰要杀了他。”
“是吗？这么快就自相残杀了？”苏格表情诧异。
这么一会儿，孔烈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整个人不再过度惊恐，只是大喘着气去看苏格。
“把你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叶如云对他说道。
奇怪的是孔烈再也不说话了，无论对方说什么，他就像老僧入定听不见外面的话了一样。
叶如云看了苏格一眼，叹口气带着他离开了审讯室。
走廊上苏格在其他牢房里看见了熟悉的面孔。
“那个，打扰你们吃烧烤的那些人，定罪了吗？”苏格问道。
“还没有，他们案底累累，但是也因为他们才追踪到了宋立山，定罪也要等抓到宋立山才行，不过到时候对他们应该是数罪并罚。”
“哦~”苏格拉了个长音儿。
两人继续往外走。
出了大门，坐在车里，叶如云转过头，却先听见了苏格的声音。
“你们这两天干什么了？我感应到苏希的意识迷失了。”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但是叶如云一下就听明白他说的是哪件事。
“苏希给谢毅做了精神链接。”
“我没记错的话，谢毅不是多重人格吧？”
“嗯，是单人格，苏希和我说这件事的时候，何教授也是知道的。”
“所以你们就这样乱来？”
叶如云面带愧疚：“她说这不是第一次。”
“确实不是第一次，但这也只是第二次，而且她进入的是什么世界，她都不懂！”
叶如云感受到苏格语气的不善，没有说话。
“你知道她这次最后为什么没事吗？”
叶如云看着他摇摇头。
“是因为我感受不到苏希的意识，为了找寻她，进入了那个世界，那是人类潜意识藏起来的最深世界，为了保护对自己最重要的信息，那个世界对外来意识会有不同方式的保护措施。”
“那你”
“你想问我怎么能进去？还是想问我怎么能出来？我告诉你，就算是我作为一个副人格居住在头脑意识里，面对别人的精神世界我也是有很大风险的。而单人格世界的力量更加统一，比多重人格世界更加危险。”
说完，苏格顿了顿，盯着叶如云说道：“这次进去，就是同时加上我，也很有可能迷失在里面，那时候，你再也见不到苏希，也见不到我了！”
叶如云的脸白了白，用道歉的口吻说道：“对不起，我”
苏格转过头面朝前方，摆了一下手呼出一口气说道：“其实也不怪你，就算没有你的同意，大概苏希也会继续这么做。”
“只不过那时候，就是一个男人的灵魂天天顶着一个女人的身体来回晃了。”
叶如云眼神暗淡，闷闷的说道：“你去哪里？我送你回去。”
“你家。”
叶如云再次转头看向苏格：“你说什么？”
“你不是问我去哪里吗？去你家啊，我一个男人，你以为我会喜欢苏希的房间吗？”
“你是不是以前就去过我家？”
“嗯，常去。”
叶如云张大了嘴，想要质问他，却不知从哪开始。
最终，叶如云还是给他送到了苏希的家门口，一句话也没留便扬长而去了。
“啧，我刚才都原谅你了，这会儿你倒是得理不饶人了。”
苏格嘟囔一句却没有进门，反而是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
总局
叶如云回到警局，一个人在办公室，把门关上。
回忆起刚刚苏格说的话，他经常会进自己家？
震惊和气愤过后，他在纸上画了一个圈。
上面有自己的父母和苏格的名字。
他回忆起了跟踪刁坤的那天晚上，有人将自己打晕，第二天自己竟然在家里。
那这个人会不会是，苏格呢？
这太不可思议了，苏希都没有他们家的钥匙，苏格又是什么时候拿到的？
接着他又写下刁坤和刘望的名字。
“如果真的是他，那天晚上他为什么也会在那里？他跟踪我还是跟踪刁坤的？”他在苏格和刁坤的两个名字中间连上了一条线。
“刁坤的化名是刘望，孔烈说刘医师的名字也叫刘望，可是苏希在谢昊辰的记忆里看到了刘医师，如果那是刁坤，她一定会认出来的，到底是孔烈撒谎了，还是有什么别的遗漏的地方？”
渐渐地，纸上写满了名字，名字之间也被叶如云连上了线条。
最后写上了一句话：刁坤到底在哪里？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陈庆炎走了进来。
“叶队，宋立山的线索断了，还有卢燕，始终没有找到这个人。”
他抬起头，说道：“在哪里出现问题的？”
“我们追踪宋立山的乘车路线，在t市时咱们的人已经把他围住了，但是抓住的人却不是他，是个和他八九分相似的人，而且所有信息都是不一样的，像是凭空掉包了一样。”
“那这个人查了没有？”
“查了，他的一切行为正常，没有任何和嫌疑人接触过的证据。”
叶如云点点头，半天没有说话。
过了好久像是在做什么决定一样，忽然整个人变得有些轻松。
他靠在身后的椅子上，说道：“从现在开始，有关器官买卖的线索，全部停下，把所有精力投入到三号病院和关爱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