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故地重游
face收容所一如既往，只是上次有犯人不遵守纪律，所以多出来几个单间。
“安静。”走廊里的声音将付渊唤醒。
空气中混杂着各种奇怪难闻的气味，这间寂静的小屋子里，传出了清脆的喷嚏声。
“冷。”付渊轻轻搓着手，凉气渗入皮肤，这里不是自己的游戏，比雪夜还寒冷。
这间房就他一个人，他还保持着离开前的状态，躺在咯吱作响的小床上，床头放着那瓶四天前的矿泉水。
付渊捏起塑料瓶晃了晃，笑着喝了一口。
似乎还有他的气息。
他的手腕上多了一截若隐若现的白线，像是无形中缚住了他的双手，只要感受到它的存在，背上就像压了块石头，时时刻刻提醒他要珍爱生命，不可作死。
这是什么感觉……责任感？负罪感？快感？大概都沾点。
“啧。”他扯了扯那段线，比钢丝还结实。
醒来后他便来了这儿，大概是睡梦中被左清乐戴上了戒指。
是因为有伤在身，睡得很沉，还是因为，在旁边的是左清乐，所以大意了。
付渊叹了口气，身上的伤还没好全，身体还有些畏寒，左清乐发起疯来着实无情。
临走前，他将自己按在床上，暴力地将被子给他掖好，被子还是温热的，不知道他从哪拿了热水袋，真贴心。
“付渊，你不是喜欢一个人硬撑吗，这就成全你。”他定定地望着自己，那眼睛看似清醒有神，实则脸颊出现了两抹红晕。
一开始只是想再看看他喝醉的可爱模样，所以没怎么阻止，没想到现在变成了这样子。
付渊知道，自己这次是真惹到他了，换以前他还能拉扯拉扯，但偏偏是这个时候……
不过他也早有心理准备，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左清乐回来。
因为门口那个女人，很可怕。
所以，用左清乐的话说，他就算硬撑也得过来。
掀开被单，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裤兜里，付渊神色一变，从兜里掏出一张金灿灿的房卡来……
而左清乐这边。
太阳从山头冒起，高层最先洒上阳光，当明晃晃的光照到四十层时，一个瘫在椅子上，面对着落地窗睡觉的少年猛地抬起头来。
天亮了！？
“啪嗒。”随着左清乐起身的动作，手上半握着的易拉罐滚落到地上，又让他清醒了几分。
三个空的啤酒罐子以及那个装白酒的空瓶子反射着阳光，左清乐站在其中，感觉自己像个酒鬼。
头疼，昨天晚上发生啥了？
“付渊？”左清乐立马推开房间门，凌乱的床上空无一人。
他摸了摸身上，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床头柜，最后确定。
付渊和戒指一起消失了……
他套着极其不合身的衬衫，抬起一边手，另一边衣领就下滑，他不耐烦地将衣领揪住，又翻找了一遍房间。
真的消失了。
脑海里依稀浮现出了某些画面，处理伤口、喝酒、压着付渊给他绑白线、盖被子，以及……凝视着他的睡颜，然后面无表情地将戒指戴在他的左手无名指上。
他的动作绝对没有轻柔可言，但付渊毫无反应，见他没有挣扎，左清乐满意地离开房间，摇摇晃晃地走向客厅。
然后翻出茶几下的几罐啤酒，坐在落地窗前，喝着小酒，闭着眼欣赏窗外的小雪。
之后，就成这样了……
将冷水扑在脸上，左清乐望着镜中湿哒哒的自己。
水滴顺着额头，鼻尖、下巴淌下，有一瞬间，左清乐将水滴幻视成了鲜红色。
是被风安守打昏前看到的颜色。
他双手撑着洗漱台，身体微微发抖，到时间吃药了。
想了想，既然把付渊送走了，反正死的概率也大一些，还能有什么顾虑呢。他又抬起头，脸上只剩水痕，以及一抹微笑。
付渊一开始说自己将左声关进了这房间的密室，但是被刷新掉了，所以让左声跑了。
但昨天他情急之下，又说自己将左声锁到了地下车库。
读取记忆时并没有这一段，到底该信他哪句话呢……左清乐转身进了书房。
在书脊上摸索时，一本书向后滑动，书架后传来摩擦声。
这本书后面是空的，说明书架有密码。
也说明，密室还在，付渊在撒谎。
左清乐套上大衣，将带来的装备都原样装上，看到茶几上的小灵通，以及付渊的手机时，愣了一下。
这房间也算个据点，应该不用都替他拿上吧。
房卡呢？左清乐放东西的手一滞，皱起眉头。
昨晚付渊塞给他几颗糖，但经过酗酒，原本回满的体力值掉到了50，就这样，左清乐拎着个装满物资的黑色垃圾袋，盯着黑眼圈出了门，这个状态似乎完美复刻了第一局游戏，从医务室出来的时候。
这里昨晚发生了一起抢劫事件，这层楼，乃至整个酒店现在都寂静得很，似乎能退房的都退房了，也没有什么人再入住。
听说电梯里的一名男子被枪打中，所以现在那边的电梯停运，左清乐等电梯的间隙，打量着酒店环境。
“美……帅哥。”突然，一双手拍上了他的肩膀。
左清乐警觉地扭头，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子，手上拿着小袋子，讪讪地望着他，听声音感觉开朗，看起来却有些羞怯。
“帅哥，你要下楼吗？”
左清乐不多说话，点了点头。
“那可以帮我把这个放到楼下吗？我不太敢下去……拜托了。”
那是个普通的白色手提包，左清乐打量了片刻。
见他没有回应，少女急忙补充道：“我我可以给你钱……”
“不用。”左清乐拿过袋子，碰了下少女的手指。
这个女孩来找朋友玩，出了抢劫这件事不敢下楼，但礼物是现做的蛋糕，放不住，于是跟朋友约好了将礼物放到楼下柜台上。
“我不需要报酬。”电梯停在了67层，左清乐收回视线，继续说道：“但是你这个白色手包，可以借我吗？”
“里面的东西用这个黑袋子装，也不是不行吧？”左清乐笑道。
“你……什么人啊。”少女涨红了脸，有些生气。
左清乐将手一摊，把包递过去：“那恕我不能帮忙了。”
四十层只有一个人住着，昨晚付渊带着他上来时，听了一下这层的动静后，是这样告诉他的。
“这个包不行，但是有黑色书包借你可以吗？”
电梯停在了50层，左清乐欣然接受：“可以。”
左清乐踩着红色的地板，大步穿过大厅，向另一侧的柜台走去。
有几位警察在大厅候着，柜台旁还站了一个围着红围巾的长发姑娘。
左清乐将白色小包放在她面前。
本想立刻转身离开去地下车库，但那姑娘转过身来时，左清乐顿住了。
是罗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