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质疑自己的医术
三月时节的天气多变,不时飞过的鸟儿叽叽喳喳地乱叫。
刚抬头的嫩绿被风推搡着到处摇摆,偷开小差的丫鬟小厮着急忙慌地抢收廊下晾晒着的衣物。
断了线的雨坠伴着狂风毫不留情地打在大地上。
屋外雨声嘈杂雷声如鼓,屋内却一派的安稳沉静。
床上的男人俊美非凡的脸上覆上一层薄薄的汗,微张的薄唇已不似从前那样苍白,像是梦到了什么,剑眉微拧,不知在呓语什么。
白盐昔不会照顾人,给人把了脉发现没什么大问题后将人往床上一扔就不打算管了。
谁能想到她就出去这么一会儿功夫,这男人就汗如雨下,满头大汗的。
整个人还一副被梦魇缠住的样子。
她沉思了一会儿。
为了不弄脏她的床,虽然这床也算不得她的,虽然她也从不在这床上睡,但这床看着还是挺值钱的,就这么弄脏了还是有些可惜。
这样想着,一向医治病人简单粗暴不拘小节的白大夫,成功用这些理由说服了自己,到外面打了一盆水,拿了条帕子准备给这男人擦擦汗。
谁料她手上的帕子还没碰到这男人的额头
就被一只手死死地攥住了手腕。
这力道重得像是要将她整只手臂都卸掉,白盐昔疼地眉头都紧紧皱了起来。
控制住直接将这男人一针扎死的冲动,白盐昔眼中带了怒气,射向床榻上忽然惊醒的男人。
若不是看着这人还是个病人的份上,她衣袖里的银针就要藏不住射出去了!
宁修夜猛的睁开眸子,察觉到一道陌生的气息离他越来越近。
睡梦中的不安和多年来的警惕让他愈加冷意四溢,杀意乍起。
几乎是下意识地一下制住了不断向他靠近的东西。
同时心底也有些诧异,从来没有人敢靠他这么近过,或者说,从来没有人能在这么近的距离才被他察觉。
看来是和许久不和那帮人打交道了,竟连警惕心都下降了这么多。
这厢宁修夜想了这许多,白盐昔却怔怔地望着眼前那双如水如渊的眼眸,一时呆住了。
该说还得说,这男人长得确实太妖孽了,妖孽到无论何时见到这双眼都会被惊艳到。
她行医这么久,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却从未见过一个人的五官拼凑在一块能够惊艳到此等地步的。
若不看那双眼还好,若那双眼是睁开的,说有摄魂夺魄之效也毫不为过。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呢?
冰冰然如藏了一池的寒冰,仿佛含着凉意又剔透夺目,忍不住叫人生了想要再探究竟的念头。
而当那双眼睛里有了情绪时,更是难掩绝代的风华,熠熠生辉却又不输漫天耀目的星辰。
白盐昔呆了半响,宁修夜也攥着她的手腕没动,同时也在打量着她。
但此刻美色在前,白盐昔一时之间忘了喊痛。
宁修夜见眼前这人一副看呆了样子,不但没有丝毫诧异,反而勾唇笑了笑,夺人心魄的眼眸眯成了狐狸。
犹如冰雪消融,春风化雨般,可说出的话却仿佛一头小羊羔那样无辜。
“姑娘这般盯着本公子作甚莫非瞧上了本公子的美色”
白盐昔:……
她的眼睛募地睁大了。
这人,她先前救他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啊,刚才不是还很正常,眼睛里充满了杀气,一副要杀她灭口的样子。
倒不是她有什么受虐倾向,只是这人前后两副面孔差距实在太大,她一时之间有些接受无能了。
她的银针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咋滴,把人扎傻了
白盐昔赶紧又给人把了把脉,脉搏强健有力,一切正常,没啥问题啊
宁修夜不依不饶,一脸羞涩:“姑娘这般盯着本公子,倒叫人不好意思了。”
白盐昔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医术产生了质疑。
把这人背回来的路上,她还在想照这人的穿着和气度,不是非富即贵也好歹像个杀手侍卫什么的吧?
怎料一开口说话,这是个什么玩意儿,白盐昔有些后悔了,她现在回去,还能找到那个老鸨不?
妈妈呀,这人还您,他天生就该属于您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