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人不能…至少…
人之年少，不该碌碌无为…
此地为神鬼厌弃之地，诸多鬼神肆虐，众生民不聊生。
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却依旧有人活出了神鬼不屑的姿态。
一个人的颓废能到什么程度？
这个世界是以生灵的各种情绪为食的，而人类作为情绪最为丰富的生物，也是最为关注和喜爱的食物。
所以人类活的很痛苦，无尽的折磨和难堪伴随着整个历史，但长河滔滔不绝，亦有沙尘独立。
在这样的痛苦史册中，依旧有人用另一种姿态活出了不一样的风采。
在这里所有生物都以情绪为食物，你的一颦一笑都能为自己带来一些点数和饱腹感，只要你的情绪还在变化，心态还能波动，那你永远不会饿死。
这里的生灵各种各样，有漂浮在天空中的巨大蜉蝣生物，伸出长长的吸管，肆意的在人类所居住的高空飞行。
情绪可以做为食物，当然也可以做为能量，积极奋斗向上的心态，能够不断的提升自己的实力。
相反那种极度懒惰颓废的姿态，也会让自己的羸弱不堪，别的生物如果吸食了这类情绪，也会相应的受到影响。
所以所有的生灵都在远离着，附带这种情绪的生物，至于吸食它？想都不敢想。
但偏偏就是在这种环境中，人类里面依旧出现了一个奇葩。
既然攀登不上巅峰，那他就试图去触摸那地底。
…………
“呼～”
一个少年，瘫软的躺在一个废墟中，眼神中毫无生气，整个人看上去懈怠到了极致，甚至于那远空飞来的巨石都懒得躲避。
等等…飞来的巨石？
哈？
少年看着头顶的巨石，倔强的身体抖动了一下？
然后就继续呆呆的等待着它的降临？
这是什么反应？
他难道没有逃跑的力气吗？
少年看上去虽然显得很脏，但是并没有什么伤口啊？
那他为什么这么一个反应？
欸～真不怕死吗？
轰～
巨石拖着音浪向着少年直线砸去，那巨大的风压吹得的少年脸颊不断的抖动，可是少年依旧没有反应！
整个人身上那颓废之气，直接溢出来了，任谁一眼看着都会觉得他可能随时睡去。
这究竟得多懒？
要问他是有什么原因才变成这样的吗？
嗯…很显然是没有的。
他只是单纯的颓废且慵懒，别人只是短暂的，他似乎是极致的。
身上完全没有少年该有的朝气，巨石轰然落下，一道淡红色的护罩保护住了他，碎石不断的碰撞着发出响声。
少年就在这样的环境中…睡着了？！
天空中，一个个巨型怪异生物，看着巨石落下的方向，内心激动着，每个生物的气息都略微降低了一丝。
当然这是除了自己本身能感觉到的以外，其他的生物是无法感觉到的。
“哪个傻子把石头随地乱丢的！”
一个巨大的章鱼怪在高空中，直接怒骂了起来，其他怪物也是面面相觑的互相看着。
“……”
其他生物尽力克制着反面情绪的增长，但是那一个个生物随意挥动的触手，却是早已暴露了各自的内心。
没有人回应章鱼怪的回答，所有生物看了一眼巨石落下的方向，那红色护罩内的少年，已经安然入睡了…
一个能够用颓废战胜恐惧的人，那究竟得有多大的反面情绪？
天空中的众多生物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好不容易才爬了上来，他们可不想因为这点破事让一切都白费了。
一个个巨型生物缓缓远去，尽力的远离着这个地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少年却总是能出现在他们聚集的地方。
虽然很愤怒但是却也很无奈，一个活成了这样的生物，已经不能算是定时炸弹了，妥妥一枚核弹当量了。
随着那些生物的远去，这里的天空缓缓恢复了明亮，可是下方除了稀稀疏疏的几个生灵在游荡以外，却是看不见任何一个人类。
天黑，天明…
一天天晃荡过去，少年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睛，看着天空，周围没有任何的生物，他一个人享受着这份别样的宁静。
没有任何的声响传入他的耳中，甚至于自己的呼吸声都显得异常的微弱，他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会死去。
会在无尽的睡眠中，一睡不起，这样世界就会又少了一个祸害。
是的，少年已经认定自己是一个祸害了，因为自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他自从看见了父母死在自己身前，一个个亲人在自己身边消失后，慢慢的接受了一切，变得无悲无喜，但又携带着无尽的绝望…
那是一种对生活没有想法的绝望，只想要自然死亡，却不想要这样的饿死似的死去。
少年挣扎的想要起身，可是那刚起来的斗志，却是在他身体抖动了一下后，又快速的熄灭了。
是的，长时间的颓废，让他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此刻的他，已经是羸弱到蚂蚁群都足以杀死他的地步了。
可是就这样一个情况，却是依旧能苟活在这个世界上，也不知道是这个世界的仁慈，还是说只要还有点意识都足以活着。
少年想要提起一点情绪，可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能让自己兴奋的事情，只有一幕幕亲人离去的影像正在不断的回放着。
“少年不该如此…”
一个声音突然在少年的身边响起，那是一个年迈带着沧桑的声音。
少年费力的想要抬头看看是谁在说话，可是脑袋只是象征性的抖动着，没有丝毫离地的希望。
“看来你已经到了绝境了啊，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了吗？”
沧桑的语调带着点疑问，少年眼珠快速的转动着，似乎正在肯定着这句话。
他想要活下去，但却又不想动弹！
哗哗…
有着粉笔在地上画画的声音，传入了少年的脑中，少年因为这个声音产生了一些好奇心。
感觉到那干涸无力的身体，出现了一丝动力，可是它依旧不足以支撑自己起身。
一丝气力也随着那些声音的停止，而壮大了起来，但很快却又消散开来了，因为少年又放弃了这份好奇心的探索欲。
“唉～”
突然一声叹息出现，似乎正在对着少年的反应做着点评，少年内心忐忑了一下，感觉眼前都昏黑了几分。
眼花缭乱的感觉都已经在不时的闪现了，还没有等少年多做反应，沧桑的语调再次出现。
“我在你身边画了一个魔神的契约仪式，你这种情况如果连魔神都不屑一顾的话…”
声音没有继续传出，但想要表达的意思却已经很明确了，连魔神都不屑的灵魂，那又有什么拯救的必要呢？
魔神召唤仪式，通过献祭自己的情绪来换的短暂的爆发，用以解决短时间内的麻烦，这是个在人类世界常用到的仪式阵。
毕竟人类的脆弱不堪，又带着大量的情绪波动，是所有生灵都注视的目标，哪怕有多一分的获取途径，其他生物也是不会放弃的。
魔神也就是在此列中，通过仪式阵法，召唤魔神的一个分身到来，他会检测生物体内最根源的情绪波动。
哪怕还有一丝求生的希望，魔神也是会同意交换的。
少年听着声音，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似乎期待着魔神来解救自己，自己甚至都开始幻想着拿什么来和对方交换了。
轰轰～
少年身边血红色的阵法发出响声，荧光慢慢升起，一道伟岸的身影出现在少年的上空，少年也是看见了对方。
可是只是看了一眼，少年就失去了对他的兴趣！
魔神看着躺在地上的少年，眼神严肃的审查了起来，一道道扫描射线透过少年的身体。
少年面无表情的等待着魔神的回答，可是魔神却只是和少年对视了一眼后，直接选择了拒绝交易！
“人类之少年，当时青葱峥嵘，可是吾在尔之体内，所见尽是茫然之雾，神光照耀都无法探测到深渊底部，尔…竟不如痴愚者！”
一顿批评贬低之语，让少年那波澜不惊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挣扎，可是很快就又消失…
魔神看着少年的反应，眼神暗淡了一分，身形也变得虚无了一分。
“尔生来为何至，尔死去又何往？难道竟真的想不到一个由来？”
魔神没有气愤，因为那会影响自己，所以只是带着疑惑的问道。
中间之情绪，不会影响到自身，所以这也是魔神和众多生灵常用的语气。
“嘶～呼～”
少年口鼻之间呼出一口气，发出来一些声响出来，可惜终究没有能表达出什么意思。
眼睛死鱼一样的盯着魔神，眼中尽是无力，还有那无尽的灰雾。
“……”
魔神最后看了一眼少年，又迟疑了一会儿，似乎还期待着少年会做出改变一样。
可是等待了几分钟后，魔神的眼神渐渐回归平静，身形也渐渐散去，直到最后再也看不见了。
少年的眼中，除了魔神消失的那一瞬间有着波澜以外，其他时候再无变化！
“唉～人不能…至少…”
沧桑的声音随着脚步声缓缓远去，那离开的不仅仅是人，离开的更多的是少年生的希望。
当然，少年连求生欲都很低迷，这也是为什么魔神说了那么多，却依旧没有反应的原因。
一个人懒惰无能到魔神都拒绝交易，那他又能有着怎样的作为？
虽然人神不惧，但也人神无畏，他的成就都只是建立在别人的嫌弃中而已，至于真正的成就…无～
少年缓缓闭上眼睛，身体渐渐的冰凉，从此刻睡去，那就是永生不再醒来。
因为他对这个世界再无任何的期待…
人不能…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