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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咕噜噜来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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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六章

    元宵节过后, 许随年回帝都,连带着陶枝结束了她漫长的新年假期,开始重新忙起来。

    她跟许随年合办了个新锐摄影展。

    陶枝以前都自己个人埋头在暗房里玩自己的照片, 第次搞这种大型的展, 所有事情都陌生, 所有流程都觉新奇, 每天跟着许随年上跑下跑, 被介绍着认识了很多摄影圈拿奖拿到摆满家里展柜的大牛, 看起来比江起淮还忙。

    两个人基本保持着周见个两三次面的频率, 江起淮会接她下班, 然后两个人起吃个晚饭, 回到家里基本上各忙各的,彼此之间交流并不太多。

    周末,陶枝会带着江起淮回家陪陶修平吃饭, 陶枝跟季繁依然跟长不大似的你句句怼,江起淮会陪着陶修平下棋。

    每天的日子好像都没有任何的惊心动魄,普通平凡度过着。

    但会让人觉舒服而温暖。

    好像他的多了家人,终于可以不用到处租房子搬家工学习,能够有资格享受这种拥有名为“生活”的人生。

    三月底,气温升明显快起来, 银装素裹的城市积雪成片成片的大面积融干净,天气回暖, 春意初初绽出了头。

    陶枝某天在跟许随年选片子的时候, 接到了厉双江的电话。

    厉双江依然元气十足的大嗓门:“老大!忙吗?”

    “忙,”陶枝边翻弄着手边的照片边说。

    “年后都忙,抽几分钟时间,”厉双江大咧咧的说, “这刚出差回来,昨天下的飞机,周末有没有空啊,出来约个饭。”

    “几点啊。”

    “老时间吧,”厉双江说,“顺便你跟淮哥转达下啊。”

    他啧啧道:“等来了好好交代交代,你俩,啊,怎么高中单身狗联盟里个不小心就出了叛徒呢?还出直接配对出俩。”

    “那你自己跟他说啊,”陶枝好笑道,“干嘛要转达。”

    “要能联系上他还用你转达吗,”厉双江不满道,给他发好几条微信了,没见他回过。

    陶枝应下来,挂了电话以后将手边的东西往前推了推,趴在桌上拿着手机,给江起淮发消息。

    【小枝枝】:江总监!

    江起淮秒回:【?】

    陶枝忍不住弯起唇角。

    她继续字:【厉双江说给你发了好多条微信,你都不回他。】

    江起淮:【忙忘了。】

    被差别对待秒回了的陶枝美滋滋发语音道:“那你给他回下,他有事儿跟你说。”

    她发语音,江起淮回语音:“嗯。”

    陶枝放下手机,继续做事情。

    -

    厉双江作为毕业以后大部分活动的主要发起人,爱去的餐馆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方,所有人倒着按照排除法,闭着眼睛都知道他下次想去吃个什么。

    赵明启第个提出抗议,提出今天大家去吃个火锅,到了热烈的支持。

    江起淮来接陶枝的时候她刚好忙完手边的事儿,两个人到火锅店的时候依然最后个。

    推开包厢门的时候里边儿正在点菜,蒋正勋朝他招了招手:“万年迟到来了。”

    江起淮跟在陶枝后面走进来,回手关上门。

    包厢里安静了片刻,众人的视线陶枝瞅到江起淮,江起淮瞅到陶枝。

    厉双江拖长了声:“哦——”

    付惜灵干巴巴配合:“哦——”

    赵明启:“哦哦哦哦哦——!”

    陶枝被他起哄起尴尬好笑:“照明器,你能不能别跟个猴子似的?”她眼珠子转,看向季繁,“还有你啊,别在那头翻白眼,当看不见啊。”

    付惜灵闻言转过头去,看见季繁在旁边白眼翻黑眼仁都看不见了。

    她在桌子下边儿不动声『色』的狠踩了他脚。

    季繁闷哼了声,脸痛苦弓了下腰,转过头去。

    “注意下你的表情管。”付惜灵严肃说。

    季繁不敢吭声,默默收敛了夸张的表情。

    陶枝暗爽看着季繁吃瘪,在留出来的空座位上坐下,圈人的菜已点差不多了,菜单递过来,她加了两盘肉,让服务生把菜单收走。

    巨大的铜火锅咕噜咕噜煮,大家自之前起吃了日料以后几个月没见过面,再次凑到起仿佛有说不完的八卦和牢『骚』。

    明明平时在微信上几乎很聊天,甚至高中毕业各奔东西以后忙起来几个月半年都见不到次面,但每次聚首的时候,那种熟悉的亲密感却未因此而冷却下来。

    -

    顿火锅热热闹闹的吃完,时间还早,因为第二天周末不用上班,赵明启提出去唱歌续下场。

    陶枝跟着他出去,侧头小声说:“你明天要加班吗?不想去的话跟他说声就行了。”

    江起淮挑眉:“看上去那么不合群么。”

    陶枝表情有复杂看着他:“你这句话认说的吗?”

    江起淮:“……”

    火锅店刚好在商圈,周边好几个ktv,赵明启电话订了个包厢,走过去大概十分钟。

    天气凉爽舒适,几个人路聊着天往那边走,陶枝和江起淮走在最后面,所有人都识相跟他拉开点点距离。

    走过段路口,陶枝忽然转过头来。

    江起淮的眉眼拢在辉煌的灯火里,五官的轮廓更显深邃,街上车流行人来来往往,气氛热闹安静。

    他注意到她的视线,转过头来:“怎么了。”

    “没什么,”陶枝笑眯眯看着他,“江起淮,之后晚饭之后都出来散散步吧。”

    江起淮不知道她为什么突发奇想,但还说:“嗯,好。”

    “再养只猫,或者狗狗,”陶枝继续说,“每天晚上就出来散散步,遛遛狗。”

    江起淮点点头:“看看街上的老人家跳跳广场舞,再浇浇花,你提前进入退休期了。”

    “……”

    这个人刻薄起来的时候就很讨厌。

    陶枝撇撇嘴,听见他在旁边慢条斯问:“想养什么狗?”

    陶枝想了想:“阿拉斯加吧。”

    “比你还大。”

    “那泰迪?”

    “太吵。”

    “哈士奇呢?”

    “会拆家。”

    “你怎么屁事这么多,”陶枝不满道,“养只柯基行了吧?可可爱爱的。”

    “腿短了点儿,”江起淮勉为其难说,“行吧。”

    陶枝不想他了,往前快走了两步。

    江起淮垂着头弯起唇角,扯着她手腕把人拽回来,顺势揣进自己外套口袋里,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他不受控制想着她向他描述的光景。

    他会有个房子,养着几盆花,只狗,他会起散步,看着她吃到喜欢的东西像猫咪样满足眯起眼,看到什么感兴趣的东西兴奋扯着他的手朝他笑。

    他终于可以每天睁开眼,都能看到她安静的睡颜。

    江起淮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雄心壮志,他只想有天自己可以变足够坚固,成为为他的玫瑰遮风挡雨的玻璃围墙。

    然后就这样平凡度过每天,陪着她起,渐渐变老。

    -

    厉双江和赵明启拿起了麦以后就成了人来疯,季繁捧了堆骰盅过来,开了几排酒。

    本来吃火锅的时候就喝了不垫了个底,这会儿几轮筛子玩下来大家都有上头,赵明启本来就个胆儿肥的,现在全界已全都变成了他的天下。

    他唱歌的间隙把着立麦往前指:“梭什么哈□□!光喝酒有什么意思,来玩点儿土的!”

    他台子上窜下来。

    游戏的名字叫“国王”,规则很简单,五个筛子摇到清『色』相同的数量最多的那个最大,国王,可以提出个要求,但不能点名,要说清楚条件,满足这个条件的人就要按照他的要求来做。

    第个赢的厉双江,把就直接摇出了五个。

    他眼神在江起淮和陶枝之间来回飘了会儿,不怀好意嘿嘿笑说:“在场正在谈恋爱的,说个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陶枝叹了口气,总觉江起淮什么都不会说的,正在她绞尽脑汁想着自己有什么无伤大雅的秘密的时候,就听见旁边这人把冷淡的嗓子不紧不慢说:“早恋过。”

    陶枝:“……”

    还能这样?

    她迅速接口:“偷过情。”

    “……”

    江起淮面无表情转过头来,疑问看着她。

    “你看干什么?”陶枝小声嘟哝,“你明明偷过,还被藏进衣柜里了。”

    众人勉强放过了他。

    紧接着轮到蒋正勋。

    蒋正勋这人向来不声不响,但都蔫儿着坏,他抱着酒瓶子说:“在场初恋还在的,就亲个吧。”

    他话说完,所有人都看向付惜灵。

    大学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谈过恋爱,就连赵明启都跟隔壁音乐系系花展开过场为期周的短暂恋情,只有付惜灵始终个人。

    “除了付惜灵应该没了吧?”厉双江问。

    他话音刚落,就看见季繁在旁边懒洋洋的站起来了。

    陶枝:“……”

    为了占便宜连脸都不要了。

    厉双江震惊了:“繁哥你天天跟个花花蝴蝶似的满界的飞,没谈过恋爱?你说出来你自己信不信?”

    “他妈的?”季繁震惊了,他暴躁道,“什么叫花花蝴蝶?老子很洁身自好的好吗!”

    厉双江有迟疑看了眼付惜灵:“那……”

    陶枝正想着帮帮亲弟弟加把油还帮帮闺蜜个圆场,坐在沙发上的付惜灵倒已大大方方的站起来了。

    季繁扭过头去看着她,没忍住抿了抿唇,开口道:“要么算……”

    他话还没说完。

    付惜灵忽然踮起脚尖仰着头,在他的脸上飞快的亲了下。

    季繁:“……”

    片安静,季繁像个傻子似的站在沙发前,连眼神都散了。

    赵明启把差点儿掉下去的下巴重新掰回来了,清了清嗓子:“继续继续。”

    直到散场,季繁都还呆滞着。

    他像失了魂儿似的跟着人群走出了ktv,同手同脚走到马路上,然后站在马路边,忽然抬起头来,仰望着天空。

    看起来已不太正常了。

    厉双江和赵明启脑袋凑在起:“繁哥还行吧。”

    “繁哥不会第次被女生亲吧。”

    “懂懂,”赵明启老神在在道,“那感觉的,如坠天堂。”

    厉双江转过头来看着他:“你就谈了个礼拜,装个屁的过来人。”

    赵明启:“……”

    -

    初春刚至的时候,摄影展的切事宜准备妥当。

    工作室包下了西区艺术馆的整个三楼,由业内的几个前辈提供资金支持,主要为了鼓励圈子里的新生代摄影师,让他有个平台能够展示出更多的自己。

    所有圈子都这样,很多人飞冲天,但更多的人籍籍无名,始终不为人知。

    江起淮到的时候,陶枝正在旁边跟人说话,他没叫她,径自走过面面雪白的展板。

    陶枝这年去过很多方。

    她去张掖拍丹霞,去云滇的小山村里拍不知名的小小村庄,去天子峰拍过夜月和云海,去极拍过融的冰川。

    这里满他不知道的她的眼睛曾看过的界,有他不在时她个人走过的足迹。

    无论身边有没有其他人存在,她的人生都始终『色』彩纷呈,充实明朗,就像她整个人般,热闹到极致,灿烂而辉煌。

    江起淮路走过去,直到站在最后面照片墙前。

    这面照片墙上挂的不她的作品,署名上只了两个字:匿名。

    上面张张老旧的照片,被人细心呵护着塑封保存了起来,那照片江起淮太熟悉不过,它曾在他狭小卧室的墙壁上,安静陪伴他度过了数个日夜。

    猫咪蜷缩着趴在街角,墙壁灰败脱落『露』出水泥,卷了边的儿童拼图摆在老式拼花木板上。

    以及漫天烟花之下,身影朦胧倒映在摩天轮窗面上的女。

    江起淮视线垂了垂,照片旁边雪白的墙面上,铅黑『色』的油印他熟悉的张扬笔迹,上面了排小字。

    ——的起始,和的终结。

    江起淮长久伫立在那照片前,在某个瞬间,他忽然侧过头去。

    陶枝正站在不远处,她大概刚看见他,表情有意外,很快『露』出笑脸来,明艳漂亮的眉眼弯弯看着他。

    她跟旁边的人说了两句话,然后,踩着满破碎斑驳的阳光朝他走来。

    -

    江起淮会来这里,陶枝其实有意外。

    她前天跟他提起过这件事,江起淮反应冷淡,副完全没什么兴趣的样子,跟她说要上班。

    这她的第个正的展,虽然有失落,但陶枝没表现出来,没想到他会来。

    跑到他面前,仰起脑袋:“你怎么来了?”

    她跑有急,碎发扫着脸颊垂下来,江起淮抬手,指尖挑着她的头发勾到耳后:“怎么会不来。”

    “你不要上班吗?”

    “请假了。”

    陶枝笑眯眯“哦”了声,拉着他到那照片面前,张张看。

    她给他讲了她在每个方见过的有趣的人,发生过的事。

    “你去没去过俄罗斯?你不知道俄罗斯有多冷,”陶枝喋喋不休说,“咱这边儿冬天的那点雪在俄罗斯就跟小雨似的,不痛不痒的。尤其佩韦克,在俄罗斯的最北边,北极圈里。”

    她路说,江起淮路安静听着,等她终于说累了才停下来。

    “要喝水么。”江起淮看她。

    陶枝摇了摇头,眯起眼来:“你不在暗示话多呢?”

    江起淮无奈道:“别这么不讲。”

    陶枝撇撇嘴。

    这会儿人没那么多,她四下看了圈儿,看到了站在窗边的许随年,抬手朝他摆了摆,然后指指楼梯口。

    许随年远远朝她比了个ok的手势。

    陶枝扯着江起淮往外走:“走吧,早退。”

    江起淮唇角松:“还能早退?”

    “反正有许随年在这里看着就行了,”陶枝边下楼边说,“你这不好不容易放假了,出去逛逛,而且这不快中午了,刚好会儿吃个饭。”

    江起淮跟着她下了楼。

    说要出去逛逛,但陶枝对于去哪里没什么想法,倒江起淮没做声,只坐上驾驶座路往前开。

    直到眼前的景『色』越来越熟悉,他将车子停在了实验中门口。

    陶枝顺着车窗往外看,“咦”了声:“怎么突然来学校。”

    江起淮松了安全带熄火:“突然想来看看。”

    陶枝跟着他下了车,跟门卫了招呼,走进校园。

    他进来刚好上午的最后节课下课,『操』场上片热闹,穿着中校服的年女股脑朝着食堂方向狂奔,小卖部门口两两三三坐在起说笑聊天,篮球场上男生的笑容张扬肆意,手里橘黄『色』的篮球划破湛蓝的天空落进篮筐。

    陶枝路往前走,直到高二的教学楼。

    她走进教学楼,站在楼前厅看。

    两边的荣誉展柜上已换了不知道多人,现在全部都年轻稚嫩的陌生脸孔,其中占了最大空间的年照片贴在最前头,下面甚至拉了条横幅。

    ——热烈庆祝高二班许白森同学入选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国家队。

    陶枝转过头来看着江起淮笑:“殿下,您后继有人了啊。”

    她凑近了看着那年,啧啧道:“你别说,这小孩儿长还挺帅。”

    江起淮“啧”了声,面无表情扣着她脑袋尖把她脑袋给掰回来了,不让她看:“你知道人家小孩儿。”

    陶枝不情不愿被他按着脑袋往前走。路上楼,走到高二班门口。

    刚刚下课,学生鱼贯而出,边往外走边忍不住好奇看向他。

    他站在教室门口等了会儿,陶枝忍不住感慨道:“这里已不的教室了啊,这样进去算不算私闯民宅啊。”

    江起淮没说话,直接进去了。

    教室里面的人已走空了,只留了零星两个好奇看着他。

    这届高二班的人大概比较,靠墙这边最后排的两张书桌空空的摆在那里,没人坐。

    陶枝拉开了靠墙边的那把椅子坐下,坐在她以前位置上的那个女生刚好没走,回过头来。

    陶枝笑了笑:“你好,以前班的毕业生,想回来看看,扰了。”

    “哦哦,没事,学长学姐好。”女生文文静静说,转过头去。

    陶枝身子前倾趴在书桌上,她托着下巴,看着前面还没来及擦的黑板,忽然叹了口气:“江起淮。”

    江起淮站在旁边,应了声。

    “忽然好想回到高中的时候。”她有惆怅说。

    江起淮看着她,笑了声。

    “那就回去。”他淡声说。

    陶枝眨了眨眼。

    江起淮往前走了两步,走到前面那个女生旁边,垂下头:“你好。”

    女生匆忙抬起头来,有惊慌。

    江起淮指着她桌上的便签本:“能借纸笔用下吗?”

    女生点点头,将自己的便签本递给他,抽了支笔给他。

    江起淮接过来,道了谢,走到陶枝旁边,拉开椅子坐下。

    他撕了张便签纸下来,然后捏着笔垂头字。

    陶枝脑袋伸着,好奇探头过去看。

    他低垂着头,很慢,每笔每划都认认,字迹大气锋利,四个字整齐落在浅黄『色』的便签纸上。

    ——以车来。

    他故意,将“尔”成了“”。

    用车来迎娶。

    陶枝眼睫微微抬了抬。

    仿佛瞬间,那过去的时光全都被只无形的手拽着,寸寸往回拉,回到那间熟悉的教室里,回到她年时,回到她见到他的那天。

    回到她第次这句默的那个清晨,凉风鼓起浅蓝『色』的窗帘,浅薄的阳光大片大片斜着铺撒在书桌上。

    年眸『色』清淡,声音低凉平淡看着她说出的那句话。

    那时。

    年时的喜欢被藏进夏末清晨的蝉鸣和日光中,青涩冷漠拔丝抽茧后,剩下的都温柔。

    陶枝安静了好会儿,才慢吞吞他指间将笔抽出来,在那四个字的后面接着。

    ——以贿迁。

    既然如此。

    就带上嫁妆嫁给你了。

    最后个笔划落下,陶枝皱了皱发酸的鼻尖,抬起头来。

    江起淮正看着她。

    他眼神很静,目光片刻不移,带着点柔软的笑意。

    “那就这么说好了。”

    他说。

    学校的广播站放着首古风气息很浓重的歌,温柔的男声娓娓道来讲述着那片不为人知的江湖,以及那陌生的,或波澜壮阔或平凡淡漠的人生。

    ……

    他道故事便至此,无余酒。

    中天明月,已落山丘。

    在历过所有的最后,仿佛切都终于可以尘埃落定。

    此,做你的来时路,做你的不归途。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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