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徐川的生意经
我不知道她这算不算变相的告白，至少对于真心的朋友，怀有戒备是不友好的。
她匀了我一半的传单，直到十点钟，我们才发完。
我请她喝了一杯十足便利店的酸奶，她没拒绝，就如同加我微信，转过四十块钱一样干脆。
穷人的快乐，或许就是这么干脆。
当晚，她陪我走了一段路，我们欣赏着上杭区的繁华，在灯红酒绿中，没有我们安稳的角落。
社会现实是冰冷的，纵使一年有四季，也唤不醒它的温暖。
颜小倩告诉我，她想通过努力，住上大别墅，然后将父母接过来一起住。
至于嫁人这一方面，她没有太多的打算。
高房价不但击垮了男人的欲望，也让女人缺乏安全感。
在金钱至上的世界里，所有的感情都变得像是诈骗。
她住在风华路31号公寓，并不是因为公寓比较潮流，仅仅是因为公寓的房租相对比较便宜。
这里通风很差，基础设施也不齐全，房间也很小，水电费亦很贵。
但没办法，求生存的人，哪有这么多安逸。
舒适那是有钱人的追求。
我安慰她说，会实现的，但现实里，我并不看好她，跟不看好自己一样。
每个人都有梦想，随意抨击他人的梦想，是不人道的。
送她到楼下，也算是一份干净的友情。
临了，她问我能不能牵一下她的手，一个人在这边，她觉得压抑。
我告诉她，已经有了女朋友，不能做对不起感情的出格事情。
她告诉我，这个好办，只要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便好。
说完便往我脸上亲了一口。
我的注意力全在手上，一个猝不及防，被她偷袭得手。
完事后，她便匆匆跑上了楼，转而发了我一条消息：
“你是我亲过的第一个男生，我希望是最后一个。”
“农民工式的爱情，在这个年代，是得不到祝福的。”
这大概是我觉得最狠的一句话，但还是跟颜小倩说了出来。
我在心底拿她当朋友，最多也只是当个妹妹。
“其实，有你这样一个妹妹，我觉得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生怕伤她的心，我补充了一句。
“嗯，哥哥。”
她回答的干脆利落，而我将聊天记录给彻底删除。
不是做贼心虚，而是怕被看到，引起误会。
谁能想到发个传单还能发出个感情来？
不能要，不能要，做人要专一。
我相信这世界是不会对心善的人耍横的，心越善，就越有贵人相助，对应的人生磨难就越少。
第二天上班，果然，腰部异常疼痛。
老徐这次安排我下货。
下货的活，原本是徐川做的事情。
徐川是老徐的表弟，专门负责下货的，一个月也就三千五的工资，是过来混日子的。
听说在这边工作了五六年，是资深员工。
我不明白，三千五的工资，连自己都养不活，为什么要在这里虚度光阴。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所有荒谬的事情，都有它的道理。
我告诉老徐，今天有点撑不住，请求安排一个帮手，他没有回应。
领导很难看见基层员工的需求，他们只会将任务轻松安排下去，至于后续如何，不是他们考虑的问题。
没办法，穷人的命就是如此。
上班第二天，我学会了“偷懒”。
磨磨唧唧下了一天的货，没人搭手，全是自己一个人干的。
刘思瑶坐在办公室里，全公司总共十二人，其中七人坐办公室，我，徐川，老徐当然不在七人之中。
身体做垮了，是自己的事情。事情没做完，是公司的事情。
下货按理说要比上货迅速，老徐给我的时间是一个上午。
但我下了足足一天，当然，中间没有偷懒。
只是腰酸。
毕竟刚毕业的大学生，体质跟不上，一下子做气力活，缓不回来。
说实话，当天下午我就已经做好被辞退的打算，只是不知道两天的工资会不会结算。
我想多半是不会的，所以很想再撑几天，毕竟每天的开支都摆在那里。
飘荡的人，每天都凭一股信念吊着，无法休息。
万万没想到，当天下午，老徐说我干得不错，还说多亏有我，顺便给了一瓶冰红茶。
冰红茶喝多了容易血糖高，这种色素添加的饮料简直就是毒药。
但没办法，矿泉水不解渴，只能喝点刺激味蕾的东西，才能让每个细胞充满活力。
我几度怀疑他是被许一才训诫了，才对我如此谄媚。
可怎么想，怎么看，许一才也不会是这样的人才对。
直到下一个工作日，我认识了徐川才知道原因。
“今天你就跟着徐川先熟悉一下整个公司吧。”
一早过来，老徐便派了任务。
徐川跟老徐长得很像，果然是表兄弟，都像只猴子。
“怎么，听说昨天你下了一天的货？感觉如何？”
他比老徐更好相处，管不住话，喜欢唠嗑。
“还行，动作有点慢，平常你要下多久的？”
“这种事情，从来都是让对方下货的，我们干嘛要凑这些义务！”
“让对面下货，可主任没提醒我啊！”
我称呼老徐为主任。
“害！他的话，就当放屁。虽然是我表哥，瞧他那点出息！资本家的走狗。”
提起老徐来，徐川用极其厌恶的口吻，几度摆手。
我害怕这是一个苦肉计，自然不敢放开了说。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我觉得还好呀。”
“还好个屁！对许一才唯唯诺诺，也不看看，大家工资这么低，去哪里不比这里强？”
紧接着，他跟我说了很多。
公司所在的禾川路，往前六公里，也就是往我租住的地方相反方向走六公里，是一个工业区。
工业区拧螺丝都是四千五起步，而且是五险一金，包吃住。
再不济去当服务员，累是累点，工资五千五，五险一金，加班还有工资拿。
不论哪条路，都比在这里强。
“那你为什么不跳槽，而是在这里干了五六年？”
“还不是有表哥照应着，外加上工作轻松一点，只需要核对清单。最主要的是有些外快。”
徐川所说的外快，是伴随着货物一起发送过来的礼品之类。
以及供应商为了防止缺漏件，往往会多发一些衣物。
这些东西全不在账上，自然是被徐川给消化了。
毕竟没有证据的东西，纵使被抓了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