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毕业前的意外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我本以为每天赚个一点点,积少成多也是笔不菲的收入。
可连续九天的成功,一天的失败就足够了。
九天做出了三个点的差价,一个踏空,直接少赚四个点。
综合来说,两个礼拜,我不但没赚钱,反而亏了近四百。
当天的考试,我都不知道怎么坚持下来的。
昨晚研究了数个小时,确信开盘就卖,考完试就接回来,至少能赚两个点。
可结果是当打开软件的时候,见到一条向上的直线。
说是什么供给侧改革,算个大利好。
市场上,突如其来的消息,总会闹出一个大乌龙。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所谓的供给侧改革不是变相给煤炭输血?
当时的我是这么想的。
这可以说是天大的利好,若不买回来,指定飞天了也与我无关。
踏空让我很不甘心。
我只是一个散户,并不乐意去接盘,更怕把价位做高了。
思来想去,细心寻找着其他的股票,终于,我决定换一只股票,同样也是煤炭股的【偷煤股份】
只有八十亿的盘子,也是国资。
至于为什么买它,原因很简单。
距离我买煤炭股的时候,【中等能源】已经下跌了十六七个点,而【偷煤股份】下跌了足足二十六个点。
怎么看都是划算的买卖。
这就是当时我换股的理由。
万幸的是,当我买入【偷煤股份】之后,当天下午来了个补涨。
这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股神,轻轻松松赚四个点。
我想起入市的第一个礼拜,赚二十几个点,思前想后都不是凑巧。
大概我就是为了这行所生的吧。
当天中午,我送刘思瑶到火车站。
对于飞仔这样的哥们,我顶多送到公交站,但是女朋友不一样。
在路上我还能充当个苦力工,帮她将行李提到火车站。
本来她是想父母来接的,碍于我的固执,选择了坐火车。
其实后来我想了想,一直想不通,飞仔他们跟我关系这么好,为什么仅仅是送到公交站。
而对于女朋友,却要送到火车站,甚至巴不得送到家门口。
这大概是二十一世纪的未解之谜,谁都说不得信服。
上学期就这样匆匆流过,貌似上了大学,貌似什么都没上。
至于下学期,只剩下个论文。
突然间,我觉得学校很陌生,陌生到吃了我四年时间,甩手便将我抛弃。
那种被丢弃的孤独与无力,与刚上大学的欢喜与期待一样沉重。
“刘子业,还在学校吧?”
是廖可馨发给我的消息。
直到送完刘思瑶,回到宿舍我才看见,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在,有什么事情吗?”
“拿你的高级经济顾问书来一下八号宿舍楼下?”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快点,等你五分钟。”
廖可馨做事,很干脆利落,半点容不得别人询问。
我很讨厌这样的行径,但碍于她帮过我,没办法。
冬日里,唯暖阳与自由让人惬意。
她那天穿了件白色绒毛外套,站在寒风中,跟个武侠剧里的女杀手一样。
“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书换一下,今天考了几个重点之外的知识点,我帮你划出来了,拿去吧。”
也没等我拒绝,她就将书塞给了我。
她身上的书香气,伴随着风,吹得我睁不开眼睛。
直觉告诉我,在暗处会有双眼睛在盯着。
果然,男人的直觉很准。
是钱安逸!
有时候,我觉得骑车撞到老人的概率都没这么高,偏偏在现实里发生了。
她正在收内衣,而好巧不巧,内衣刚好落了下来,砸在我身上
当时的廖可馨也很尴尬,望着三楼的钱安逸。
我们三人,互相之间有一种默契,一种不把话讲明白的默契。
大学里,男女生各一幢宿舍楼,所以这些事情发生得正常。
我从未进过女生宿舍,便托廖可馨将内衣还给钱安逸。
“我觉得你跟她挺有缘的,还内衣相赠。”
廖可馨从来不开玩笑,就这一次,与我开了个玩笑。
我总以为,因为这件事,钱安逸会加我联系方式,然后道个歉。
事实证明我错了,女神之所以是女神,那是她们从不做掉价的事情。
其实,我对廖可馨赠书的做法,有些看法。
当时的年轻气盛,谁会觉得自己会挂科?
要是挂科,岂不是丢脸丢大发了?
而且要是不合格,意味着重修,铁定要读大五了。
我对学校是有些不舍,但绝对不会希望挂科重修。
买了张四点钟的火车票,先回老妈租的地方。
回到老妈租的地方,已经是晚上八点。
她的工资完全支撑不了我们买房。
当时的房价,首付款十二三万,每个月只需要还两千多。
起初我是让她别觉得丢脸,先借钱买了再说。
毕竟
这个社会,若在城里没房,是会被看不起的。
老妈跟父亲离婚,注定回不去小山村。
这个社会,吃人从来不吐骨头。
她原先的户口并不在光明村,而是在同一个乡镇的下明村。
因为嫁给了父亲才迁过来户口。
离了婚之后,家里只有一幢房子,乡镇干部生怕是离婚诈骗,硬不给分户口。
在小地方,那些看上去不大的官,做事情特别谨慎。
凡是没有利益的浑水,是不会淌的。
为了给我读书,老妈省吃俭用,况且前几年工资确实不高。
就这样,一直没买房。
不敢买。
欠钱的滋味很难受。
租的地方,是乡下,很偏。
房东是个八十多岁的老头。
本来这房子是他儿子给他养老的,但他住不惯水泥房,索性就拿来出租了。
老妈租在三楼,背光的一个小房间。
背光的房间比向阳的便宜五十,又因为是三楼,所以是最便宜的。
因为老妈是本地人,所以房东租得特别便宜,只需要一百块钱一个月。
当时同地段的其他出租屋都需要四百到六百块钱一个月。
一个房间,两张床,又回到逼仄的地方,仿佛旧日的苦难都倒腾出来,不让人有半分喘息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