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北冥有沧渊
“太古异经中有记载，传说北冥冻土有沧渊，冰原之下有寒泉，冰雪为邻，而远寒于冰雪，千年不凝结，水面白烟缭绕，触之如遭火炙。”
“看不出来你这傻大个还博览群书，通古博今，竟连这奇异杂谈的奇经也有所涉猎。”林珊轻轻揉搓着被冻伤的双手，不时还轻呼一口热气来缓解阵传来的疼痛感。此时她听到刘炼奴说到此物的由来，观其形，触其感，内心早已信之七八，忍不住出言调侃。
“幸得一朋友闲暇时所言，方才了解一二，拾人牙慧而已，我所知晓若于他的识藏，渺如沧渊之一粟。”刘炼奴尴尬地一脸苦笑。
秦梳也不由地对这黑炭头有些刮目相看。最初印象中他不过是一个有些蛮力的武夫，虽然几次交锋中自己多落于下风，那也不过是认为自己运气欠佳而已，内心鄙夷对方的心态从未放下。她将信将疑地看着刘炼奴仍在那兴致勃勃，还不时将手中的‘夜刃’试探着寒泉，最终她也忍不住少女的好奇心境，缓缓拔出鞘中的龙渊剑。
她手持着‘龙渊’拨弄着寒泉上的烟雾，一阵冰凉从‘龙渊’蔓延开来，周身清爽无比，几日的疲劳瞬时感觉一扫而空，灵台清明。她贪婪地享受着这洗筋润骨的清爽，不知觉内心地想要的更多，‘龙渊’已慢慢破开了水面。
“啊！”一声惨叫过后，一声“哐当”落地的碰撞声。秦梳此时如遭雷击，那触摸闪电的麻痹让她颤抖不已。她还来不及多顾虑这痛疼，却发现林珊和刘炼奴貌似被更为奇妙的事物所吸引，顺着目光看去。那原本落地的‘龙渊’并没有安分地躺在那，它颤动着剑刃发出阵阵嗡鸣，声音犹如那传说中蛟龙的低吟。瞬时间引得寒泉上空白雾飘散，这方石屋内雾气朦胧，诧异不已的众人如临仙境。
面面相觑的三人终于等到了风停雨歇，那‘龙渊’如同饱饮食足后肆意酣睡的孩童，这方世界的纷扰再与它无关。
秦梳犹豫良久终于拿起地上的‘龙渊’，端详起这陌生又熟悉的宝剑。她们曾数年相伴，朝夕相处，却也不曾见过刃上凝结寒霜的‘龙渊’，可此时剑刃上冰霜附着，晶莹剔透。夏不起露，冬不凝霜是对一般宝剑剑刃的光滑锋利程度的认知，难道她的宝剑‘龙渊’也只能臣服于这九幽寒泉。
秦梳凝视着自己的宝剑陷入沉思，刘炼奴也眉头紧锁不知思考着什么？只有在林珊无趣地扇动着仍未退散的白雾。
“你说这地宫的主人是个什么人物，竟能把如此奇妙的寒泉弄来此地。”林珊不忍心打扰沉思的小姐，却又无聊至极只得寻思起一旁的刘炼奴的注意。
见对方仍没有反应，习惯性地想要一脚过去唤醒对方，可无奈此时却是想要寻求对方的答案，只得艰难忍住那不怀好意的冲动。就在她再一次想用纤纤素手准备拿捏对方衣襟来打断对方的思考时，刘炼奴猛地起身差点把她撞了个满怀。她假装冷下眉目，顿足作势将要发怒，却只看到对方一脸错愕无辜的眼神只好作罢。
林珊无奈，只得把方才询问的话语向对方重复了一遍。
“哦！”刘炼奴只简单地回了一个字后再无言语，这一下让准备屏息静听的林珊恼怒不已，正想去揪他领子提醒对方他们之间的新仇旧账时又听到了对方不紧不慢的回应。
“这个地宫的主人是个深度痴迷于天时星宿的主，地宫内种种机关迷阵无不透露着这信息，地宫内的屋室，塑像，壁画乃至于长廊通道的布置的根源就是对天上星宫位置，变化轨迹，还有故事传说的复刻。”
林珊对此并无深入的了解，好在此时是个勤勉好学的学徒，频频点头认许，这让刘炼奴说起来兴致盎然。
“既然有北宫玄武宿，那天地四灵必然少了其他，就会有东宫苍龙宿，南宫朱鸟宿，西宫白虎宿，我想接下来的探索会得到验证。”
“至于这北宫玄武宿乃至阴的黑水属性，所以地宫的主人弄一潭寒泉在这壁水貐星宿的石屋，也许这才是滋养这北宫玄武宿的源泉，也有可能整个北宫玄武宿的地宫只是为了储藏这太古异经记载的九幽寒泉这个宝贝。”
“迂腐，费那么大的劲，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建这庞大的宫殿，又有几人能到此处，于国于民又有何益？”秦梳不知何时已经重新把‘龙渊’入鞘，看着一旁痴迷的林珊，虽然她不担心林姐姐会被这黑炭头拉拢背叛自己，可也不能任由这黑炭头这胡言乱语取信于她，她和他之间迟早会兵戈相向，不可让林姐姐成了这阻力。
这一声冷嘲让刘炼奴极为不爽，甚至有些恼怒。他这些学识皆来源于他的归北兄弟，他对于他的博学极是佩服，更甚有些崇拜，岂容他人冷嘲诽谤。
“我们发现的地宫秘密不过冰山一角，我们南陵传承博大精深，岂是一些蛮荒野人能窥见的。”刘炼奴语气寡淡，却藏着不屑。
秦梳虽自小纵马持戈，那也是身出将门。谈不上饱读诗书，那也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如今被人嘲于蛮荒野人，对方还是一个蛮横无理的傻大个。
“你……”秦梳那秀目黛眉一皱，手扶剑柄势要让对方吃点苦头。可看着对方嘴角露出那不屑的弧度，差点真就着了对方的道，若真率先出手，那自己还真就成了蛮横之人了。
林珊看着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两人噤若寒蝉，这两人真是对冤家，明明就打不起来还处处针锋相对，可苦了自己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哇！你看那边有幅壁画，还有尊塑像，咱快去看看藏有什么秘密。”林珊故作睡眼惺忪，不知身侧的紧张局势，仓惶逃离这两人间的夹缝。
这么拙劣的表演招来了两人的一顿白眼，却也巧妙的化解了他们剑拔弩张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